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个问题
李云月扯过一张椅子,然后掏出卫生纸擦了擦,让给了张平。
张平坐下来,然后看着她擦第二个椅子然后坐下。
李云月直勾勾地盯着张平,也不说话。
张平被她盯得有些发毛,“你到底要干什么!不是三个问题吗?”
“接下来我的每一句话都非常重要,你务必认真、深入地思考。”
李云月的神色十分正经,正经到让张平感觉像是在面对一个严厉的教导主任。
他不敢说话,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你第一次看片,片的内容是什么?”
“啊?”
张平愣了。
这算是什么问题。
“仔细想,很严肃的。什么类型,什么时候看的,用什么看的,看完了怎么处理的?”
看着李云月的表情,张平没多问为什么会有这种性骚扰一样的问题,仔细的回想着。
第一次看片……
是,是在——
在哪里?
家?
我住哪里来着?
一个绿化的很好,淡黄色外墙的小区的样貌浮现在了张平的脑海里面。
八楼。
有电梯。
邻居的奶奶。
她经常端过来梅菜扣肉。
然后自己的父母会回送点水果。
过年还邀请那个奶奶一起来家里吃年夜饭。
不对,问的是看片。
卧室……
卧室有床,初中买来的铁床,是老妈去家具城买的打折的,花了一千五,还送了个床垫。
床旁边是一个木桌子,上面垫了块厚玻璃。
然后就是电脑。
电脑是老爹从百脑汇熟人那里花了五千买的,被人坑了三千。
显示器——
自己那会还才上初中。
然后同桌给了自己一个神秘的网址。
澳门赌场,性感荷官——
白花花的,嫩嫩的——
自己快进了半天。
然后……
李云月看着表情逐渐狰狞痛苦起来的张平,叹了口气,她从口袋里面摸了块巧克力,塞进嘴里。
“想起来了?那继续。”
不等张平回过神来,李云月继续抛出第二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你受过最重的伤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
张平的思绪已经像是一个脱缰的泥头车,在他的大脑皮层里面横冲直撞。
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在李云月问出第二个问题的时候,回忆立马犹如潮水般涌了过来,狠狠拍在他的神经上。
张平好像记起来自己高考后跟一个女生告白了,花了好几百块钱买了个吉他,从网上学了三天后跑人家楼底下唱告白气球,结果唱着唱着把人家父母唱下来了。
他连忙跑出小区,生怕被人家父母暴打自己这个想要拱自家白菜的小猪。
跑着跑着,被小区里面一个送快递的车撞了。
张平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那个在小区里面狂跑的夏天,风声呼啸,吉他被撞碎了,自己小腿也一块被撞了。
疼的要死。
然后被人家父母送上了救护车。
虽然没啥事,但挺尴尬的。
等下,我考高完了?
那我为什么还要上学?
李云月语气平淡,嗓音虽然依旧软糯,但却带着让人不容抗辩的威严:
“第三个问题:张平,你是怎么死的?”
死?
我死了?
什么时候……
去年?
前年?
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头疼,昏昏沉沉的。
张平面色格外的痛苦,他浑身都得像筛糠一样,满头大汗,几乎要从椅子上滑落下去。
李云月身体前倾,将手放在张平的肩膀上,声音故意放的低沉严肃:
“快想!”
“我,我——”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啊——”张平抱着头,痛苦地喊出声来,“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
他浑身一颤,然后昏死在椅子上。
李云月叹了口气,她看着面色依旧痛苦的张平,神色上多了一丝同情,和不易察觉的痛楚。
她慢慢将张平扛起来,然后用那小小的肩膀,把他架起来,走出这个破烂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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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醒了,在李云月的房间。
李云月躺在沙发上还在睡觉,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些梦话。
他感觉无比的清醒,就好像是期末考试完后洗了个澡,换上新内裤,舒舒爽爽的睡了个整夜。
他从床上起身。
“……”
我衣服呢?
张平愣了。
自己浑身上下清清爽爽,没有血,没有黏哒哒的汗,就连衣服也是崭新的。
他低头一看。
得。
内裤都是新的。
张平瞪大了眼睛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李云月,表情无比的震撼。
“哈啊——睡的好不好?”
李云月听见了张平的动静,揉了揉眼睛,又在沙发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声音。
“我,这,什么情况?”张平捂着自己身上他那些自认为需要遮起来的地方,涨红了脸。
李云月嘿嘿一笑,表情逐渐放荡了起来。
“哦嚯嚯,小弟弟,你觉得昨晚上我们发生了什么?”
“昨晚上……我想起来了很多东西,然后就晕倒了。”张平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你不会是趁着那个时候,对我做了什么吧?!禽兽!”
“桀桀桀,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以后你可就是我的人了——”
李云月双手成爪,纤细的手指头在空中轻灵地舞动,明明很好看一合法萝莉,看上去活像是准备强行霸凌少男少女的地主老财。
但她刚调戏张平到一半,就被走进来的黄雅一记手刀敲在头上面。
“啊!很痛啊小雅!”
黄雅面色疲惫,两个眼睛已经有些黑眼圈了,她语气有些不耐烦,“出来,吃饭然后开会。”
黄雅看了一眼躲回被子里的张平,嘴角一抽,道:“别听她胡说,昨晚上是石强哥帮你换洗了一下,你身上都是血,也没法睡觉。”
石强哥……
张平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虽然说经历了一次共患难,加上这群人的确也是救了自己的小命。
但是被一个肌肉壮汉一点点宽衣解带,然后再扛进浴室里面,精心清洗身上的伤口和血迹……
张平打了个寒战。
他已经不敢想了。
黄雅看着张平更加痛苦的表情,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适应适应就好了,在这里,我们不单单是一个公会之间的成员,也更是战友,家人。你初来乍到,不能理解。但我相信,你终有一天会明白,我们这些玩家,是同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