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乡的驱鼠者
孩子呀~快快回家~
我为你做好热汤~备好床铺~
孩子呀~我亲爱的孩子呀~
别被那吹笛人捉了去~回到父母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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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海洋比陆地辽阔,天空比海洋广阔。无星无月时,漆黑的天空宛如他的故土。
对面同伴敲击打火石,火星在干草堆中飞溅。片刻后橘色火焰照亮阿吉尔的脸庞。
“唔瓦塔丽姐说是瘟疫细菌或是真菌引起的,提醒我们小心跳蚤,我身上也一股草药味。所以看见野味也却不能下手,难道待在这里的日子只能吃干粮吗”
巴特里尔啃着月饼,“虽然月饼也很好吃,但还是想吃点热的”
“在看见肉山后,还想吃吗?”
就算是阿吉尔也有活着的基本常识,南科尼斯的村里也有养家畜,每过几年就听老人念道什么瘟疫,当时死去的鸡鸭牛猪她都帮忙埋过。
阿吉尔说的是他们经过的一片田野,不过田野里没有农物。只有一摞摞死去的猪。
臭气与血水凝成实质的雾气,从一头蔓延至山丘的另一头。或者说,是肉的山丘。
“唔!别说了,我又想吐了!”
巴特里尔啃完五仁月饼,又掏出保温杯喝起红枣枸杞茶。“吹过这座岛屿的风非常虚弱,有混乱、血腥与死的低语”
“嗯,我也听见了”阿吉尔一泼水熄灭篝火,从木桩上起身。
“诶?”
夜总是横生事端。阿吉尔收拾拳头沿着声音出所走去,丝毫没有隐藏脚步,就是方便让那人听见。
但直到阿吉尔走到那人身后,哭声才停止。
“喂,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体型肥硕的成年男人,看模样好似30出头。给人的感觉怎么说,稚气未脱?
他口齿不太伶俐,就连用语腔调都好似稚童“呜呜、姐姐是谁?我想回家,我想吃饭爸爸、妈妈”,说的都是半哭半说的混语。
巴特里尔收回弓箭,走上前来。“他是?”
阿吉尔扶唇“应该是智力障碍,这类人心智永远跟孩童一般”
“呃也就是身体是大人,头脑却是孩子”巴特里尔理解不错,他是第二次接触这种概念,第一次是瓦塔丽讲的名侦探柯南。
“懂了!也是孩子嘛”
阿吉尔对除拳头沟通以外的沟通方式上毫无天赋,巴特里尔选择自己上。跟艾斯和瓦塔丽混,多少沾点社牛和神经病在身上。
“hi,小朋友,你是走丢了吗?”
在巴特里尔沟通期间,阿吉尔就地生柴打火,夜晚的湿冷渐渐褪去。
在巴特里尔摸了个牛肉月饼后,肚子终于让大朋友与他倔强的眼泪和解。
“问完了?”
阿吉尔丢过去两卷烤暖的毛毯,巴特里尔给大朋友裹上后给自己也披上。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之前明明在床上睡觉。但打听出他住的地方了,看地图就是附近的小镇”
“不远,明早送回去”
“嗯!”巴特里尔转头想分享欣喜,却见大朋友已经拽着毯子睡着了。
“对了,他说他叫卡玛”
阿吉尔与巴特里尔轮流守夜。天边露出乳白色的肚皮,巴特里尔炖好早餐招呼阿吉尔和卡玛开饭。
全天赶路的话,早饭与晚饭应该丰盛点,中午吃点面包和巧克力就能解决。
「阿吉尔也能炖好的八宝粥」配着牛肉干堂堂出锅!
卡玛吃得很开心,嘴里吃着东西还边阿巴地讲着话,巴特里尔递过去手帕帮着擦了擦。
去的路上,阿吉尔觉得奇怪。
“卡玛完全不认得附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距离小镇8公里外的地方”
“确实,只是梦游也走得太远了,是人贩子吗?”
“这种时期还有闲心绑架大人?”
卡玛只是神智是小孩,从外观上确是个肥硕又不太聪明的男人,从略脏的穿着和泛黑的皮肤看也并非富贵。
“到时候问问看吧,毕竟要找到他的父母”
【因摩特斯/某个小镇】
小镇被划在圣地范围的线条上,所以瘟疫在这里得到很好控制。
甚至能在街上看见零星几人,见到外来者后,扬起地上的叉子就要将他们往外赶。
“滚!死东西!我们不欢迎你们!滚远点!再看见就杀了你们!”
青壮们眼露凶狠,毫不客气地刺向他们。
大家都往圣地和王都赶去,以为在那就有秩序,能得到庇护。谁都不想死谁都藏着掖着。
这个小镇因可怜一批流亡的人,收留后食物配发不均,爆发了混乱。也因徘徊在附近的流浪者,感染死了很多人。他们已经容不下丝毫善良与同情。
“啊,你是卡玛?”
所幸镇民中有人认出了卡玛,他们才将武器放下。
“真的、是卡玛!还以为他再也回不来了!”
“卡玛你没事吧?你瘦了好多”
原来还瘦了吗?
后来巴特里尔得知,卡玛失踪了整整三天。由于卡玛的特殊性,一旦走失加上现在的形势很难活下去。
镇民脸色难看,苦痛已经在他们心里扎根,叛乱、瘟疫、饥饿从他们身上夺走太多。
“其实,我们包括附近的村子和小镇都走丢过很多人,一开始还觉得正常,后来发现小孩走失率高得吓人”
“人贩子?”
“是恶魔,是恶魔带走了孩子们”
“恶魔?那家伙在哪?!”
巴特里尔义愤填膺,撩起弓箭就往外冲“交给我!我会杀了它把孩子们带回来!”
他继承猎杀恶魔的衣钵。就算阿撒兹勒死灰复燃,如果是现在的他也能击杀说不定!
“除教皇大人外,已经很少有人这么关心我们了”
“我们每日每夜都在巡逻,可走失还是愈发严重”
小孩母亲抽咽着说道“睡觉前,我明明把门窗都反锁了。可第二天早上起来看,门还关着,孩子却不见了”
“能悄无声息地带走孩子,只能是恶魔、魔鬼之流。他们不仅带来瘟疫,还带走我们的孩子!”
“我们联合附近的村落将这一片找遍了!可连孩子的一根头发都没找到!”
许多人红了眼,边生气边哭。
“果然是恶魔,交给我!”
阿吉尔格外冷酷无情,在旁思考片刻后提道“小孩自己打开门的?”
“诶?吉尔姐是指恶魔控制了小孩,让他们在睡梦中自己出去?有可能!”
“镇上还有多少孩子?”阿吉尔瞥向远处,一位老太正牵着的高大卡玛说着话。
“只剩一个孩子了,我们每天都守在他们的房子周围。本以为不会丢了,结果三天前的晚上,卡玛却走丢了”
卡玛在被找到前在野外待了三天?
“卡玛的父亲是我们镇上的警察,前些年盗贼肆意,他的父亲为保护我们惹到盗贼。在某天夜里夫妇二人被双双杀死,留下躲在粪堆里的卡玛”
“墓碑就在他家后园,但他看不懂字。这个孩子苦命,现在还认为父母还会回来找他”
“他永远都是孩子,也永远不知道为好”
“嗯”阿吉尔面上冷淡,听不出是否。“我们在这附近停留一阵才进入圣地,会帮你们留意”
巴特里尔看向阿吉尔目光满是:亚撒西捏,吉尔姐。
“没事,你们带回卡玛对我们有恩,卡玛就像我们的孩子一样。直接住在镇里都行,我们给你们安排,只要你们不嫌弃”
“你们是外来人吧,为什么来圣地?”
巴特里尔顿了顿,开始胡说八道“我们是滞留的外国人,听说圣地有教皇坐镇,因摩特斯最安全的地方了”
谈到教皇大人,镇民们沮丧的脸都精神许多。
“没错,外国人也听过教皇大人的名号吗?”
获得摩亚教的信息意外简单,不说声名远扬,也是妇孺皆知。连卡玛都知道些关于‘伟大教皇’的事迹。
“百年前,这座岛还没有和平”
因摩特斯的土地是白土,资源贫瘠,也易生祸乱。为了争夺唯一一条河流「白河」周围的资源,因摩特斯发生过无数历史未曾记载的战斗。
近代的来临,战斗也未曾停止,而是演变成战争。就算和平,也不过十几年。
“难怪那些城邦无论多小都有城墙,是以前的君主建造的吧”
“对,那场百年战争直到教皇踏上这片土地,才得以停歇”
百年前,传教者「尤利乌斯」远渡至此。
他说,他看见白墙、红河、黑土、灰雾。他们头冠闪亮,从这片大地践踏而过。
他说,这不是你们的错,你们热爱这片土地,因为你们为它流过鲜血,也从未放弃它。
他说,土地会归还和平。
传教者在当时战乱的因摩特斯的土地上传播信仰与爱,他教化平民,建立秩序,期盼所有人都能互相关爱。
当时,一城之主被传教者的信念所打动,愿意与其同行。那位城主正是初代国王。
传教者说,既然物质不足,就给予人精神的富足。
「摩亚」,意为「唯一」。期盼这片割裂的土地、伤心已久的人民能连成一片。
长期的战事使当时各地人民身心疲倦。
传教者躬身践行,最终,信仰战胜了征服。众多的士兵选择丢下武器,选择了唯一的和平。
摩亚教被立为国教,「尤利乌斯」获称教皇,此后因摩特斯迎来百年和平。
“呜、和平来之不易,教皇是个伟人”巴特里尔擦掉眼泪。
“可惜现在瘟疫再起,南边还有叛乱军想扰乱和平。教皇大人就算知道孩子失踪,也爱莫能助”
巴特里尔真诚点头,“教皇年纪有百多岁了吧,希望他不要累坏身体”
“不仅教皇,我们的开国国王也很厉害。有天人的军事才能,和教皇是誓死不渝的挚友,当时发生了很多故事,想听吗?”
“想听!”
阿吉尔张嘴,想提醒句:别被厚滤镜蒙蔽双眼,又觉得会生事端,闭上嘴。
巴特里尔和热爱讲故事镇民聊得欢快,阿吉尔合上眼侧倚在沙发上休息。
时间很快过去,被邀请吃过中饭、晚饭。还找到了住所。
【卡玛的家】
没错,他们主动请求住进来的,当然当然,问过卡玛的意见。
既然猜测卡玛与小孩失踪案有关,待在身旁才最靠谱。有他们在,镇民就可以腾出人手保护另一个孩子。
卡玛听说有客人要在他家住几天,很高兴地答应,还牵着巴特里尔炫耀他父母给他买的玩具,都很旧了。
他还讲了他的朋友,那群失踪的小孩。他们经常在他家陪他玩。
噫噫呜呜说了很久,但一到八点就犯困,说话也没那么精神,听着听着巴特里尔也开始犯困。
阿吉尔迎着月光站在卡玛家的后院,那里确实有两块墓碑。很干净,说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来看望他们和卡玛。
""一个好父亲,一个好警察,我们非常感谢你""
""一个好母亲,一个好裁缝,我们会记住你""
阿吉尔在墓碑前站了良久。她想到自己的养父,鱼人文特。他被海军带走生死不明,村里人怀念他的时候总会悄悄来她家,看看花园里盛开的花。
她想到自己的生父生母,文特说她是海的女儿,是大海送给他的宝物。
那天海上晴朗无云,奇迹发生了,一个摇摆的木箱,一个摇篮,一个女婴。
女婴或是好奇他的肤色面貌,停止哭泣,只是用那双灰蓝色平静地看着他。
文特有种预感——这是他的女儿。
月上树条。
“吉尔姐!哇啊!——”巴特里尔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头发翘在一边。
“怎么了?”
巴特里尔负责屋内监视,阿吉尔负责屋外巡逻,应该是这样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睁眼卡玛就不见了!”
阿吉尔一愣,并不觉得巴特里尔有错,她一直在外面巡逻同样未察觉任何异样。
这件事,恐怕非同小可。
“全屋都查过吗?门呢?”
虽然门因为她在外面没锁,但开门声与脚步声总会听见。
“门、门啊,应、应该关着!门和窗户都关着!各种角落都找过了!”
“知道了,你留在这,我去另一家孩子那看看”
除了变成空气和虫子外,很少有东西能逃过巴特里尔的见闻色。留他在这里观察为好。
然后是镇上最后一个孩子。
——也消失了
这一夜,镇民们打着火把,把镇子与郊野掀了个遍。
阿吉尔检查完房屋周围的脚印,摇了摇头。跟巴特里尔一起进入了卡玛的房子。
是很普通的乡野小屋,两室一厅。
巴特里尔侧耳片刻,说道“没有我们以外生物的呼吸”
“唯一通往外界的通道是厨房的通风口,常年未使用积了很重的灰”阿吉尔站在炉灶上,用灯探过去。“老鼠倒是在用着”
“被子掀开了,放在床边的鞋也不见。确实是他自己起来的。我为什么没听到呢”
“我问过,好像只有你不自然的睡着了,睡着前有什么怪事?”
“睡前嘛咕唔、那段时间记忆很模糊。隐约间,听见吉尔姐在唱歌”
“哈?”
“不、不是、是笛声!没错,是像歌声一样的笛声!”
阿吉尔思忖片刻,问了个毫不相关的话题“巴特里尔,你今年几岁?”
“呃、大概十七八岁?”
“能变小一点吗?”
“逆转时间这种事谁办得到啊!”
“不是这个”阿吉尔抬起玉手,指向巴特里尔胸口道“是心理年龄”
“吉尔姐是说不不不、这也不是随便能变小的东西吧!”
“行,那去卡玛出现的地方看看”
“那附近或许能发现什么。如果有狗就好了,就算孩子变成空气,也能嗅到味道”
“动物被清理了,毕竟乱跑很容易沾上什么”
“确实,河流都有股味道,在这里生活的人该怎么办啊等食物吃完,很快会有饥荒”
“这都不是我们该想的事”
“对,教皇大人不会抛弃他们!”
阿吉尔面瘫的脸上难得有几丝情绪,她嫌弃地皱眉问道“记得我们的任务吗?”
“知道!调查现场,找到孩子!”
“”
巴特里尔寒毛竖立,脑海里闪过自己被崩脑袋的画面。“啊啊!不不、是救德先生!调查摩亚教!”
难怪瓦塔丽姐千叮万嘱他要抱着最大恶意揣测宗教,传销果然可怕!
到了昨晚生篝火的地方,看似和他们离开时别无二致。
巴特里尔嘴里嘟囔着“可恶的传销!”“可恶的摩亚教!”,一边自己给自己洗脑,一边用见闻色探查附近。
巴特里尔的见闻色没什么花里胡哨,是被极乐岛恶劣的生存环境锻炼出来的,纯粹的强大。
具体是一点点预知,虽然不能精准看见未来,但近似直觉的预感救过他很多次。再是感知生物的气息,能确认猎物在森林中的具体位置,就算看不见也能精准射杀。
走了许多地方,除了几只土拨鼠和小鸟外什么都没有。
“这片森林也太冷清了吧,连稍大点的食肉目气息都没有。还要去更远的地方吗?”
“不,在附近再找一下,或许有转移的痕迹”
不久后,分头寻找的巴特里尔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唔啊——!!!”
阿吉尔赶过来,发现巴特里尔在悬崖下面,不过几米,阿吉尔直接跳了下去。
“受伤了?”
巴特里尔嘴唇翁动,身体抖的跟筛糠一样。他的面前有一只鞋子,看尺码应该是小孩的。
视线再向里,高长的杂草堆被折落不少,露出一个直径10cm的洞。
“呼、唔啊!paidi!”巴特里尔被吓出家乡音。
阿吉尔见状,掏出手电往洞内探去。从形状大小推测,应该是兔子、浣熊之类的挖的洞。值得注意的是,附近没有这种动物粪便,洞内也没有味道。
洞很深,只能隐约瞥见最里面有什么东西。没有工具,阿吉尔直接上手掏。巴特里尔吞了口唾沫,将堵在喉间的梗塞吞肠下肚,也跟着挖掘起来。
很快,玛丽(bury)的宝藏显露真身。
巴特里尔面上滞涩、心情苦辣,阿吉尔拍掉身上的沙砾与草屑,看向地面。
一只只、一双双、一堆堆、五颜六色的鞋、衣物。刺目的色彩仿佛代表它们的主人,它们缠在一起,无法挣脱。
这座由它们砌成的墓陵森寒诡异,昭示着:还有更深的秘密等待他们挖掘。
“只有衣物,没有孩子”阿吉尔依旧扶着薄唇,淡淡说道。“孩子曾经到过此地”
只找到衣物,不一定是死了。
当时扒拉出孩子的鞋,巴特里尔瞬间觉得里面埋着尸体,脑子都懵了。虽然这些童装给他的冲击也差不到哪去。
“呃、从洞口的位置、大小、形状看,不像是人造”
“并未找到疑似卡玛的衣物,很可能连同这里的孩子,被带到其他地方”
“倘若解开小孩消失的谜题,或许能知道移动方法,也能想办法追踪了”
“卡玛通常在别人家吃饭,家都没有食物,却有老鼠的痕迹”
“吉尔姐是指孩子们变成老鼠一类的动物从通风口出去了?”巴特里尔越说脸色越难看,磕巴地看向凿开的土洞。
“这、这个大洞,其实是孩子们挖出来、然后、可可为为什么会留衣服”
“目前还不知道,先按线索寻过去”
“对、对,就算变成动物,看这些呃呃的数量!也是相当大的基数,我就是在附近发现大量啮齿生物的痕迹才找过来”
“嗯,追踪交给你”
即便进度神速,但当他们沿着大量啮齿动物迁移的路径走到白河岸边时,太阳已经摇摇欲坠。
“痕迹在进入河流后消失了”
阿吉尔看着地图,回了句“我们离圣地越来越近了,附近有个叫哈尔默恩的城镇,天黑前或许能在那找到什么”
还未失踪的小孩、居民的证言、蜜话。什么都行。
这的居民不像之前镇子,他们面上平静祥和,见外来的旅人也并未赶走他们,而是说想留下得去教堂征求摩亚教的同意。
“你们这有小孩失踪吗?”
搭话的居民将目光轻轻地放在他俩身上,颔首点头。这人也是为人父母的年纪,他是没有小孩吗?不然怎么也得担忧一下。
居民热情地引领他们来到摩亚教教堂,并跟他们介绍此地的构造。
摩亚教的教堂俯瞰是十字架的形状,旁侧是主日学用房,经房,后方还有一个塔楼。
内部有举行礼拜的大礼拜堂,灵修聚会团体使用的小礼拜堂,牧师办公使用的办公区域。
踏入正门就是大礼拜堂,上面设有洗礼池和讲台。
并具有专门为唱诗班唱诗提供的区域,其后是唱诗班平时练习的区域。
大礼堂的侧边是圣事准备室、圣器室、忏悔室、母婴室。
“城镇、村落的教堂都由教皇大人亲自设计、并规解功能。居民99%的问题就能在这儿得到解决”
月光透过彩色玻璃画,披撒在肃穆的教堂内。
烛火摇戈间,一位身形袅袅的修女徐徐地向他们走来,与领路的居民交谈几句,便接过引领他们的任务。
修女浅色的秀发与精致面容相得益彰,甚至有淡淡的妆画。
“摩亚教欢迎你们,陌生的旅人。我是这个教堂的修女,可以唤我为「约卡」”
“我们的同伴不幸感染黑魔,便千里迢迢从外地赶往圣地,渴求治愈同伴的方法”
聪明人会挑拣说谎的时机。
“原来如此,很抱歉,现在还不行,请耐心等待,相信教皇大人会拯救我们”
修女走至洗礼池旁,并取下书架上的福音书“今夜,你们可以留在母婴室,我会为你们收拾沙发。在此之前,我会为你们做弥撒”
“我们需要做什么吗?”
“不需要,只是程序罢了。为外乡的旅人洗涤身躯的仪式,可能会耽误你们两分钟”
‘荣耀的主,您是听祷告的神,求主与我们同在,垂听弟兄姊妹同心合一的祷告:
主啊,你是赐予我们平安和永生的神,你是救赎和医治的神
今天跪求在主的面前,恳求荣耀的主赦免我们的过犯,体贴我们的软弱,原谅我们的亏欠。
求主彰显您的无所不能的权柄,借助主你大能的手医治好这些孩子,看顾并且祝福这些孩子。
求主彰显你大能,让我们一起见证主大能的神迹,一切荣耀和颂赞归于我主,奉主信徒之名祷告’
约卡修女不知从何处拿来两盏杯皿,接上洗礼池内的清水,递至阿吉尔与巴特里尔面前。
红色的瞳孔装着二人的身影与教堂,清澈的水渐起淡淡幽香。
巴特里尔冷汗直流,手在斗篷下疯狂乱抓。
阿吉尔的目光从彩色玻璃画上移开,面无表情地干脆拒绝“不渴,不喝”
“对、教堂也不容易,这种好东西留给别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
“呵”约卡修女看出他们的戒备,笑道“这是「圣水」,就是我们遏制黑魔所使用的药剂”
“它的原材料是沿着白河生长的风筝林,受白河与土地的滋养,风筝林汇聚岛屿的生命力,能暂时令人恢复生机”
“哦,听说白河是因摩特斯的圣河,也是母亲河。果然是具备神奇的力量吗?!是河流的神吗?”
差点忘了,在成为海贼前巴特里尔就是个信徒。
阿吉尔直接一锤子给他敲晕扛在肩上。“他困了,想睡觉”
“好的,请跟我来”
安放好巴特里尔,约卡修女细声嘱咐几句后就退去。阿吉尔环顾这间母婴室,没有床只有两个勉强能躺下人的沙发,但作为休息所设备还十分俱全。
水龙头不能出水。翻开柜子,里面放着毛巾等物品。在翻到最角落的柜子时,阿吉尔发现了一些属于私人的物品。
盒子里放着说不出年纪的孩童玩具,大部分木质玩具已经受潮腐烂得看不出原样。从盒角的刻字推断,这应该是属于那个名叫约卡的修女。
“呼啊!”
巴特里尔砸砸迷蒙的双眼,就见阿吉尔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外面。
两个贼人背着月光,一间间地搜查房间。靠着巴特里尔从瓦塔丽那学来的撬锁。
“经房里一般都藏着武功秘籍什么的重要东西!”
巴特里尔不知哪来的经验,硬是坚持一寸寸摸过去。还真让他摸到暗格。
“哇!武功秘什么?”
xx年xx月xx日,艾多玛村/5
xx年xx月xx日,多明格斯镇/3
xx年xx月xx日,加尔旺镇/7
“这个时间一直持续到近日是一些村落的名字和数字,我们去过的镇子也在上面”
“你说过笛声,教堂里的玻璃画就有。从左往右,依次是「吹着笛子的人」「骷髅们的舞蹈」[老鼠溺毙河中]”
“诶?我的注意都在修女身上,完全没注意到”
咚咚咚
“咕!”
经房的门突然从外敲响,随之而来的是约卡修女清冷的声音。
“两位旅人,我理解你们的求知若渴,但比起经房内的典籍,由人来讲述更能产生共鸣”
“你们知道儿童修道军吗?”
屋外人影绰绰,树荫之下,却只见修女一人的身姿。屋内的两人神情交流,悄然挪动脚步。
“百年前,战事纷乱。某个城市的居民派他们的孩子参加朝圣活动或军事行动。
有的儿童甚至参加了「儿童修道军」远征,当然,这些孩子的结局,不是在途中被拐卖、冻饿而死,就是死在毫无希望的战场。
这些市民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免于被国王或者摩亚教会降罪而编造了『哈尔默恩的捕鼠人』这一骇人听闻的故事。”
“小老鼠们(孩子们)都是被捕鼠人(吹笛人)拐卖了——”
修女的声线逐渐低沉,似乎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近在咫尺的门被蛮力掀飞,脆弱的木门怎能比得过阿吉尔饱经锻炼的肌肉,发出惨烈的嘶鸣化作碎屑。
阿吉尔直接将修女按倒在地,一手掐住纤细的脖子,一手握拳高举。取其性命只是一念之间的事。
“kuhaha”
笑声并未因声带挤压而变了音色,修女的神情依旧那么自然平和,并在这种时刻透露出难以言表的诡谲。
“——当然,这种谎言是骗不过教皇大人”
她还在讲她的故事。
“于是今日孩子们回来复仇了”
箭矢撕破血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但出乎巴特里尔预料的是,那箭毫无效果。
阿吉尔反应迅速,侧滚闪过怪物抓挠的指甲,在地面转腿起身,移形就位。脚步交错背跃起跳,左腿刻出弯月对准怪物来了个的下劈腿。
只来得及看清怪物灰色的表皮,阿吉尔又接侧踢、后旋踢、推踢、勾拳、连踢。拳脚如瓢泼大雨劈头盖脸地砸下,不出数秒怪物就被完全支配,甚至无法立于地面。
即便见过许多次,巴特里尔还是汗颜于阿吉尔堪比魔兽的战斗素质。
被约卡修女称为“孩子”的怪物,有与这片大地同种贫瘠的灰白色,上身似某种甲壳虫下身又是人腿。修女在最初的下劈腿前就消失不见,没有气息。
呼吸对于生命来说必不可少。只要是流动于大地上的“气息/风”,他应该都感觉得到。
那么,和那头突然出现出现的怪物(恶魔)一样,是被生命(大地)背弃之物。
巴特里尔抽出腰间的匕首,不得不近战的时候他就会用这把匕首,但跟艾斯那把一样多数情况还是用来扒野味。
回首一掏,匕首果然刺入袭击者的体内,但也像那箭一样,怪物好似没有痛觉般依旧向他扑来。
他只能全身倒地,靠背腹力量支起身体抬脚向怪物踹去,同时向屋檐下翻滚。
感觉到脚踝的异样,他再次抽刀一割,一截挣扎蠕动的根须与他同时落地。
“anemosme”
搭弓拉箭,这次的怪物头近似草木根的胡须般遮盖,背对月光,摇摇晃晃地站在房上。
下一秒,怪物就被旋转的风刃掀飞。换作人类,那箭就该撕裂血肉、搅碎内脏,直接削掉半身都不奇怪。
而现在,只是轻飘飘地“被掀飞”,破开的洞在触须的缝补下迅速填和。
“”巴特里尔咽下空唾沫,高下立判。
“吉尔姐!我们还是跑吧!”
回过头,阿吉尔正按着三只怪物打。什么时候变多的?!
“孩子们在哪?”阿吉尔脸庞寄宿着冷彻,视线冰凉地看着身姿款款的修女。
约卡修女靠在教堂的阴影处,平声道“他们回归了摩亚(唯一)的怀抱”
“”
“哎呀,你们怎么能比我还生气呢?我已经百年没见过我的孩子了。莫非是你们误解了什么?”
在修女交谈时,“孩子们”都乖乖停下动作,没有丝毫打闹的意思。好像确信今夜是阿吉尔与巴特里尔的死期,修女给予了他们足够的耐心。
“孩子”将畸形的头颅低下,修女慈爱地抚摸它们的头。
“它们并非你们要找的孩子,是这片土地孕育而生的崭新生命。”
“而他们的孩子,不必经受赎罪的苦旅,先一步前往了永世无痛的理想国”
“还没变成怪物的孩子在哪?”
“你们真是好人,莫非还觉得,自己能活着回去?”修女双眸微弯,“别担心,我会很快让他们解脱”
“教皇的意思?”
“我以曾经「尤利乌斯」追随者的身份起誓,这并非「尤利乌斯」的意思”
阿吉尔皱眉,似乎从这句话中读出一丝深意。瘟疫也是你们干的?这个质问在此刻显得多余。
诚然,无论是退还是进,他们都举步维艰。
巴特里尔靠在阿吉尔身后,无声地念动唇舌。
“你——带走了一个大人”
“嗯?”约卡修女没料到阿吉尔会这么说,略有兴趣地思考道“能听见笛声的只有13岁以下的小孩,绝无错判的可能”
“前夜,我在南边的森林中发现了他,而在那附近,发现了许多孩子的衣物”
“听起来像是真的,谢谢提醒,许久未使用能力稍显生疏”
“大人都需要洗清自身的罪孽,不允许特例”修女嘴角带笑,“请问那只大老鼠的眼睛长什么样呢?”
阿吉尔随便描述了一下,就连她也不知真假。
倒是约卡修女听得格外认真,她越悠闲,越令人捏紧手心。
“我明白了,你们还有告解的话吗?”
阿吉尔张了张嘴,觉得今日把本月说话量全抛出去了。
终于,身后巴特里尔吟唱结束,向天举起弯弓。
神力不是凭空而来,每次驱使都需要将风(血液)在体内周转数次。
如同风推动风车,水推动水车。
风乃大地的吐息,是推动世界的力量。
“天赐慈雨!(αγkwνi,λeo,βpox)”
靠着如雨的风矢掩护,他们不是很顺利地突破重围,多少沾了点伤在身上。
但就算比脚程,那些“孩子”也丝毫不比他们差。不禁让人感叹后生可畏。
“吉尔姐!我们这往哪逃啊!”
“等到白天,有人看着才安全,哈尔默恩镇完全不行”
“我们要一直逃到天亮?!”
于是圣地附近的村民,大早上起来就看见两个充满杀气的年轻人在跑马拉松,不顾阻拦直接冲进村里。
“你们是被狼追了吗?”村民看见他们身上的伤口,猜测道。
“差不多、”
“这种时候还有狼?!难道是南边的山迁徙过来的真糟糕,如果是真的得组织清剿了”
即便没什么症状,村民还是将他们赶出村,指了个村外的屋舍让他们暂且休整,明日必须离开。
也行,他们船的人都被伟大航路操练成连轴转五天五夜都没问题的超人。即便很疲惫,觉也可以等安全后补上,有时候回到船上得连睡好几天。
“怎么办啊,那个数量和质量完全不是我们俩能解决的”巴特里尔啃着能量棒,满脸苦愁。
“确实,没有打击的手感”
“不如说根本没有弱点,就算被箭雨射得稀巴烂,还能组成新的身体”
“嗯,跟阿撒兹勒的肉海很像”
“咕!”巴特里尔没想到还能有回顾那悲怆过往的时候,轻而与举被恐惧追上了。
“盖亚说、恶魔的□□之所以不死不灭、强劲无比,是因为它的根源连接着「地下」”
“所以,就像恶魔果实服用者死去,不久后恶魔果实也会再现一样。只要它们立足的根源不灭,就能无限再生”
阿吉尔摊手“就算当下不是这种情况,「解决问题源头」的办法总是正确的”
“没错!我记得费特费尔他们也在附近,我们联合进行一个活捉!”
听上去还是杯水车薪。
“不止约卡修女一个,恐怕还牵扯了教皇”
“诶?!”
“她说的话自相矛盾,显然别有隐情”
阿吉尔摊开地图,“合流的想法不错,但得看运气”
见阿吉尔陷入思考,巴特里尔也拿出经房内找到的那份资料。倘若修女是有规律地从附近城镇带走孩子,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时间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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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河的干流/风筝林】
“原来如此,能让吉尔老板与巴特老板寻求外援的情况可相当罕见”,“果然人的力量是有极限的,特地来费尔这寻求科学的力量吗?”
“破坏力和猎风,二位是碰见什么困难了吗?”
一位戴着眼睛慈眉善目,学者风范的传教士向他们搭话道“相当惊悚的伤口呢,是碰见狼群了吗?”
“比狼麻烦百倍”
“救救我”
他们离开村落后毫不意外地受到接二连三的袭击,虽然数量没有夜晚多,但够他们吃一壶的。
费特费尔边给他们包扎,边听他们讲述。
眼镜教士推了推眼镜,用颇有智慧地口吻说道。“其实我们在白河发源地发现了同伴留的信息”
“你们去那干嘛?”
“风筝林是沿着白河分布的吧,我们认为有必要调查下土壤和水质”
“听你这话,两者、不,应该是三者间有所联系”
“好直觉,费尔也碰见了喔”,“灰白的怪物,原来是人变的呀”
“不是,你们说什么呢”眼睛教士反驳道,“那种怪物的因子属于某个幻想种,把人变成怪物也太恐怖了吧”
“啊?”巴特里尔一副:才知道之前全在自己吓自己的震惊表情。
“『塞克洛托尔怪』,不是地上该有的幻想种。我们碰见的,应该算经过人为改造的亚种”
“哦——”巴特里尔脑子快速放了遍瓦塔丽小课堂,振声道“幻想种——是伴随力量而生的野兽!”
“对,与世界同辉的奇兽,星球古老的居民”
眼镜教士颇为起兴地说道“虽然它们大部分都消弭,但力量难以「死亡」,总会找到就处”
“据记载,托尔怪是头岛屿般巨大的藤蔓形怪物。我们调查发现,这群托尔怪亚种与这座岛屿联系诡异地紧密,能毫不费力从地脉汲取力量,分裂组合成个体”
“由此我们推测——
——因摩特斯整座岛屿很可能是建立在『塞克洛托尔怪』的残骸之上”
“这样,因摩特斯土地贫瘠、战事不歇、祸乱不断也所有源头”
“等等、让我捋一捋”
“死去古兽的遗骸与大地互相滋养,造就这片神奇的土地。就是这么简单”
在场的所有人都很聪明,很快便有人举一反三。
巴特里尔:“战乱与古兽有关,那百年前,平等战乱的教皇是对因摩特斯做了什么吗?”
阿吉尔:“你们知道,尤利乌斯(教皇)想必也知道,托尔怪亚种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
费特/费尔:“长久生存于古兽的遗骸上,喝它的血、吃它腐肉”,“说不定因摩特斯人早就有变成怪物的素质了”
事情明了不少,但仍有些无法回答的部分。暂且搁置。
阿吉尔“先想办法制服约卡修女”
费特/费尔“交给传教士们就行”,“只有同行干得倒同行,黑吃黑嘛”
眼镜教士“你这说法真奇怪,算了,时间不多,趁我们与那位前辈交手之际,你们就拜访圣地一趟”
巴特里尔“放心,我们肯定能揪出教皇的小尾巴!”
阿吉尔眸色深沉“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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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的主,您是听祷告的神,求主与我们同在,垂听弟兄姊妹同心合一的祷告:
请降下惩罚,请降下无尽的苦难。
将那些、将那群将我的孩子们推入地狱的恶魔,降下无尽的折磨。
请降下惩罚,让无尽的燃火磨灭他们的意志,让遥乡之光洗涤他们的精神,让他们的灵魂
磨难会令人类团结?不、不不不。
尤利乌斯,你错了。只有你、你们一群人在牺牲。他们只是拥护对他们有利的一方罢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拯救,大部分人的信仰徒有其表。
他们以高尚框束你们,以宽松对待自己。
等你死后,霍乱再起。
摩亚教不再对他们有利,自私自利、无可救药的人性就会浮现。
我不会否定你的愿望,我不会仇恨你放过那群人,我不是
我只是想见孩子们最后一面
他们说会乖乖等我回来,偷偷为我准备了生日礼物,出门前轻吻我的脸颊,带着笑脸挥手道别
我还没实现当时跟他们的约定
荣耀的主
请向我们降下天罚
“你叫什么名字?嗯,卡玛”
“卡玛,你的家在哪呢?很远呢,是迷路了吗”
“是吗,你与想自己的父母相见吗?嗯,我会带你去见他们”
修女温柔地抚摸着怀中体型肥硕的老鼠,脚边端坐着密密麻麻移动的黑影。
皮革互相摩擦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明显,树枝咔嚓碎裂的声响打破这诡异的氛围,老鼠群吱吱乱叫一哄而散。
“神教会,我从尤利乌斯那听过你们的存在,你们现在是第几届呢?”
修女整理衣襟,端庄地站在他们面前。
“十四”
“哦?”修女稍显诧异,仿佛这个数字不该存在似的“这和我听说的有所差别,看来他并非全知”
“我能唤你们一声后生吗?后生,能告诉我新生的神教会是个怎样的组织吗?”
眼前的传教士虽然不再年轻,却透露出少年人的自信,目光又是不属于孩子的坚毅。他身上的气质仿佛回答了一切。
“一如既往——这是不可能的。世界动起来,影响每个人”
漆黑的白河静悄悄地流动,天空投射微弱的光,黑暗披撒在这片大地上。
“越是古老,越是顽固”
“越是古老,越是脆弱”
约卡眉眼微眯,笑得灿烂。宽阔的河床衬托出她单薄的身形。一瞬的错觉,仿佛从此人身上的阴影看见她诞生、成长、衰老、死亡的模样。
“你的肉身早已腐败,精神早就朽坏”
“按理来说,灵魂也该消磨殆尽”见约卡修女灵魂强健饱满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活了百年。
明明气氛紧张,年轻教士还是将视线移向手中的鸡蛋状饰品。
“倘若是受惠于恶魔,那处理起来可太简单了”
“我知道自己的所为是错误的但那个结果,我渴盼已久”
修女在说此话时,露出近似做错事小孩般的神情,可怜又欠打。
她从来都不是强大的、坚强的,能活到今日全靠那早比生命更重的执念。
于是,她得出结论——她会死在今夜。
多么令人欢心喜悦。
修女精致装扮的脸庞下穿来虫豸钻爬的异响,像是某种东西即将破茧而出。
月光勾勒出她趋近诡谲的身形,是抛却优雅与矜持、道德与善良的皮囊,显出丑陋本质的衰败之物。
河道的风吹过它千疮百孔的身躯,发出如笛般的歌声。
孩子呀~快快跟上~
父母在等候你的归家~别留恋路上的景色~
孩子呀~我深爱的孩子呀~
为你祈祷为你歌唱~愿我们早日抵达乐园~
不久前
依据那份资料,推测出鼠巢的大致位置不难。
收拾好必备的材料,他们踏上寻笛之旅。
费特费尔将小手放在耳后,新奇地听着笛声。“真的诶~”,“有笛声~”
双子是传统意义上的,身体是小孩,头脑却是大人。不多用神教会帮助,也能保持较为清晰的意识。
“约卡修女是活了百年之久的老不死,很厉害吧”,“很棘手吧”
年纪越大活越狠。这道理不仅在费特费尔的印象里,更是伟大航路中的普遍真理。
“还没跟你们提过吧。50多年前那场大清洗后,初获新生的神教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落逃的几个老东西赶尽杀绝”
眼睛教士的脸沉入夜色,嘴角捻着斯文得体的微笑。
“正因是「同类」,所以永不放弃(追杀),不放过(任何),不允许(异信)”
“人前是安定神秘的专家”费特费尔显得很高兴,“背后最擅长的是手足相残,真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