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修剑先修心
“这些石板就是找到断天之钢的关键，不过，这上边的内容我还没有完全解读出来，目前看来，断天之钢和星陨有一定的联系。”
季南箫将五块石板平铺在石桌上，那些石板上密密麻麻的刻着潜看不懂的文字。
手掌抚过那坑坑洼洼的石板，潜抬头看向季南箫。
“你的意思是？”
“嗯……我可能会在这待一段时间，其它事情等石板之上的信息全都解读出来之后再说吧。”
季南箫说着罢，转头看向小院之中，问道：“你准备让她跪到什么时候，天都差不多黑了。”
“谁让你不看时间一个劲的说个不停的？”
潜白了季南箫一眼，这一天他基本上就在听季南箫单方面的讲述他这三年去了哪，干了些什么。
大多都是些无聊的事情，见季南箫讲的来劲，潜也懒得打断了。
“是吗？”
季南箫微微一笑，意思这事怪自己？他还不是听的起劲。
“你不会区别对待她俩了吧，我看赤轻舟已经剑意小成了，墨修竹身上却是什么都感应不到。”
“教了她适合她的剑，教了他不适合他的剑，就是这样。”潜无所谓的回应道“我不想让他再重复我的轨迹。”
“平平无奇并不是什么坏事，可他是墨修竹，你的剑困不住他。”
留下一句话，季南箫便离开了。
“玄琴镜花，他若真能修成此剑，便不可能成为那个傲视天下的墨修竹。”
闻言，季南箫回头，深深看了潜一眼。
墨修竹的剑之意在剑，以剑为形承载天地万物，修剑之法，重剑之道。
玄琴镜花却与之相反，以心为剑，静心修神，万物为剑，剑只不过是承载本心的一种形体而已。
一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小孩子，能有多少阅历，多少见解，又能将这心之境悟到多少层？
抛开一切不谈，玄琴镜花偏柔，也不适合男子修行。
潜这是想将墨修竹留在身边，一个人面对一切，可如此岂不是抹杀了那个孩子的未来吗？
“你不必将自己逼入死路，若他的未来彻底改变，锚定也将难以维持，到那时，你也就……”
“我明白。”
见潜心意已决，季南箫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小院里，赤轻舟手里攥着那副面具，跪在中央，身上的雪都积了一层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赤轻舟缓缓睁开双眼，眼神逐渐变得更坚定自信。
“小轻舟，你不用再跪了。”
季南箫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竟然害得一个小女孩在如此冰天雪地里跪了一天，自己真是该死啊。
赤轻舟摇了摇头，低声回道：“师傅还没来。”
“无论你做的再好，他也能挑出毛病来，没必要多等这几分钟的。”
“师傅不是在挑毛病，他是在帮我。”
赤轻舟紧紧攥着手里的面具，虽然师傅总是罚她，但她明白，这是师傅对她的教导。
她的体内似乎有一股力量在不断地膨胀，而师傅总是在那力量即将超出自己的承载极限的时候给她加练，也总是在她掉以轻心的时候罚她静心，她都明白的。
她不知道被那股力量吞噬会怎么样，但她知道，她必须不断地变强，比那股力量更强，比所有人都要强，这样才能保护师傅和师兄……
“季先生，师傅说我剑意小成之时便能下山历练，可现在……”
“我就是为这事而来，你师傅托我给你带了万般演武的剑斗玉令。”
季南箫的话刚说一半，就被潜给打断了。
“修剑先修心，这玉令还是等你心境稳固下来之后再给你吧。”
说罢，潜便转身回屋了，季南箫见此也只能无奈摊手，反正他说什么潜也不会听。
可怜赤轻舟，得在这再跪上一夜了。
等到两人都离开了，墨修竹才从一旁走出来。
“师妹，你要下山了……”
剑斗玉令，墨修竹知道那是什么，持有玉令的人可以到各地的道场剑斗，积攒名声。
杰出者还有机会参加最为盛大的万般演武，载入名剑榜中。
万般演武的胜出者，甚至还能得到与名剑榜中天下第一剑切磋的机会。
而自己，现在连剑意都未能悟到……
赤轻舟点了点头，其实她也不愿同师傅和师兄分开。
可师傅说过，自己的剑必须自己去打磨，留在云来峰，没办法找到只属于她的剑意。
“师兄，我们都要好好练剑，永远和师傅一起……”
……
每天都是一样的雪，时间一晃，便又是三年。
黑鸦扑腾着翅膀落潜的肩上，发出嘶哑的声音。
赤轻舟……厉害……赢了……赢了……厉害……
小院里，墨修竹怀里抱着松枝剑，静静站在潜的身后。
听闻师妹连战连胜的消息，墨修竹嘴角微微弯曲，也是不由得一喜，只是，面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幅度，看着只是在微笑。
“师傅，信上说了什么？”
“星陨之日快到了，你季先生说他差一个护卫。”
潜说着，将写好的信绑在黑鸦脚上。
“他和你师妹现在都在梓川，你与你师妹也有半年没见了，抓紧时间的话倒还能与她见上一面。”
“师傅，可我的剑还……”
墨修竹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松枝剑，说来惭愧，他的剑道尚浅，还未到出山之时。
“无妨，玄琴镜花修心，此一遭，多看看这个世界吧。”
潜说着摸了摸墨修竹的脑袋，山上九年，也该让他出去走走了。
“剑道的路，剑意，剑心，天象……只待在山上，修为是没办法精进的。”
“今你剑意初成，去了外边的世界，无论看到什么，遇到什么，都不要忘了你练剑的本心才是。”
“弟子明白。”
墨修竹点了点头，将潜的话记在心中，他曾经无比希望自己能够剑术精进，早日下山去追赶那道远去的身影。
如今看来，他们之间的距离，已是遥不可及了。
“去吧。”
放飞黑鸦，潜对着墨修竹摆了摆手。
断天之钢即将出世，距离万般演武那段同门相残的日子，剩下不到一年……
这一次，事情又会如何发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