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吃人!
“没想到,秦听竟然因祸得福,跃身成了持衔使。”沈拓略显疲惫的躯体倚靠在椅子上,手指不停地揉搓着长时间紧蹙的眉心。
“那在下还要继续盯着他吗?”
原本秦听在惕隐司中只是一个芝麻绿豆的存在,沈拓不以为意,他想不到秦听会护驾有功,被帝王提携连升数职。
若是秦听依旧对他那时候的冤情耿耿于怀,那事情将会发展到沈拓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他现在是持衔使,你要是被别人发现对他暗中监视,我也会一起遭殃。”
现在的秦听已经变成了对他来说的不可控因素,沈拓只能暗自祈求秦听不要再揪着这件事情刨根问底。
沈拓控制不了的因素,或许站在他身后的那位大人物可以控制得住。
但是与此同时沈拓也能够清楚地认识到,那位大人物做甩手掌柜,已经让他成为了替身,就算最后出事也不会波及到那位大人物。
大人物想管便管,不想管便不管。
沈拓懊恼的是,他现如今已然坐实了炮灰的位置。
领头者用勺子挖了一小块豆腐脑送到嘴中,只感觉鲜嫩爽滑、软糯细腻,口感极其绵密丰富,只不过口中会残留一些腥腻。
这东西与脑花特别相似,但是总感觉有些不同,这种感觉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却又叫人吃了第一口就不想再吃第二口。
领头者眉头紧蹙地放下手中的勺子,他看向周围人,他们都吃得津津有味,甚至还在不停称赞,说这可是大补的东西。
凤忻楼的盛宴难道就只是如此吗?
领头者有些不得其解,只是单单这些东西,凤忻楼何必大动干戈。
“接下来,便是重头戏。”
管事的脸上露出近乎疯狂的表情,食客们纷纷掀开摆放在自己面前被盖子遮挡住的餐碟,一片片鲜红的肉片映入眼帘,餐碟以鲜花点缀显得这一小碟肉片十分精美,肉片周围撒满冰碎,以此来维持着肉质的新鲜。
“大家眼前的肉,是来自一位及笄之年少女的大腿部位,肉质嫩滑,肥而不腻。”
领头者听到此话,犹如遭到五雷轰顶一般,脑子一片空白的同时,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了起来。
这肉片若是少女的腿部,那刚刚吃的豆腐脑,岂不就是人脑?
想到这里,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瞬间充斥着他的鼻腔,耳朵一时间彷佛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只能看到那些食客如同邪祟一般张着血盆大口将那些鲜红的血淋淋的肉一片一片地送进嘴中,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他们就像是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刀,在分食着眼前赤身裸体的及笄少女。
他只觉得自己喉咙发紧,张大嘴巴却难以呼吸到新鲜空气。
眼神慢慢弥散之际,身旁的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他恍惚地朝身旁望去,那人张着嘴巴像是在说些什么。
但他听不见,只能依靠嘴型来分辨,好像在说,“都监,我们动手吧!”
雷桓这才从恍惚中惊醒,凤忻楼聚众分食人肉!
五人拍桌而起,但在场的食客们都沉浸在吃人的狂欢之中,丝毫没有理会他们。
“惕隐司在此!”雷桓五人随手一把将身上的披风扯掉,露出了惕隐司官服和挂在腰间的令牌。
众食客见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惕隐司官差,一时间他们惊恐地四处逃窜,有的钻进长桌底下,有的跑向窗户想就此跳出凤忻楼,有的想直接从楼梯逃走,可这些人都被惕隐使拦截了下来。
“违背天理,违背人性,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逃。”雷桓望着长桌上的一片狼藉,心里的愤怒油然而生。
今日他来到了这里,他们吃的是一个及笄少女,那么以前又吃了多少个?若是今日没有人赃俱获,往后他们又将要吃多少个人?
想反抗想逃跑的食客,都被惕隐使干脆利落地挑断了脚筋。
管事更是惨不忍睹,在他想趁乱逃走时,双脚被惕隐使齐齐斩断。凤忻楼四层一时间惨叫四起,宛如人间炼狱。
雷桓提着剑,指向那几个和他们先前一样戴着面具的人,“你们老老实实地摘掉面具吧!”
那几个人没敢反抗,但还是在摘面具时扭扭捏捏地,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今日盛宴竟为自己引来了杀身之祸。
“雷都监,恳求您放我们一马吧!”摘下面具的那一刻,他们都开始纷纷向雷桓求饶。
雷桓眯着眼睛,在这几人的脸上扫视而过。都只是些四五品的官员,平日里交际并不深,有些也只是点头之交。
只不过在这群人之中,有一个人却是很难处理。因为这个人是当朝丞相的亲侄子——周维恩。
这一次凤忻楼的罪证是在场惕隐司亲眼目睹、亲耳所闻的,早在凤忻楼周遭埋伏的惕隐使们瞬间将凤忻楼包围,扣押了凤忻楼上下所有有关人员,并且在凤忻楼后厨中发现了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只是当惕隐使一连搜查到最顶层时,发现这里空无一人,但种种迹象表明不久前还有人在此停留,甚至有可能这个人是在惕隐司眼皮子底下逃走的。
事件的恶劣程度超乎所有人的认知,在搜查凤忻楼时还另外发现了被囚禁在地窖中的多名女子,只是不知这些人是否会在多日后落入吃人恶魔的手中。
宣德帝在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皇城之内竟然出现这样违背人道的事情,当即下令将凤忻楼人员尽数抄斩,无一人能够得以幸免。
而凤忻楼也被下令放火焚毁,大火燃烧了三天两夜才得以平息,焚烧时飘散的烟雾整日蔓延在皇城之上,遮天蔽日。
城中百姓都说这些无法退散的烟雾其实是那些惨死在凤忻楼中的冤魂,一日得不到公道,就会缠绕皇城一日。
吃人者与杀人者同样让人憎恨,他们倚仗着自己的权势,做着丧尽天良的事情,肆意疯狂地侵蚀着手无寸铁的人的血肉。
或许他们并不认为血肉有多么地美味,他们只是在享受着那个过程,享受着那个用财、用权、用势去为非作歹的那个过程。
他们都在想象着自己正在撕咬着及笄少女的身体,却全然忘记了这些血肉入口时让人无法忍受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