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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也岂能救的了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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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你尚且在前方领路,我便随你去看看你母亲,在路上,你倒可以跟我先说说她的病情,以便我心中有个计较。”

    “几位姐姐之恩,兰芝铭记于心,永生难忘。”那女子欲再行跪拜之礼,然青儿手疾眼快,将其扶起,只得微屈身以示敬意。

    “妹妹勿需多虑,我家小姐乃【问安馆】之主,医术高超,天下无双,没有什么是她治不了的病,就把那担忧只管抛出心扉即可。”

    一行四人,步出长安街,往城外而去。不过片刻,便至一破败木屋之前。此屋斑驳陆离,尽显岁月沧桑。

    “你怎么回来了?我的酒呢?”一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满身酒气,言辞之间,尽显暴躁之态,正是兰芝之父——周大柱。

    “父亲,我……我尚未赚到银两,故此先带几位姐姐回来为母亲治病。”兰芝面色惶恐,显然对此人畏惧不已。

    “我养了你十几年有什么用,就是养一只狗,也知道往家里叼骨头,你现在立马给我回城内,今天要是给我买不回酒,你看我不打死你。” 说罢,那人转身入屋,自斟自饮,不再理会。

    “让几位姐姐见笑了,请随我来,我娘在内屋。”

    冰霜看着桌上那酒鬼,都是戾气,好不容易让自己暂时收起了杀气。

    “娘,我带了郎中过来给你看病,你不用担心,马上就会好了。娘,娘娘,你,你说话啊,娘”

    木昕瑶入目,见那榻上老妪,面色惨然,宛如白纸,双目紧闭,唇色泛青。眉间紧锁,似有未尽之语;口角微垂,似含无尽哀愁。无需诊脉,已然明了,老妪已逝。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冰霜虽面无表情,然此景何曾熟悉,自自己的母亲逝后,她未尝再流一泪,然此时眼角微湿,竟不自知。

    那女子紧抱冰冷之躯,双目无神,泪如泉涌,唇颤无声,令人心痛。

    又见桌上那药,今晨特地叮嘱其父熬制之汤,仍原封未动,她再也无法忍受,冲出内室。

    “爹,娘娘走了。”

    “我知道,死了就死了,整日到晚就知道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老子早就厌烦了,早知道,我把昨日买药的钱买酒就好了。”那男子眼中没有丝毫的悲伤,好似解脱了一般。

    兰芝气力尽失,身躯颓然委地,泪珠滚落,宛若雨天檐下水滴连绵。

    “你也与你娘一般,一天到晚就知道哭泣泣的。回来得正好,速速找人将她葬了,免得污了我的眼。那木家公子即将派人来接,不要让他们看到了晦气,你快收拾一番,随他而去。”

    “爹,你何以如此狠心?娘亲随你多年,竟落得如此下场。姐姐被卖尚不足够,如今你又要将我推向那深渊之中。难道我们母女在你心中,竟不如几瓶薄酒?”兰芝含泪质问。

    “你不说倒好,说了我就更来气,老子养了你娘这么多年,连个种都没有给老子留下来,我早就抬不起头了,你姐姐好歹给我换了八十两银子,现在也到你报答我的时候了。”

    冰霜怒火中烧,忍无可忍,疾步至那无情之人身前,猛地夺过他手中之酒瓶,奋力掷于地上,碎瓷四溅,发出“啪”之巨响。

    “你这臭丫头,想死吗,信不信”那无情人尚未说完,便被冰霜一记重脚踹出,身躯如断线风筝般飞出,一头撞于墙上,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墙壁。

    “好啊,你这个不孝女,竟然带人回家欺负我,是不是要造反了?”

    冰霜冷眼相对,声音冷冽如冰:“你刚所说的木府公子是不是那太傅之子?”若非顾及兰芝,她早已挥刀相向,不留余地。

    “怎么,现在倒是怕了?你们别走,看待会儿那太傅府如何收拾你们。”

    此时,张管家率众至,上一次那木时言无意之中在长安街上瞥到了这兰芝一眼,就起了色心,欲带回那太傅府,养作金丝雀。

    张管家瞥见周大柱,惊疑道:“周大柱,你怎会如此狼狈?”

    “他自己喝酒喝多了,摔的。”此时,冰霜冷眼扫过方才进门等人,威势不减。“我劝你们趁我还没有彻底红眼,现在就从我眼前马上消失。”

    “你又是何人?我跟那周大柱都已经说好了,今日就来带兰芝走,怎么现在你们又反悔?”

    “张管家,不是我要反悔啊,是这几个女人突生事端,你只要今天把五十两银子给我,马上就可以把我女儿带走,她们做不了主的。”周大柱连滚带爬的赶紧到了张管家身旁,瞬间多了不少底气。

    “你们听到了吧,不要多管闲事,今日我这银子都带过来了,这兰芝,我今日能带走要带走,不能带走也要带走。你们若是再挡着,定饶不了你们。”张管家从腰间抽出了那把春光刀,明晃晃的。

    “那我今天要是就不然将她带走呢?”

    “那我就把你们一起带回去,给我上。”张管家冷笑言罢,挥手示意,众手下如狼似虎,蜂拥而上。然须臾之间,他觉有异物飞出,定睛一看,只见己方众人皆已倒地不起,哀嚎连连。

    “好啊,你们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就欺负人是不是。”张管家此刻已失先前之嚣张,面色微变。

    “张管家,你可还认识我?”木昕瑶开了口,冷淡无情,从内屋走了出来。

    “木,木昕瑶,怎么又是你?”张管家像看到了阎王一般。

    “你说你跟这周大柱说好了,说好了有什么用,有字据吗?再说了,你的钱也没有给,自然不能作数,今天这兰芝我们是保定了,谁也不能带走。要拿人,你尽管让木时安自己来找我便是。”

    “好啊,木昕瑶,你,你等着。”张管家生怕这身边的小丫鬟也把自己的手臂折断,根本不敢多言,转身灰溜溜的就出了这陈家小院。

    木昕瑶看向兰芝如此模样,令人心生怜悯又觉可悲可叹。

    这世道,重男轻女、男尊女卑,无才便是德。平常家庭若是生了女子,那就是悲剧的。从小就要做家务,不得父母疼爱。有的年纪轻轻就被许了人家,给人当老婆或者做小妾甚至被从小卖入大户人家做奴隶,甚至因为家庭贫穷被卖肉古代风尘场所供人为乐,面对命运一声都不能自已。

    这样的可怜身世,不知这世上还有多少,她能救了一个,也岂能救的了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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