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过去
李云月似乎知道张平想要问什么，她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慢慢地说道：
“我们遭遇了一次伏击，是其他几个公会联合的。因为理念不同。当时的会长认为这一切都是一个游戏，而游戏就会有通关的方法，和游戏本身的漏洞。我们应该寻找漏洞，找到回家的办法。这也是为什么朱雀公会被叫做【作弊者公会】”
“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啊？”张平答道。
这里的游戏充满了诡异的气息，那么结合了精英的协会准备通关这个游戏，自然是很正常的举动。
“是啊，明明是很正确的。”
李云月低下了头，几乎看不见表情，可从她那逐渐细不可闻的声音来看，显然，这是一段十分悲痛的过去。
“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因为这个筹码游戏里面，很多人都获得了各种各样的能力，也实现了原来在梦里面都不敢想的欲望。他们认为，在这个世界里面更好。”
接下来的话语，李云月几乎是在用喃喃自语的声音，向张平继续叙述着，这个世界的历史。
“会长，我是说第一任，现在的会长是第三任……第四任了。他当时发现了一个直接引向这个世界本源的线索，于是向所有玩家发起邀请，一同寻找离开这个世界的秘密。我们当时十五个组，除了我们第六组因为全员都是非战力的后勤人员，要留下来看家，所有人都去了。”
“然后，就被伏击了。”
“玄武公会、青龙公会、白虎公会……连黑市的人也一起，他们准备的非常充分，在进入那个游戏的入口处，把所有人，全部，全部杀了。”
说到这里，李云月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那时候我也只算是新人吧。他们袭击了我们其他的据点，把朱雀公会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抢走了，我们六组也只能带着一小部分物资逃窜，然后利用【公会系统】的保护区，一边参加游戏，一边继续探索当时留下来的线索。”
“之前的会长黄道青，也就是黄雅的哥哥，他之前是我们六组的副组长。之前组长组织去了一次，死伤一半。这次，黄道青自己进入了那个副本，寻找第一任会长留下来的线索。”
“总之，大概就是这样。”李云月抬起头来，强行挤出了个笑容，“顺带一提，从最开始的游戏到现在，过了三年零两个月。”
张平脑子有些乱。
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中还要还要糟糕，明明应该齐心协力去找寻到离开的方法，但是实际上的玩家群体并没有那么和谐。
他还有很多想问的问题，比方说筹码到底有什么用处，这些游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最重要的就是，他作为一个新人，会不会有同样的下场。
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张平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李云月的头，安慰道：“一切都会好的。”
“好什么？本来你应该直接被送去新人大厅，等过了三个游戏周，然后自己选择接下来的道路——”李云月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来，“我好像不该跟你说的。”
张平无奈的笑了笑，“怕我跑？不管怎么说，你们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虽然我很想继续活下去，但是没有你们，我恐怕也已经死了。”
李云月摇了摇头，“保护新人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底线了，哪怕是黑市的人，也不敢见死不救。况且游戏大厅相当于新手村了，他们是完全中立的组织，只负责保护新人，以及不愿意参加游戏的人。”
“然后眼看着那群人伏击咱公会？”
“那不一样……”
李云月听到张平说是“咱”，内心有些欣喜，但没有表现出来。
“总之，这个世界的三观和我们之前的世界完全不同，你不可以用正常的思维去理解。”
张平点了点头，“好好好，懂的都懂是吧。”
“我是认真的！”
李云月涨红了脸，被张平这么一打岔，她的情绪也从刚才都低落悲伤中恢复了过来。
“对了，你从觉醒到现在，还有什么感受吗？”
“还有——”
张平沉思了一会，然后说道：
“违和感。十分明显的违和感。”
“我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学生，但是我记不清自己到底上了多久的学，记不清自己学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长时间要高考。这对于一个高中的学生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李云月点了点头，“不错不错，看来你的很敏锐，如果是第一任会长的话，估计这会已经把你抱起来大喊自己捡到宝了。”
“？”
张平没有见过第一任会长，但是从李云月的话里面，猜想第一任会长是不是一个两米多高，身材壮硕的硬汉。
再脑补一下这么一个壮汉将自己举高高，他浑身要起鸡皮疙瘩了。
“大部分人其实是感受不到这种违和感的，他们只会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不会自己察觉到这种违和感的来源。”李云月解释道。
“好了，先给你找个宿舍。”
两人说着话，已经是走到了那个破旧的教学楼一楼里面。
李云月在前面带路，随便找了一间，“喏，你睡这里就行，石强哥一边睡大门口的门卫室，那三间是我们几个女生的。你算是住进女生宿舍了。”
张平点了点头，然后打开教室门，一看——
和外面表里如一的破烂。
窗户碎了不少，玻璃渣子掉了一地，黑板的一边已经掉到了地上，还有许多莫名其妙的涂鸦和绘画，桌子椅子也杂乱的堆在了后半截，冷风一灌，还掀起几张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试卷。
“啊哈哈……咱们公会现在的确是有些困难，你把桌子并一并，将就一晚上。或者你去跟石强哥睡？”李云月脸色有些尴尬。
“那我还是将就将就吧。”
张平打死也不想和一个肌肉壮汉睡在一屋。
“话说——”
“什么？”
“你们都不怕我在原来的世界里，是个坏人吗？”
李云月大咧咧地一摆手，说道：
“怕什么。原来的世界基本上都是跟现在的身份一致的，这个情报已经是被证实了的，而且，有个小道消息，说是引发觉醒的人之间，性格都是比较像的，你是在会长的影响下醒来的，不会是坏人。”
“行吧。”
张平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
“再说，你不可能打得过我们。”李云月一抬手，掌心就噼里啪啦地闪烁着电流，“虽然我是非战力，但不代表我不能打。你以为我们活下来是单纯的运气好？”
“……”张平强行错开了这个话题，“话说怎么觉醒？”
李云月嘿嘿一笑，“很简单，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