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边界
“我就是在这里看见姐姐的。”贾玉指着江边的一处水草说道。
“除了我外，还见有其他人吗？”
“没有。”贾玉的回答让我稍微放下了心。
那天晚上，迷糊之间好像没有见到其他人，冰冷的江水中触手可及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你小姨请我可不是让你在外面游玩的吧？”
“小姨为我请过教书的夫子，教女红的师傅，教规矩的老师。但是她们太烦人了，没几天我就受不了跑出来了。”贾玉掰着手指一个个数到。
“可是你小姨请我就是教这些，不然你想学些什么？说出来，看看我会不会。”
这盘缠还真是有些难挣，诗书，女红，规矩这些我正好会，可是人家却不想学。
“我想学骑马！上次看见严凡他们学习骑马，他们还嘲笑我不会。不行！我一定要学得比他们要好。”贾玉握紧拳头，假装凶狠狠地说着。
“为何要与他们相比，我们做好自己就好，不必事事跟人一样。”
“他们笑我没爹没娘，还笑我是个女孩子，不管做什么都比不上他们。他们会的我也一定要会，我要打倒他们！”
“李南乔，你没什么了不起的，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我要打败你！”脑海中突然出现这一句话，把我吓了一跳。
看着踌躇满志的贾玉，我再多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能应下。
“可是，我不知道哪里有马场。”
“野人叔叔那里有，我们现在就去！”还未等我反应，贾玉拉着我的手就兴高采烈地往前跑。
站在马场里，我终于见到了她口中的“野人叔叔”。
“野人叔叔，这位是我的老师，我小姨请她来教我骑马的。”
我瞪大双眼看着贾玉，这孩子怎么说瞎话脸都不会红的。
“原来是傅思请来的先生，在下林野。”
“小女子葛覃。”我立即朝着林野回礼。
“既然傅思要玉儿学习马术，这马场内的马儿葛夫子随意挑选便是，在下还有公务在身，先告辞了。”说着唤过一名小厮，交代他要好生看着我们。
“玉儿，你林野叔叔是当官的？”
“对啊，野人叔叔是司马，我姨夫是长史。”
既然是当官的，那联系他们就好多了。回头拜托他们走官府渠道，送一封信，他们总会看到的。
我正想着，贾玉就扯着我的袖子：“姐姐，什么时候开始啊？”
“现在就开始。”既然已经想好了办法，我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抱着贾玉上了马，骑着飞奔而去的宝马，许多的烦恼都被风儿吹散了。
“咯咯咯。姐姐，你听到吗！我很快乐，原来骑马是这么快乐的。”
“我也是！”
贾玉学东西的悟性极高，带着她骑了几圈，她便能自己骑着马儿缓慢的走在草场上。
“我有一个月没有见玉儿笑得这么开心了，我夫君向生今日从京城回来，我给你引见一下。”
“多谢夫人，正好我有事要劳烦向长史。”
“好！”我和傅思相对一笑。
到了晚上，一桌人坐得满满当当，这桌子的气派好点匹配不上一个上州的长史府。
除了向生一家人，林野也带着自己的夫人白鹿一起。
“听夫人说葛姑娘是京城里来的，我们玉儿平时没能接触多少人，你且多陪陪她几天，给她讲讲京城里的趣事。过后我会遣人护送姑娘上京。”
“小女子确实有个不情之请。”
“葛姑娘但说无妨。”
“我已修书一封，还劳烦向长史走官路将这封信送至京城梧桐巷，日后自会有人前来接应。在此期间，我会将所见所闻所学都传与玉儿。”
向生和林野对视着，林野点了点头，向生才回道：“自然可以。”
今晚似乎主人家特别尽兴，还特意拿出珍藏多年的芍药花酒。花酒香气宜人，回味甘醇，不免让人贪杯。
忘记上次喝酒是什么时候了，这次多贪了几杯，现在只能摇摇晃晃地在向府院子里随便找了个位置醒酒，但愿没人会看到我这般模样。
“怎么，夫君这是累着了？”突然传来声音，吓得我往里缩了缩，想要找个地方偷偷溜走。
“这里没人，不必惺惺作态了。”这是林野的声音，林野这是和他夫人闹什么呢？
本着远离是非的心，我找寻着离开的路线，然后惊奇的发现他们站的那块地方正是我离开的必经之地。
“夫妻间的关心你说这是惺惺作态，为何每次我同你讲话，你都要这般模样。”
“我哪班模样？过不下去，和离书在我书房放着，我们签字后，好离好散。”
“你！”
“怎么舍不得？你哪里是舍不得我，你是怕毁约。若不是郑世临终前要你与我完婚，你怎么会答应嫁给我。”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声传入耳中，随着二人踏着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远，我才走了出来。
一出来才看见傅思站在那里。
“葛姑娘都听到了吧，想听听他们的故事吗？”
我本来是想推辞的，但是强烈的好奇心让我答应道：“好！”
“林野，白鹿，向生与我四人都是一同在中州长大，可谓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林野和白鹿在幼时两家就结了娃娃亲，两人从就爱在一起玩闹。
可是有一天，林家京城里的表亲郑家突然亡故了，只留下一个男孩，那便是郑世。郑世与我们一般十岁左右的年纪，为人温和谦虚，与林野张扬纨绔的性子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以前林野总是争着做孩子王，带着我们一群孩子东跑西闹的。可是自从郑世来了之后，一切似乎改变了，我们这群人里很多的孩子都因着他的指引，收了性子，认认真真地学起了文章。
白鹿这时候也跟着劝解林野，可是每当白鹿说起这些，林野都让白鹿去找郑世，自己跑掉。事情转变是在十二岁那一年，那年的夏天格外炎热，我们这些小孩都忍受不了，忘记大人们的警告，都跑到河边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