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真相（五）
怀宁没有着急回应，那越莘的回答。
她只是僵硬的转头，仿佛失去焦点的目光，空洞的飘向渊以斯。
她终于知道汪公公，为何能说出那段话，也终于知道自己，今日能出来的缘故。
若是她答错了，她也知道自己，将面临的惩处，可不是关禁闭那么简单。
随后，渊婉清转头，又看向越莘，神情木木，冰冷开口，指出真相，
“是，是本公主派人，从宫里偷拿了‘醉生梦死’，将此毒药给了烟岚衣。”
众人听见公主这般回答，他们皆是如遭雷劈一般。
原来这烟岚衣，竟是这般心狠手辣之人。
只是见沛海不喜欢她，她就害人家，这其心可诛啊！
围观的学子们，都死死盯着烟岚衣，又小声议论纷纷。
皆是看戏的看戏，仇恨的仇恨，斥骂的斥骂。
而烟岚衣，听见怀宁的承认后。
她仿佛觉着自己，已全身无力，颓然间要倒下去，正好被竹袖，扶了起来。
此时，她又见着青玄，正拉着堵住嘴，一直捆绑挣扎的于仵作，带到东隅阁内。
烟岚衣面色发灰，愣愣的垂下头，已经死心的，等待着，那最终的审判结果。
青玄单膝下跪，拱手作礼：
“殿下，逃出京城之外的于仵作，已揖拿归案！”
渊以斯微一颔首，青玄知其意，他立马起身，直接拿掉于仵作，那嘴巴里的布。
于仵作满脸恐慌，手忙脚乱的，瘫跪于地，大嚷磕头求饶道: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是，是烟岚衣，是她说的，只要我做了沛海自杀的伪证，她就给我很多银两，我这才做的，这不关我的事啊。”
“殿下饶命，饶命啊！”
当所有人，皆听到于仵作，当面指认烟岚衣。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烟岚衣，为了掩盖自己行凶的罪责，居然还要贿赂仵作。
这下，烟岚衣的罪行，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别急，学生这里，还有两人，想见见烟师姐。”
越莘望着烟岚衣，语气冷冷淡淡的，
“不知烟师姐，可认识其中的一人？”
“紫莹，石氏，你们都出来吧。”
越莘朝人群中喊了一句。
而分别戴着面纱，穿着灰色衣裙的女子，和蓝色衣裙的女子，从学子人群中走了出来。
当她们揭开面纱之时。
那穿灰色衣裙的，正是沛海的母亲——石氏，而穿蓝色衣裙的女子，正是紫莹。
烟岚衣一瞧，那脸上又重新增添伤痕的紫莹。
她仿佛失语了一般，用手颤颤巍巍的指着紫莹，
“你……你……”
“小姐，您见奴婢还没死，是不是很失望？奴婢可是陪伴您十几年的下人，您怎么能，说杀就杀呢？”
紫莹眼底哀伤，又含有无比的恨意，盯着烟岚衣看。
她深呼吸几口，话语暗含得意与悲凉之色，一字一句的咬字道:
“若不是越小姐，对奴婢心生疑惑，专门派人监察，奴婢的一举一动。这才发现奴婢，要被小姐派来的刺客，杀人灭口。恐怕奴婢，就站不在您的面前了。”
众人们听见紫莹的这番回答，又对这烟岚衣，暗生一层浓浓恨意。
俗话说，养了十几年的狗，都还有一丝感情。
没想到这烟岚衣，竟是这般狠心无情，竟是要将自己身边服侍的人，赶尽杀绝。
真可谓是残忍至极啊！
“不，是你，是你……”
烟岚衣朝着紫莹，大吼嘶叫，她仿佛喘不过气一般，只能徒劳的，不停的重复。
紫莹冷冷哼了一声，没再瞧烟岚衣一眼。
她不卑不亢，向渊以斯和夫子们，作揖回答：
“启禀殿下，启禀夫子，奴婢正是烟岚衣的贴身丫鬟，紫莹。”
“奴婢愿意用性命担保，刚刚越小姐所说故事，都是句句属实，没有掺半句假话，正是奴婢，告知越小姐的一切真相。”
她语气停了一下，继续回忆讲述:
“一月十六晚亥时，烟岚衣使用‘醉生梦死’，毒杀了沛公子。也正是奴婢和烟岚衣，一同将那沛公子的尸体，推入拟兰湖里。”
“也是烟岚衣命令奴婢，隐藏其自己身份，利用银两买通书院学子，传这拟兰湖，有鲤鱼妖吃人的谣言。”
听见全部真相的石氏，早已泪流满面，悲痛欲绝。
她死死盯住，那一直低头，沉默不语，又一直落泪的烟岚衣。
石氏哽咽说道:
“烟岚衣啊，烟岚衣！这整整一月啊，我偷偷藏于岳麓书院，当厨娘，烧菜做饭。”
“就是想查明，到底是谁，杀了我儿！没想到啊，是你这女子杀了他，你怎能这么狠心，你的心，到底是由什么做的？啊？”
“好了，石氏，紫莹且都退下吧，这案子该了结。”
渊以斯面色上云淡风轻，话语漫不经心。
“是，殿下。”
石氏只好忍着心里话，随着紫莹，默默作揖退下。
他瞧了一眼，已是毫无生机的烟岚衣，继续问她：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烟岚衣，你可还有异议？”
烟岚衣没说话，只是呆呆的，摇了摇头。
“各位夫子、学子们可有异议？”
渊以斯扫视了众人一圈，平淡问道。
悲恸不已的崔老夫子，还想上前，能不能为烟岚衣说上几句，却被劳夫子摇头示意的眼神，拦了下来。
是啊，如今已成定局，还能怎么救？这便是她的命。
见无人反驳，渊以斯摆了摆手，让之前的四位学子，将装着沛海尸体的棺材抬走。
随后，他神色庄重，语气严谨凛冽，公布结果:
“如今沛海一案已真相大白。”
“烟岚衣因爱生恨，下“醉生梦死”，致沛海死亡，故意以跳湖自尽、散播谣言、贿赂仵作，隐藏沛海一死的真相。即日起，本宫派出官兵，将烟岚衣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渊以斯淡淡话语一转，瞥了一眼西侧，继而说道，
“至于怀宁、王意灵、紫莹对沛海的死，有间接故意杀人罪，押入天牢，听候安排处置。”
“此后，若书院再有人，传出不实的谣言，一经查出，本宫定当严惩不贷！”
“遵命，殿下英明！”
夫子和学子们纷纷跪拜。
而身在其中的越莘，却心生感慨之意，凶手确实是抓住了。
但是这场戏的故事，远远还没有落幕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