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盯上
程万里最讨厌地就是楼羽这副神棍卖关子时的样子了，他不想说，他也懒得问，免得他越说越来劲。
楼羽暗暗失望，他就说跟程万里一起出任务最没意思了，这人完全都不上钩的。
本来，他还想能不能赚笔外快的，钱多钱少他都不挑的。
程万里没想到，黎遥的生活会让人那么窒息，明明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无趣又疲乏。
黎遥上班的时候他们俩不方便在她公司盯着，但也守在了公司不远处，这姑娘除了帮别人跑腿都不会离开那小公司，几乎每天都在加班。
根据他们所掌握的资料，那姑娘也不过是这家小公司的实习人员而已，忙成这样，他们看到都觉得累。
在程万里和楼羽盯了三天都没发现黎遥有什么不对的情况下，俩人打算暂时先放下她时，她突然又去了当时案发的那条小巷子。
黎遥站在巷子口，警戒线依旧没有撤除，她不能进去，只能站在警戒线外远远看着。
她看着这条既熟悉又陌生的巷子，脑海中浮现的还是那个女生向她求救时的渴望和最后空洞死寂的眼神。
得益于江宁市夏天日落要到七点多以后，哪怕黎遥今天又加了半小时班，等她到小巷口的时候，依然天光大亮。
她就在巷子口站着，也没有企图进去，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然而，在程万里眼中，这就是最异常的举动了。
一般人不会再跑回命案现场来看，甚至说，会避之不及，绝不会像黎遥这样三番五次跑回来。
黎遥一直站在巷子口，从天光大亮到日落西沉，直到周围逐渐暗下去，她才转身从另外一条路回了家。
程万里想继续跟着她回家，却被楼羽拦住了。
“她被盯上了，晚一点去，看看她现在还能不能看到那些东西。”
楼羽话刚说完，程万里就听到了他的腹鸣声。
他的视线下移，落在楼羽的肚子上。
他现在严重怀疑，楼羽刚才的那番话全都是用来敷衍他的，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他自己饿了。
程万里带着楼羽吃完晚餐又到了黎遥楼下等着，等着楼羽所说的东西出现。
晚餐的钱全都是他付的，如果有些人是铁公鸡一毛不拔，那楼羽无疑是磁铁公鸡，一毛不拔还得从别人那薅点。
程万里很多时候都想不通，调查局的工资高，毕竟说不定什么时候命就莫名其妙没了，楼羽这家伙还老是赚外快，不知道怎么抠成这样。
楼下的两人正在车内百无聊赖的等着，楼上的黎遥正在洗澡。
黎遥洗着洗着，水突然变得冰凉，但她已经习惯了。
当初她就是看中了这出租房价钱低，这里边的东西陈旧一点也可以理解，直到她之前在暮春洗了个彻头彻尾的冷水澡。
只可惜，房东是个只管收租的，嘴上说着马上来处理，实际上压根不见人影。
要不是那倒霉公司迟迟不肯转正也不肯加工资，她也不愿意住这。
又一次浇了一身冷水的黎遥只能认命，可等她反手去关阀门的时候却感觉触感过于滑腻。
意识到不对，她下意识收回手，却见自己满手鲜血。
黎遥怔愣地看着自己掌心的鲜血，只觉得浑身发冷。
经历过撞鬼事件之后，她那坚定的唯物主义世界观早就被动摇得差不多了。
反应过来之后，她直接抓起一旁的睡衣就往身上套，连正反都顾不上了。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她匆匆穿上睡衣打开洗手间的门，一只冰凉的手就搭上了她的后脖颈。
黎遥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黎遥站在浴室门口，浴室的门开着，但她的腿此时却像是有千斤重般，始终迈不出这一步。
她身后的东西缓缓从她的后脖颈一路向前挪，慢慢环住了她的脖子。
它并没用力，姿势很像是黎遥在背着它一样。
“小姐姐，我好无聊啊，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对方的声音一出来，黎遥就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它的态度很亲昵，就像是对待一个熟悉的好友一般，但黎遥并不想要这份亲昵。
车里的楼羽第一时间注意到黎遥家出现异常，阴气明显增多，在他的眼里，黎遥家就像被一团黑雾包围了一样。
程万里虽然看不到黎遥家的状况，但从楼羽开始认真的神色中也能猜到他们在等的东西出现了。
“要不要上去？”
楼羽摇头并制止了准备下车的程万里。
“白天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盯上这姑娘的东西没什么恶意，就是普通的野鬼而已，伤不到人，先看看情况再说。”
程万里只能听话停下了动作，虽然他才是调查组的组长，但在这方面还是楼羽比较专业。
浴室门口的黎遥还保持在开门的动作，她感觉到它把头挨到了自己的肩膀，可她不敢挣扎。
其实，今天出现在她家的这东西已经不是她最近撞上的第一个了，自从之前撞见了鬼杀人之后，她就看见过好几次。
只不过，之前遇到的那几个都像是没看到她一样，她就没放在心上。
反正都已经接受这个世界上有鬼的事实，那么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前提是它们不要找上她啊！
此时，黎遥突然想起了之前找上门的程万里和楼羽，想起了之前楼羽在离开时跟她说的话。
当时她没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她才觉得不对。
他当时的语气，好像是笃定了她之后还会撞鬼一样。
黎遥甚至开始考虑，自己到底该不该给楼羽打个电话。
虽然，她总觉得他看上去一点都靠不住。
“小姐姐，陪我聊天好不好？”
对方说话时的冷气打在她的颈间，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黎遥感觉现在扒在她背上的这东西有点过于热情了，她消受不起。
还有，她真的一点都不想陪它聊天！
对方身上的凉意提醒着她，自己的小命现在还在对方手上，她没有拒绝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