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良辰吉日,大吉大利。
“我若给你五十两,能否以后再也不为难兰芝?”木昕瑶望向那周大柱,眼中带刀。
“那是当然,不管是谁,只要给我五十两,那兰芝便就是他的了。”
“青儿,给他,让他立下字据,跟兰芝断绝父女关系。冰霜,你帮着,将那老夫人找一块风水宝地安葬了吧,这一世她嫁错了人,悲惨一生,愿她下辈子能遇到个好人”。
“给我画押!”
青儿拿到了字据,又给了那周大柱手掌一脚,在地上使劲摩擦。那周大柱哪敢再犹疑,拿了那银子撒腿就消失在了几人的视线之中。
“兰芝姑娘,接下来,你准备作何打算?”木昕瑶温声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娘亲走了,我也没有家了。”兰芝神思恍惚,眼神空洞。
“此字据你且收好,自此再无人敢胁迫于你。我这尚余些许银两,你亦收下,离开这长安城,寻一处周大柱无法找到之地,安然度日。”木昕瑶递上银两与字据。
“姐姐,我……我不能收,你已助我良多,此等大恩,兰芝此生恐难报答,怎能再受姐姐钱财。”兰芝婉拒。
“拿着吧,女孩子家家的,有些银子傍身总归还是好的。”青儿也劝道。
待三人离开之时,已快到戌时,遂在路边买了一些水果糕点的,便疾步往萧府行去,怕扰了他人休息。
从后院进入,见众人都坐在了厅堂,便也走了过去。
“昕瑶,你终是归来了,程嬷嬷与吴管家正翘首以盼着呢。”明君兰柔声唤道,招手示意木昕瑶至其身旁,眼中满含宠溺之色。
“等我,难道是有什么喜事?”
“正是,木小姐,俊杰与盈盈即将缔结良缘,此等大事,岂可少了你这媒人?”迎春戏谑道,引得众人一阵轻笑。
吴俊杰与盈盈闻言,面颊微红,羞涩难当。
“此等喜事,实乃意外之喜。那定下的吉日是何日?”木昕瑶未曾料到,她所促成的一段良缘,竟能如此迅速开花结果。
“下月初八,即农历六月初六,良辰吉日,大吉大利。”程嬷嬷早已喜上眉梢,乐不可支。
“大吉大利,甚好,那我就等着喝喜酒了,只是夫人,这到时候盈盈可不能从这萧府出嫁,毕竟现在官家还监视着这都督府,虽然知道你们都回来了,但这背后肯定有皇后娘娘的招呼,所以我们也要谨慎从事,免得给皇后娘娘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得想一个周全得办法,既不会让外人对萧府产生怀疑,又要给他们两个把得喜事办得热热闹闹的。”
萧夫人现在是对木昕瑶越看越喜欢。
“昕瑶所言极是,今日等你回来就是要和你商量此事。”
木昕瑶沉思片刻,乃启口道:“夫人,我有一计。近日来,四家店铺生意兴隆,我手头尚有余资。不如,我们先为俊杰与盈盈置办一处宅院,权作新婚之礼。届时,俊杰可自新居出发,盈盈则于【三春晓】静待凤冠霞帔。如此,既显我等情意,亦能令俊杰、盈盈新婚之喜倍添光彩。”
程嬷嬷闻言,急忙摆手:万万不可,这都是大家辛辛苦苦赚来的,怎么能给他们买宅院子呢,不如让俊杰在京都赁一屋舍,先过渡一番,我老太太不会介意的。”
“那可不行,我待盈盈如亲妹妹一般,岂能让她大婚的时候连自己的新房都没有?我们曾共患难易,如今更应如亲人般相待,何须见外?夫人,此事我意已决,便替你做主了。只是这宅院外观需得小巧,以免惹人猜疑。届时,还望俊杰与盈盈莫要嫌弃。”
“听你的,听你的。”明君兰对木昕瑶的安排甚是满意。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盈盈,俊杰,明日不忙之时,你们便去在这长安城逛逛,最好是找离萧府近一些的地方,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那我们就谢过木小姐了。”吴俊杰与盈盈赶紧起身作揖。
“只可惜小少爷不一定能回得来。不然有他在,定多了不少的乐趣。”
“我已经传书给张副将了,不出意外,溪儿定不会错过这大喜之日的。”明兰君笑道。
“那我们几个最近也要好好准备准备,给你们送上一份大贺礼了。”宁雨的一席话,让大家憧憬万分。
亥时将近,夜色如墨,木昕瑶、青儿与冰霜三人踏月而归,步入那【问安馆】。见一柔弱身影正坐在店铺门口。月华如水,倾泻而下,洒落在她身上。
“兰芝,此夜深露重,你怎在此处?”冰霜见状,步至跟前,轻声道。
“姐姐,方才随我回家的时候,路上听到诸位姐姐说是【问安馆】中人,便寻迹至此。”兰芝抬眸,眼波流转,微笑道,此刻她脸上的愁云似乎消散了几分,露出些许轻松之色。
“又出什么事情了吗?是不是那周大柱又回来欺负你了?看我这次不回去宰了他。”青儿火焰四起。
“姐姐,并非如此。只是,娘亲已逝,我对那周家再无留恋。我欲留在姐姐们身边,即便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姐姐们的大恩大德,我兰芝铭记于心,怎可一走了之?我虽不才,但亦会做饭洗衣,愿为姐姐们分担些许。”
“若是来这当奴仆,那就不必了。”
“不,我,我这一次想为自己而活。”兰芝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你若真心愿意与我们为伴,我们自是欣喜不已。从此以后,这【问安馆】便是你的家,我们便是你的姐妹,共度风雨,同享欢乐。过去不重要,未来才重要。”木昕瑶望着兰芝那秋水般的眼眸,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
言罢,四人相视而笑,仿佛那略冷的夜色也为之变暖了几分。
于太傅府邸之木时言寝室,张管家惶惶然跪于地,周遭茶盏碎瓷散落,一片狼藉。
木时言面色铁青,怒火喷薄而出:“我命你带回一人,你却独自归来,此等小事竟也办得如此不周,眼看胜券在握,岂料功亏一篑!”
“少爷息怒,此事非我之过。全因那木昕瑶从中作梗,若非她横加阻挠,那灵芝早已奉至府上。”张管家叩首不迭,颤声辩解。
“又是这木昕瑶,此等灾星,我必让她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闻得此言,木时言怒不可遏,咬牙切齿。言罢,他左手重重拍在桌上,右手仍吊着竹板,因骨折之伤,尚未痊愈。
稍顷,木时言收敛怒火,冷声吩咐:“张管家,你且近前来,听我细细吩咐。”
昏黄灯光下,两人窃窃私语,目光闪烁,彼此间笑里藏刀,计谋已在胸中悄然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