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演戏的宋时勉
皇宫墨羽阁
宋时勉换好了太监拿来的衣服，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不禁低头冷笑。
皇帝对他的戒备之心依旧是这么足，这地方不知死过多少皇子。
皇帝是在提醒他也是在敲打他。
“王爷，你此次回京，着实有些冲动了。”
申水额角此刻都还冒着细汗，刚才虽在殿外，但里面二人说的话，他可听得真真实实。
虽说以太妃生病为由回京，但确是擅自做主。
尽管他们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
他们面对的可是掌握天下之人，权力的最高点。
“是吗？申水，你觉得今日贤妃生辰，我们送点什么好呢？”
宋时勉摸了摸腰间的伤口，嘴角微微含笑，随后问道。
“这……”
申水差点没反应过来，自家王爷怎么突然想起给贤妃送贺礼了。
他可记得，贤妃母家当年是何等拥护当今的皇帝，曾经为了以绝后患，不惜觐言杀掉还是幼童的宋时勉，以绝后患。
虽然贤妃当年不曾参与其中，可如今贤妃母家正如日中天，皇四子宋承烨前些日子也封了恒王，正是得意之时。
他家王爷此刻送礼，很是引人瞩目。
“王爷，我们入宫也并未带什么东西，这礼还是不送得为好，我们人到就好了。”
申水也有自己的考量，若送的东西太过寻常，不免让人觉得秦王记恨在心。
若送礼太过华丽，又不得不让人猜疑。
这皇帝着实会给他家王爷制造难题。
“你身上不是有块玉嘛，那不就正好。”
宋时勉用手指了指申水腰间那块红玉，打趣地说着。
申水下一秒便紧紧捂住，说什么也不肯拿出。
十分委屈：“王爷，这东西是小人传家宝，怎可拿去送人。而且，这玉虽然看似通红，但送给宫里的娘娘也太寒酸了一点。”
实在是拿不出手啊！
“瞧把你吓得，本王是这么不近人情的人？”
申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嗯？”
一声质问。
申水赶紧摇了摇头。
“那？”
他还是有点摸不着宋时勉的心思，自从对方决议要提前回京，他总觉得自家王爷好像变了许多。
“这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奇珍异宝，本王记得当年得到过一块石头，正好跟你这玉很像，就埋在如今太后紫仪宫内那颗海棠树下。一会去挖出来，就当做给贤妃的生辰了。”
“啊？”
申水惊讶，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没有皇上旨意，他俩此刻不能随意离开此处，更何况去后宫。
“你说太后知道我们回宫，难道不召见？”
宋时勉反问。
宋时勉母妃当年虽然宠冠六宫，生下他时也只是被册封为正三品婕妤，只因母家身份太过低微。
再加上身体孱弱，即使怀孕也时常流产。好不容易生下了他，先皇再三考虑，还是把宋时勉给了如今的太后抚养。
起初的几年，太后很是喜爱宋时勉，可等其慢慢长大，发现他天赋异禀，有着超乎常人的果敢，便不再加以宠爱。
最后，差点就同意贤妃母家提议。
如今他回宫，若太后不召见，反倒会引起猜疑。
“王爷，你这是……”
申水这才反应过来，他家王爷好像事事都算计到了一样。
“等着吧。”
快到午膳时
谷公公果然来到了墨羽阁
“奴才参见王爷。”
谷公公虽然一头白发，但神色面容却异常的年轻化。
“好久不见，谷公公，别来无恙。”
“能被王爷惦记，是奴才的福分。”
二人虽十分客套，但谷公公言语之中还是多少有些关切。
毕竟在宋时勉小时候，谷公公对他很好。
是真的很好。
“王爷此次回京，是准备不走了？”
从墨羽阁到太后的紫仪宫有一段距离，二人便如曾经一般聊了起来。
“公公是替太后问还是自己问呢？”
“奴才多嘴了。”
“若是公公问，那时勉则说不走，若是替太后问，时勉也说不走。”
“王爷还是没变，依旧喜爱说笑。”
宋时勉小时候就爱与谷公公说说笑笑，真话里面含着假话，假话里带着真言。
这不变的样子令两人相视一笑。
“那是何人？”
宋时勉见不远处一行人。
前往紫仪宫时，正巧会路过端瑞公主的明光宫。
刚好看见踏出宫殿的舒月凝与舒亦染二人。
谷公公抬头顺着宫道望去，长叹一声。
“那是舒家两位嫡女。”
“镇国侯舒家？”
“没错。”
申水听着自家主子这明知故问的语气低头强忍着笑意，差点憋岔气。
还问那是何人？
舒月凝估计化成灰他家主子都能认识吧。
“原来是皇妹家的，她们这是？”
宋时勉继续追问，而这句话却比刚才语气要严肃了一点。
“王爷想必才回京，且今日一早入宫，这镇国侯家两位姑娘的事怕是不知。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谷公公一边走着一边给宋时勉简单的说了下原由。
他的话中倒是没有像外界传言的那样离谱。
宋时勉听着连连叹息，表现出一副惋惜。
“这传言，若是稍有不慎，这姑娘家的名声可就没了。”
言语之中满是感慨，眼中带着些许遗憾。
申水见自家王爷如此，头低得更低了。
怎么还演上了。
“这不，端瑞公主一早便入了宫，求了太后，让两位女儿入宫，趁着此次贤妃娘娘生辰解除外界的流言蜚语。”
谷公公并未打算把此事隐瞒下去。
他本就知道皇帝会把宋时勉留在宫中，不管是为何，但今晚贤妃的寿宴宋时勉肯定是会去的。到时候，在宴席上同样也会碰见这舒家两位姑娘。
舒月凝总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缓缓转头。
不远处的几人看不清容貌，但谷公公的行头她还是认得出。
只是谷公公身边的人，衣着华贵，不像一般人。
而且，这身形怎么看怎么眼熟。
宋时勉感觉一道目光在打探自己，但却没有迎上对方的眼神，嘴角翘起了一个弧度。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只是这样的距离，对方是不可能看清他的容貌，而他现在也没打算让对方。
“六妹妹，这是在看什么？”
舒亦染感觉到身后之人的速度慢了下来，也放下脚步转头询问。
“姐姐可知那是何人？”
舒月凝小声询问，不知为何，心里猛然间冒出一人的脸庞，让她有些后怕。
顺着目光望去，舒亦染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震惊。
“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