第36章 半是悲伤，半是欢喜
自从上次打过篮球后，郭亦凡没有喊过林晓玩，林晓也没打来电话。等到郭亦凡再打电话的时候，发现怎么也拨不通。对面无人接听。
脑海中蹦出许多想法，但都被他打破，他不信。
半夜跑出去，一探究竟，发现林晓家中大门紧锁，黑漆漆。不敢上前，在外面站了许久，还是没有出现亮灯的画面。见天色越来越亮，郭亦凡跑回家中。
那天也是这样，一如既往的漆黑，一如往日的安静。“这次不会又是我一人在视线中找寻你，说好的一起考高中，说好的一起上大学，可却只剩下我，每次都是丢下我。”郭亦凡越想越悲伤，拖着沉重的身体，糟透的心情回到房间，躺进冰冷的床上，就连泪水也是冰冷。
夜晚就这样熬下去，第二天早上，爷爷推门喊他吃饭。平常都是早早起床锻炼，今日喊了许久未见起身，爷爷推开门发现孙子裹成一团，被子湿透透，摸摸额头滚烫滚烫。抬头看空调，发现是冷气。
“我的孙儿，快醒醒，爷爷带你去医院”。平常不爱表达爱意的爷爷，这天早上说了许多话，生怕孙儿听不见。
敲了邻居的门，姜浩宇走来开门:“郭爷爷，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我孙儿不动了，不动了。”
“什么？”姜浩宇立刻跑向对门，看见郭亦凡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摸了脑门，像个火炉。“郭爷爷，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你不要害怕。你现在去开车”。
“好，好”。爷爷，听着姜浩宇慢条斯理的说着，跑下楼，打开车，空调开起来，打开门，跑下去。
姜浩宇正背着郭亦凡乘电梯，早上人少，又逢工作日，人少，很快下来，看见郭爷爷在电梯门口着急的等着。
“郭爷爷，没事，你冷静下，不要心急。”姜浩宇一边安慰着爷爷，一边不停和郭亦凡说话。
坐上车，躺在姜浩宇身上，浑身冰凉，车内空调开到最高温。
郭亦凡渐渐有点意识:“你是谁？是上天派来的仙女带我走的吗？”
“我是仙女，你听我说，不要闭上眼睛。”
“嗯”。郭亦凡放松的躺好。
“孩子，在天上我看见过你，你是个好孩子，虽然有时候很欠揍，但是心地善良，而且你尘缘未了，玉皇特派我度化你，今后可都要听本仙女安排。”
“嗯。”郭亦凡烧糊涂了，完全不思考便答应，仙女说的准没错，一向唯物主义的他，在发烧时叛变了。
医院到了，姜浩宇跑到服务台和医护人员沟通完，便见推着轮椅来。郭亦凡坐在轮椅上，听着仙女说的话，眼睛无光的睁着。
他看见一位白衣，给他测试，听见滴的一声；他看见白衣张口无声的说:“40”。他看见白衣和他说话；他看见在白衣搀扶下躺在冰冷的床上；他看见白衣拿来长长的棍，棍上链接一条绳，这条绳的头被插进掌背上，他感受到一丝疼，一丝凉意，接着便是手心里攥着热热的粗的长绳。他听见仙女说:“可以闭上眼睛了”，他听话的闭上眼睛。
“郭爷爷，昨晚他有反常行为吗？”姜浩宇小声问。
“没，和平常一样。”
“爷爷在想想”。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郭爷爷激动说。
“想起什么？”
“我昨天晚上看他坐在电话旁边，好像在等电话，但我没听见有人打来。然后我去洗碗，听见亦凡在按电话，但是还是没有声音，我刷碗完出来后，发现还在那坐着。我就喊他去睡觉，喊了几声没应，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孩子就回房了，我便也进屋了”。
“然后呢？”
“然后就是早上这模样。”
听完郭爷爷说了一通，姜浩宇摘出重要点来。电话。
“爷爷，你先回去吃饭和奶奶报声平安，奶奶该着急了，我出去急，手机也没带。”
“好，麻烦浩宇了。”
“没事郭爷爷，对了郭爷爷来的时候帮我查一个东西，昨晚家里拨打的电话，还有爷爷我的手机，辛苦爷爷了！”
“没事，应该做的，亦凡这边麻烦你了。”
“没事，爷爷路上开车慢点”。
“好”。
郭爷爷走后，姜浩宇坐在一旁看着他。白色的脸上多了些许红色，眉头紧蹙。
“郭亦凡到底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反常？”姜浩宇内心暗自思索。
大概没多长时间，郭爷爷回来了，手上提着饭，掏出手机给姜浩宇:“浩宇先吃点饭垫垫肚子，回家咱们再吃顿好的。”
“没事，郭爷爷，奶奶没事吧？”没事，她在床上歇着。
“嗯，好”。姜浩宇扒拉几口饭，往口里送，吃完收拾好，开始办正事。
“爷爷抄了吗？”
“抄了，抄了。”郭爷爷掏出另一只口袋中的纸条，给姜浩宇。
“怎么会是这个。”姜浩宇内心震惊。
“怎么了？浩宇”。郭爷爷见姜浩宇一脸不在状态忙问。
“没事郭爷爷就是一个诈骗电话”。
“噢噢”。
吊水挂完一瓶，郭亦凡渐渐清醒过来。环顾四周白白的。然后往前方看见姜浩宇坐在那拨弄手机。
“姜浩宇，你怎么在这？我这是在哪？”
“你试着坐起来看看这是哪？”
“医院”。
“对”。
“我为什么会在这，你为何也在这？”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们现在都在这。”姜浩宇又恢复往日毒舌嘴。
郭亦凡坐了起来，碰到手，隐隐作痛。
姜浩宇走过来，看手，发现鼓了起来，赶紧跑出去喊护士，护士来了后，拔了重新扎，然后便嘱咐道:“不要乱动”。
“郭亦凡，我问你个事，你如实回答。”
“嗯”。
“你是不是给林晓打电话了？”
“你怎么知道？”
“我梦到了。”
“胡说。”
见郭亦凡生气，姜浩宇也不想拖拉，直接一五一十告诉他。
“我打了，但是没打通，然后就回去睡觉了”。
“真的？”
“真的。”
“那空调怎么开的冷风？”
“我昨天没看清，调错了”。
“但愿吧。”
“爷爷呢？”
“爷爷出去缴费去了。”
“嗯，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下完。”
“好”。
两个人不说话，房间冷的吓人。
“郭亦凡，你不是很聪明嘛？一个打不通，换一个打不会吗？”
“换一个？”
“对”。
“我只知道这个。”手里拿着纸条。
“我知道，还想打吗？”
“你怎么知道？”
“放假前要的手机号。”
“噢”。
“噢什么？打不打？”姜浩宇脾气上来。
“打，打”。
“给你。”姜浩宇把手机递给他，看着手机号迟迟不敢播出去。
“嘟嘟嘟……”姜浩宇按了下去。
“喂，姜浩宇怎么了？”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喂。”语气颤抖的说。
“喂，郭亦凡是你嘛？”
“是我，你怎么拿着姜浩宇的手机？”
“我借的。”
“发生什么事了？你的嗓子怎么了？”
“没事。”
“嗯，好。”
“你在哪？”
“我去大舅爷家了，在穆镇，怎么了？”
“想找你打球，给你打电话打不通。”
“哈哈哈，我们家的线全拔了，电闸拉了。”
“原来是这样。”
“是的，快过年了就不邀请你来大舅爷家玩了，等天暖了，我们再来玩。”
“嗯，好。”
“你现在干什么？”
“我在看舅爷杀鸡”。
“杀鸡好看嘛？”
“太过残忍，还是少看好。”
“好。”
“舅爷喊我了，我们过年聊，到时候我打给你。”
“好”。
“拜拜，郭亦凡照顾好自己，保护好嗓子。”
“嗯，你也是”。
“对了，帮我问姜浩宇好。”
“好”。
“多谢”。
“没事”。
一旁的姜浩宇听着二人的对话，没听出来不一样，就是互相问候极其客气。
“谢谢”。
“客气了”。
郭亦凡知道原因后，开心极了，还以为再次丢弃他，此时的他就像一条快乐的小狗，满脸笑容。
“你怎么了？像条小狗一样。”
“你才是小狗，还是潦草小狗”。
“你还说我，要不是为了救你，我至于穿成这样吗？
“好好，谢谢你我的好兄弟”。
“客气客气，以后作业多叫我观摩观摩。”
“好好，没问题”。
二人说着说着又下完一瓶，等到都结束了，郭亦凡又恢复往日神采。
回家路上，坐在车里，姜浩宇软绵绵的，极度睡着，可都被郭亦凡晃醒。
一会儿喊他看着，一会儿喊他看那，多像一个没出去过的小孩，今天出门一样。
“郭亦凡你小子又幸福了。”
“当然幸福，无病一身轻，下午打篮球去不去？”
“不去？等你病好了再去”。
“好”。
爷爷正想说这句，被姜浩宇说了。姜浩宇这次可令郭爷爷刮目相看。
“爷爷看路，不要一直盯着姜浩宇看”。郭亦凡看镜子里爷爷一直盯着姜浩宇看，喊道。
“好，好。”
回到家中，奶奶做好了饭等他们回来。中途姜浩宇打回去一通电话。奶奶从床上起来，继续包饺子。
“快，洗手吃饭今天来俺家吃”。
“好，我就不客气啦！”郭爷爷进去洗了手，坐下来。
“亦凡多吃点，吃饱再睡睡觉，养足精神。”
“好，谢谢奶奶”。
“没事。”
吃完饭，姜浩宇躺在床上休息，郭亦凡也开心的躺在换好的床单，被子上休息。
爷爷进屋来，把空调调好，也躺下休息。
郭亦凡梦见仙女和他说:“要说，要开心，不要埋在心里，不然只会增添误会和烦恼。”
“嗯，我会的”。
中午阳光很耀眼，林晓躺在大舅爷的摇椅上晒太阳，耳边传来鸡叫声和树枝上鸟儿的叫声，无忧无虑享受着自然的晾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