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医院里的怪老头
“手很冰，是不是地上太凉了，对不起，昨晚不该让你睡地上的。”
叶眠一颗心都要被顾晨暖化了，哪里还顾得上手指上的凉，整个人都要陷进去了。
“大早晨顶着这张女娲优秀毕设般的脸说这种话，”叶眠的心声下意识脱口而出，“也太犯规了吧！”
“你说什么？什么犯规？”
叶眠吓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拼命地摇着头，什么也不敢承认，叶眠没有解释，顾晨也没再追问。
“这是我的工作，没事的，我先去换衣服。”
叶眠怯怯地从顾晨的手掌下把手抽出来，拖鞋左右穿反了也顾不上，跑进卫生间便锁了门。
“叶眠，你也太没出息了，被个男人吓成这样！”
叶眠在厕所无声咆哮，但哪里是被吓得，只不过是不愿承认是自己的心动罢了。
“卫生间左手的柜子里有全新的洗漱用品，你拿着用就好。”
叶眠听着门外顾晨的声音，直接蹲在门后，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无欲无求，一心工作！无欲无求，一心工作！”
叶眠嘴里不停嘟囔着给自己心理暗示，推开厕所门看着收拾利索的顾晨信念感立刻崩塌。
“要不要这么帅啊，给人条活路吧。”
叶眠心里苦不堪言，想在顾晨面前保持专业，不受任何影响实在是太难了，叶眠就连自己加速的心跳都管不了。
“我叫4s店的工作人员把车送到楼下了，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叶眠控制了下自己的音量，“这次真不用，天晴了，我可以自己回去，有机会再见。”
叶眠抢过顾晨手里的行李箱，撩开腿就往外跑，这个场景和昨晚落荒而逃时简直一模一样。
叶眠像个长跑运动员，拖着行李满小区跑，到小区门口才敢停下，四处张望，气喘吁吁，好在顾晨没追出来，叶眠跑得小命都快丢了半条，自从大学体测完再就没这么跑过。
医院的住院部里，每个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任务，医生忙着查房，护士忙着打针，家属忙着照顾病人，只有一个人悠闲地对着病房门上的窗户整理自己的衣服，毫无意外这个人便是叶想。
听闻张大爷是个怪老头，叶想已经做好准备接他的招，确认好自己最佳状态，叶想自信地敲开张大爷的病房门。
屋里只有一位邻床的老人，张大爷不见踪迹。叶想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身影从身后窜出来捂着叶想的嘴便拖进卫生间。
叶想一个反擒，翻着背后人的胳膊，瞬间压在自己面前。
“臭小子，松手！疼！”
叶想完全没猜到身后的人就是张大爷，慌乱地撒开手，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贴墙站着。
“您没事吧？”
张大爷抬起手照着叶想的头便是一记暴击。
“老头子的胳膊都要被你扭断了。”
叶想撇着嘴，憋屈地小声嘟囔：“张大爷，您没事干嘛捂我。”
张大爷抬起手又是一记暴击，叶想委屈巴巴捂着自己头，换做一般人莫名遭了这两下，肯定是要生气的，但叶想有自己的职业素养，对老人也格外尊重，既然早就知道张大爷古怪，接了这一单，肯定是要坚持到底的。
“张大爷，您又打我！”
“臭小子，叫爹！”
叶想听到这无理要求彻底炸了毛：“什么嘛，老头，你别随便占人便宜。”
“合同是不是你签的？”
“是啊。”
“工作是不是你接的？”
“是啊。”
“合同上是不是有一条写着，满足乙方的临终要求。”
“是啊，”叶想反应过来，“不是！差点被你绕进去，这一条是在合理范围内，满足乙方临终要求，再说随便认儿子算什么临终要求，你遗产又不给我，我干嘛要吃这哑巴亏。”
“这可是你说的，”张大爷从病号服口袋里摸出正在录音的手机，“你要不答应我的要求叫我爹，我就去消费者协会告你！”
“上哪门子消费者协会啊，”叶想被老小孩似的张大爷折腾地摸不着头脑，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乖乖认了栽，“行，不就是吃点亏嘛，我叫行不行。”
张大爷得了逞，得意洋洋地将手机放回口袋：“先叫声听听。”
叶想满脸不情愿，极小声地说出口：“爹。”
“大声点，大小伙子，年轻力壮的，没吃饭啊！”
“爹，”叶想大喊一声，再有职业道德也快要被逼疯了，“满意了吧。”
张大爷拉开卫生间门，背着手抻着脖子走了出来。
“赵大姐，我儿子。”
张大爷完全换了副样子，骄傲地介绍着自己的“儿子”。
“小伙子真孝顺，长得也好看，一表人才。”
“孝顺什么，叫他在英国好好工作，不要来回跑，偏不听，他愿意回来就回来吧。快叫人，赵阿姨。”
叶想抽搐着嘴角，努力挤着笑：“赵阿姨好，我是他的……”，叶想望了一眼张大爷，张大爷偷偷拍拍自己的口袋，暗示手机里面的录音，叶想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我是他儿子。”
赵奶奶慈祥和蔼，也不认生，拉着叶想的手便招呼他坐到床边聊天。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叶想脱口而出：“我叫叶想。”
“叶想？老张你儿子没随你姓，姓叶？”
眼见着赵奶奶起了疑心，张大爷上来照着叶想的头又是一掌，叶想学聪明了，还没打到便低下头逃过一击。
叶想朝着张大爷得逞偷笑，嘴巴撅得快要翘上天，却没想到张大爷不按套路出牌，反手又是一掌，虽然没多疼，但叶想又输给老头子一次，满脸的不服气。
“你赵姨问你名字，你就说全了，赵大姐，他姓什么叶啊，姓张……张叶想，对吧。”
张大爷自己说的都有些心虚，却努力装作一副自然的样子，表情更显得生硬，叶想就看着他编瞎话，小声嘟囔。
“这老头真能瞎掰。”
张大爷狠狠瞪了叶想一眼：“问你话呢，是不是！”
叶想无奈地从床上站起来，朝赵奶奶鞠了一躬，做了个自我介绍：“没错赵奶奶，我姓张，叫张叶想。”
“快坐快坐小张，跟赵姨别客气。”
叶想又被赵奶奶拉着坐下，心里好久没这么无语了，下意识冷笑了一声：“呵，小张？老叶要是知道我不回公司，出来给人当儿子，指不定要怎么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