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可怕的猜测
“什么意思啊？小渔哥。”甄妙妙疑惑的看着李渔。
李渔忽然看向甄妙妙，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妙妙，你能陪我再去一趟那个山神庙吗？”
“啊？”
甄妙妙听闻眼中露出一丝惧意，但看李渔严肃的表情，她知道，小渔哥很少严肃的面对自己，除非有什么重大的决策。
见甄妙妙点头，李渔也不废话，拉着甄妙妙赶到山神庙。
看着山神庙内柴火残渣和那滩早已干枯的血迹依旧在，李渔嘱咐了一声甄妙妙，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他来到庙内的立柱旁，转身问向甄妙妙：“妙妙，你看我站在哪里？”
“你站在柱子旁啊！”甄妙妙疑惑道。
李渔又问道：“是你左手边的柱子，还是右手边的？”
“右手边。”
甄妙妙的回答让李渔感觉到通体的寒意，因为他身边的柱子也在右手边！
两人现在是相对的位置，如果柱子在甄妙妙右手边，那么一定是在自己的左手边。
这说明自己再次被幻觉所干扰，而且只要一进这个山神庙，就会进入幻境当中！
“妙妙，你进来。”
甄妙妙闻言疑惑的走了进去，她站在李渔面前，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
“妙妙，现在呢？柱子在哪边？”李渔问道。
“还是在右手边啊！”甄妙妙回答道。
是了，甄妙妙不受幻境的影响。
李渔生怕再出现什么可怕的幻觉，李渔拉着甄妙妙快速跑出了山神庙，快速下了山，他回望这座山，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
“小渔哥，怎么了啊？你别吓我啊！”甄妙妙急道。
“还有一点没确定，一会儿和你细说。”李渔并没有回答甄妙妙，而是拉着她回到了茅舍，取出铜剑带在身上。
“妙妙，我们再去一个地方。”
李渔带着甄妙妙来到营救樊见秋的山洞，甄妙妙看到那具恐怖的棺材，十分害怕，她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李渔的手臂。
“我们、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李渔一手拿着火把，另一只手紧紧搂住甄妙妙的肩膀，那古朴的铜剑不断在两人身边游走围绕，
李渔安慰道：“很快，帮我看一样东西，然后我们马上就走。”
“好、好……”
李渔带着甄妙妙来到一处山壁前，用火把贴近地面，问道：“妙妙，你看这里有什么？”
甄妙妙听闻疑惑的说道：“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有没有血迹？”
甄妙妙摇头：“没有啊！”
李渔蹲在地上，仔细看着，他能看到这里有一摊血迹。
果然！李渔眉头紧锁，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他清楚的记得，当时和僵尸大战中，白大哥的伤最严重，他就是被击飞在这里，不住的吐血，都喷洒在地面上，而这里却丝毫没有血迹。
这才三天过去，山洞里本就潮湿，血迹就算风干也不能一丝痕迹都没有。
这就说明一点，他看到村民被僵尸击飞时，身体变淡的景象，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那么这些村民……
李渔不敢往下想了，他急忙带着甄妙妙退出了山洞。
也在与此同时，原本闭目打坐的老吕睁开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小渔哥，你到底怎么了啊！能不能告诉我，我真的好害怕！”甄妙妙急得似乎要哭了出来。
李渔看着甄妙妙，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这个可怕的真相，他真怕甄妙妙受不了自己的猜想，造成心理阴影。
思来想去，他还是选择了隐瞒，有些事情没必要告诉她，毕竟她受到的惊吓，实在是太多了。
于是他真假参半的解释起来：“妙妙，那天我确实出现了幻觉，而我本以为第二次也会出现幻觉，但并没有，通过验证我发现，是我多虑了。”
“验证什么？”
“刚才我指着的地面上有一摊血迹，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它应该是随着风干变清了，你没看到，也是正常的。”
“哦，那……”
甄妙妙还要发问，李渔抢言道：“妙妙，我送你回镇里吧！我未来的岳父许诺把你嫁给我，你就跑出来，作为父亲，想到女儿要出嫁了，难免会伤心，你回去多陪陪他吧！”
“那、也好……”
李渔将甄妙妙送回了家，甄妙妙与他依依不舍的告别。
再次返回家中，李渔拿出纸笔，写了起来。
这是他的习惯，如果有什么事情实在想不通，他就会写下来，然后一点点去推理。
李渔幻觉、失忆、男女僵尸、红橙铭文、红痣、愤怒、喜悦、铜剑、锁口剑派、老吕、樊见秋、不归燕、村民、白大哥、白大嫂、甄妙妙、甄屠户、尹二、漫天神佛……甚至还有在集市上从货郎口中的抱剑山庄、仙机等等，都一一列在纸上。
最为醒目的，自然是最上面的“李渔幻觉”四个字。
他看着这些名词，咬着指尖，陷入了沉思。
这些人和事物，究竟有什么关联呢？
他首先看向纸上的“老吕”。
之所以和甄妙妙商议好，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是让老吕放下防备，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老吕说谎了。
“老吕说谎的目的是什么？让自己相信幻觉？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暂且想不通，在“老吕”的旁边写下了个“谎”字。
他又看向了“村民”、“白大哥”、“白大嫂”。
在山洞里，村民的怪异举动，让他深感诡异，作为白大哥的妻子，白大嫂怎会先跑到自己身边嘘寒问暖？她不应该先去查看自己丈夫的伤势吗？
而白大哥伤得那么严重，明显表现的有气无力，居然还附和不归燕说的话，并且声音洪亮……
不归燕！
李渔又看向“不归燕”三个字。
村民的举动，都是在不归燕的提醒下做出反应的，第一次是告诉大家自己消灭了僵尸，第二次是让他们救助伤员。
还有一点最为可疑，就是那时篝火已经灭掉了，天光放亮，当时的山洞内那束光照耀下，光源之外的地方特别暗，李渔自认为视力较好，能看清大概，这并不奇怪。
可是那些后来的村民们，虽说在渔村里，几乎每个人都通水性，可他们不可能每个人的视力都这么好，他们怎么能准确无误的找到瘫倒在山壁前那些伤员的？
联想到不归燕的提醒，一个可怕的猜测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李渔拿起笔，在“不归燕”旁边画了一个箭头，指向“村民”。
他内心颤抖的在箭头上面写下了“控制、幻化”四个字，又联想到村民们被僵尸击飞时变淡的身体，他勾掉了“控制”两个字。
“难道村民们，都是不归燕幻化出来的？！”
太可怕了……这可能吗？！
通过最近发生的事情来看，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李渔喃喃道：“怎么去验证呢？杀一个那天在场的村民试试？”
这个想法一出现，便被李渔否定了，自己怎么会想出这么荒诞可怕的验证方法？
他又看向“樊见秋”三个字。
不归燕是她的丫鬟，如果猜测是真的，樊见秋也定然是参与者……这也能解释的通，樊见秋为什么对自己如此照顾。
李渔又在“老吕”、“樊见秋”、“不归燕”的名字上分别画了一个箭头，指向了“李渔幻觉”。
他们最终的目的是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相信所经历的幻觉是真的？
让自己消灭被称作锁口剑派的僵尸？他们为了什么？
李渔喃喃道：“我失去或者得到了什么？”
他将目光放在了“铜剑”、“红痣”两个字眼上，一把惊奇莫测的铜剑，和两颗不知道什么作用的红痣，现在自己所拥有的，就是他们想要达成的目的吗？
不，还不是！
李渔又着重圈起四个名词，他越发肯定，就是这样，橙色代表愤怒，红色代表喜悦，若按七情来讲，至少还有五只僵尸，还有五把剑！
突然，他浑身一颤，用笔将“甄屠户”与“漫天神佛”连在了一起，指向了“失忆”，而后眼神难以置信的看着纸上“甄妙妙”三个字。
“甄屠户父女也是这场骗局的参与者？只是为了让我出现第二颗红痣吗？这是多么荒谬……就连尹二的出现都是为了引起我的愤怒……””
在推理面前，无论多荒谬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而恰恰自己两种情绪的发生，都有甄屠户父女的影响，并且甄屠户，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李渔靠在椅背上闭起眼睛，脑海中还原着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不放过任何细节。
他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心寒，他忽然也觉得甄妙妙很可疑。
他李渔一穷二白，没有任何背景，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并且还患有那种朝不保夕的诡异病症，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一睡不醒，甄妙妙怎么就会喜欢他这种人？并且还铁了心要嫁给他……
可是如果甄妙妙也欺骗了自己，那她为什么要直面告诉自己她所看到的真相？她不应该像别人一样瞒着自己吗？
她是在演戏？不，李渔能感受到她的真情实意，她看向自己时的担忧不是假的，看到自己操控铜剑时眼神中的惊异也不是假的……
李渔陷入了非常痛苦的境地。
半晌他呼出一口气，他捂着头趴在桌子上，语气中充满痛苦:“难道所有人都在骗我……所有人都在演戏吗？妙妙，难道连你也会骗我吗……”
突然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李渔，只听闻不归燕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公子，好些了吗？夫人派我来给您送餐了。”
原本亲切的声音，此刻在他耳中听起来，却显得格外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