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斥影侯
自秦听升迁之后，陈孝川与他的会面就再也不用遮遮掩掩，生怕被别人发觉了。
陈孝川一如既往地在空闲的时候就会继续替秦听查案，现如今秦听得以恢复自由之身，查这个案子自然是多一份力量，就会多一条线索。
只不过陈孝川在查案时屡屡碰壁，陷入了无法前进的沼泽之中。
“周维恩今天在凤忻楼被都监逮捕了。”
“他也参与了凤忻楼的陋习吗？”秦听觉得有些可惜，这条线索有可能自他这里起就会断掉。
“在场的人中，从五品三人、正五品两人、从四品一人、正四品三人，以及若干皇城权贵。这件事情十分恶劣，我们正在查他们的家底，查通透后，就可以上奏给帝王，任由帝王发落了。”
陈孝川将自己收集来的情报全部汇报给了秦听。他并没有参与此次案件，而是选择在一旁看戏。
这可是一出好戏，况且他也不想让自己忙前忙后还讨不到好果子吃了。
若不是家中有老有少等着他每月的俸禄，兴许他现在已经不在惕隐司里面待着了。
陈孝川进入官场从始至终都不是自己的意愿，他自己认为他完全不能像秦听一样心怀远大抱负。他也只是一个平凡人，他想要的是悠然自得的惬意生活，亦或是去游山玩水。
所以他在惕隐司内受差遣时常常带着怨气，这种怨气让他在别人眼中逐渐变成了毒舌的形象。
惕隐司内每一个和陈孝川有过交集的人都知道，在工作时千万别在陈孝川面前晃悠，要不然他会问候你的全家老小。
“对了大哥，持衔使在司内不需要参与闲杂事宜，要不你向都监提一句，把我收入你部下，我也好全心全意给你查案啊。”陈孝川挑着眉说道。
“别想着在我部下偷懒。”惕隐司内六个持衔使，主要是负责朝廷官员之间的纠纷调解与稽查，在平日里是最清闲的官职，其部下也自然会跟着清闲。
陈孝川就是嫌自己要干的杂活太多太累，想给自己讨一个闲暇的职位。
秦听和他相处甚久，不会不知道他心里面想的是什么。
“不是我说，大哥，你都成持衔使了，手底下没几个人怎么办事啊？咱们面子这一块可得安排妥当了。”陈孝川一屁股坐到桌子上，抓起桌面上摆放得精致美观的点心就扔进嘴中。
现阶段秦听都是在公主身边，哪有什么办事的机会。
说到要办的事最多也就只有查案，他不是不想要别人帮忙，而是担心部下的人会有暗线掺杂在其中，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这样怕是在他们之中会有人再次上演含冤入狱的情形。
“你说的我会先考虑的，在我考虑好之前，你还老老实实地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秦听觉得陈孝川的提议并不是没有道理，若是陈孝川在自己部下，会方便不少。
“陛下，龙体可有好些？”
雷桓来到宣德帝床榻前，帝王此刻卧病在床，气血是旁人眼见的虚弱。
“估计是人老了，这点小病居然这么久都无法恢复。”宣德帝开口说话，却是显得气力不足。
几位御医一同站在一旁轮番上阵为帝王听脉，宣德帝的脉搏没有任何问题，这样的脉象是正常状况，按常理来说帝王的身体不应该还没有恢复。
但是帝王服药多天，还是一直卧床不起，身体更是眼见的衰弱下去。
御医们觉得此番病状是越来越棘手，背脊不自觉地布满汗珠。医治不好帝王可是他们御医的过错。
苏裕明每日都服侍在宣德帝身侧，帝王的身体状况是他亲眼看着一天天衰弱下去的。他身为大总管为帝王排忧解难，却在这个时候无能为力。
他也有怀疑过是不是用药的问题导致宣德帝一直卧病不起，但是汤药是经过多人一层层试药最后才让帝王服用的。
毕竟这汤药每个御医都要亲自试药，至今为止都没有一人身体出现问题，苏裕明也就打消了这个怀疑。
但是帝王的身体却让众御医都不知如何是好。
“陛下，恕我等力所不及，无法为陛下根治此般症状，愿陛下责罚。”
几位御医眼见着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医治好帝王，只能预先负荆请罪，以免事态发展严峻后危及到自身。
“尔等都是酒肉饭桶吗？”苏裕明大发雷霆，宣德帝此时还卧病在床，这群御医竟想着如何趁早脱身，“如何你们便可以拖出去斩了。”
御医们眼见形势不对，齐刷刷地跪到地上，“恳请陛下恕罪。”
“裕明，”宣德帝从被褥中伸出在这几日里枯瘦的手，轻轻地摆了几下示意苏裕明不必大动干戈，“如此你们便替朕唤来公律吧。”
现在此般情形，宣德帝认为或许也只有张公律可以医治好自己了。
御医应声后纷纷退下，全然不敢直视苏裕明。
待御医走后，苏裕明赶忙凑到宣德帝跟前，为其整理被褥，说道：“此等庸医，奴才看也不用再留着了。”
“苏总管息怒，奈何我等都不懂医术，陛下这般情形也只能全靠他们了。”
雷桓在一旁对苏裕明劝诫道。
“雷爱卿，今日前来是所为何事啊？”宣德帝此时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理会其他事情。
雷桓知道这个时候和帝王讨论其他事宜有些欠妥，但是追查刺客的事情迫在眉睫。
那名被吊命的刺客昨天夜里暴毙在了诏狱之中，能够审问出来的线索一下子断掉了，才让雷桓如此急忙地与帝王商讨。
“刺客已死，追查刺客一事臣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
“诏狱戒备森严，刺客竟然死在了众目睽睽之下。线索如此便断掉了，我们该从何查起？”苏裕明问道。
“惕隐司以对刺客做了初步调查，他身上存在着一块刺青，是边域一大杀手组织斥影侯的标识。一个杀手组织无论是从利益还是恩怨方面都没有理由会对陛下暗下杀机，倒不知是何人为了谋害陛下居然去到边域找来杀手。”
这个杀手组织做的都是拿钱办事的勾当，只要有钱就可以去完成雇主的所有要求。
只是没想到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进皇城刺杀帝王。
这样的组织，待查清此次的主使后，定然要让他们消失在九域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