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真相(四)
最终,平凡少女认同了美丽姑娘的想法。
少女决定了,她不再一心一意的,爱着那平凡少年。
毕竟,爱之深,恨之切。
少女下定决心,要毁了那少年。
知道少女中计了,那美丽的姑娘,又继续诱惑说着。
传说,有一种毒药,名为醉生梦死。
它无色无味,药效发挥极快。一旦有人喝下了这药,就如同做了美梦一般,面容安详的,没有痛苦的死去。
平凡少女问,这毒药在哪里。
美丽的姑娘说,自然在皇宫里,可惜,不是什么人能拿得了的,还是让少女,死了这条心。
平凡少女没说话,她心里知道,谁能够有这药,那便是,夜国高贵的公主。
于是,她自己专门去找公主,寻求这药。
公主说,这毒药,可不是谁能轻易得到,她不想同意这个请求。
平凡少女一直知道,向来不可一世的公主,对那美丽姑娘的弟弟,产生情愫。
少女说,她有办法让那男子喜欢公主。
只要将“醉生梦死”给她,少女就会想方设法,创造让公主和那男子在一起的机会,让那男子,对她心生情意。
公主犹豫片刻,倒也就同意了。她派人将药,从宫里带了出来,给了少女。
让少女必须要信守承诺,让那男子爱上公主。
平凡少女口头应下。
不过,这公主还是傻,如果真能创造,让那男子对她有意的机会。
那她这平凡少女,创造出那么多的机会,也终究没能得到,那平凡少年的爱啊。
不过也明白这个道理,毕竟身在局中人,不知局中情。
自上次平凡少年,对平凡少女生出怀疑后。
他们再也没有相约在拟兰湖河畔。
一月十六晚上亥时,平凡少年跟少女的丫鬟,递了一个消息。
少年主动与她约定了时间,少年有话要对她讲。
平凡少女明白,少年想知道一切的真相。
少年是想让少女坦白一切,他想让少女死了这条心。
因为少年,不爱她。
平凡少女带着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去了。
少女亦如往常一样,虽没带琴,但仍旧带了一盒,混合‘醉生梦死’的糕点和茶。
少女对那平凡少年说,先吃下给他做的糕点,她再正式说明一切缘由。
少年颔首同意了,他满怀欣喜的,亲手接过少女手中糕点,吃了下去。
没一会儿,那平凡少年看着少女,安详的闭眼,倒在地上死去。
过了半晌,周围静悄悄的,少女一直冷冷盯着着,那已经死去的少年。
突然,她跪倒在地上。
她笑了,笑出了声,声音是格外大声。她的神色近似癫狂般,甚至扭曲般的恐怖。
少女心里很是痛快,因为她终于毁了,不属于她的爱。
可是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充满了,空落落的酸涩。
也许她是再也见不到,也再也听不到,那平凡少年,安静抱着他的古琴,盘坐于她面前弹奏。
终究是,等不到她的凤求凰了。
…………
“各位,平凡姿容少女的故事讲完了。”
越莘清脆软糯的声音停了下来。
此时,所有学子、夫子们,都缄默不言。
甚至一些女学子们,都纷纷拿着手帕,擦了擦着脸上淌过泪。
而渊以斯的情绪,依旧无半点起伏。
他用冷淡的眼光,扫了一眼,那近乎快要晕厥的怀宁——渊婉清。
越莘神色,亦如同渊以斯一般,平静得不像话。
她的脚步稍顿,转身轻轻抬眸,视线投向那个平凡面容上,却仍然保持平静,可手上指甲,却早已被她,尽数折断的烟岚衣。
“烟岚衣,烟师姐,你可知道平凡少女是谁吗?”
越莘轻轻开口,面色疑惑,歪头问道。
听到越莘的这句话,所有人皆望向烟岚衣。
越莘和烟岚衣两人,冷冷双目相对。
“莘师妹,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烟岚衣扯着僵硬嘴角,语气阴森幽幽。
“没关系,师姐,师妹帮你说吧。”
越莘近似温柔,又和声细语的语气,凉凉的望着她,
“平凡少年是沛海,聪明美丽的姑娘是王意灵,公主就是怀宁,至于平凡的少女嘛,正是你啊,师姐。”
“哼,所以呢,师妹。你的证据在哪里?你怎能平白无故的,泼我脏水?你究竟是何居心?啊!”
烟岚衣立马起身,全身发颤,她终究是再也忍不住,嘶声大叫起来。
而她眼中一滴泪,就那样的,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
一些男学子见烟岚衣可怜的模样,忍不住仗言,
“是啊,越小姐,你刚刚讲的就只是故事而已,你空口无凭的给岚衣师姐定下罪名,是不是太没有道理了。”
“是啊”
“是啊”
一些学子们的同声附和道。
“都给我肃静!”
劳夫子拍扶手而起,眼神里冒着怒火,望着那几个出声的学子。
学子们见这厉声,又都停了声。
过了一会儿,劳夫子神色冷肃的讲道:
“越莘,刚刚那几位学子说的并无道理,不能空口说白话,你就把证据都拿出来。”
“夫子,学生手里,自是有证据,而且,还有好多呢!”
越莘看向劳夫子,脸上露出清澈灵动的笑,显得越发明艳动人。
紧接着,她低头,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张,上面写着歪七八扭的字,和按了红手印的纸,展示给大家看,并缓缓陈述:
“她的舍友们都说,烟岚衣性情孤僻,不喜与人交流,向来独来独往,喜欢独自弹琴。”
“师姐除了有一个贴身丫鬟紫莹以外,平日里,就与崔老夫子还算有些关系。”
随即,越莘话语之间,越发冰冷刺骨,
“可是就在前几月,师姐都会趁她们睡着后,偷偷背着一把古琴和提着一盒茶水糕点,固定每晚的亥时前出去,大概子时才回来。”
“可惜,舍友们都不怎么关心她的去向,都以为她,是到崔老夫子的斋舍里练琴罢了。”
接着,越莘抬眸看了看,泪意纵横的崔老夫子,语气顿了顿,继而道,
“我问过崔老夫子,他说,只有沛海,会于晚上戊时,来他那里练琴,并没有见到,所谓的烟岚衣!”
“而师姐的舍友们,发现前一月时段,师姐鲜少,晚上亥时前出门,她们也渐渐忘了这事。”
刹那间,越莘的语气,越发越严厉而惋惜,
“而唯独一名睡眼惺忪的舍友,就模糊瞧见,又是一月十六亥时前,烟岚衣没背着古琴,就只提一盒子糕点,出了门,后来的她也没在意,倒床就睡。”
“谁又能想到,正是一月十六亥时,是烟岚衣下毒害死沛海的日子!”
“你胡说!你胡说!”
烟岚衣原本平凡的面孔,霎时间变得狰狞。
她跑上前来,想要掐住越莘的脖子,却被身有武艺的竹袖,束缚她的身形。
“看来,烟师姐是觉得证据不够?没事儿,我这里,自然是有人证!”
越莘嘴角弯了弯,凝神望着,没有血色的怀宁公主,
“公主,你有没有将‘醉生梦死’,给了烟岚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