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三驴子被关禁闭
李航用勺子搅了几下,今晚的葱花放多了,每一勺里,都混着星星点点的葱花。
“没法挑,大哥,求你让别人盛饭,一会儿就得送桶了。”李航看起来挺老实,不知道犯了什么罪。
“是啊,让我们吃口饭吧,快饿死了。”有人开始不满。
白天被我绊倒的胖子,大概是真饿了,用塑料勺指着我:
“有本事吃完饭干一仗。”
我抱起菜桶,扣在他的脑袋上,飞起一脚,把他踢到门口,咣当一声,撞在铁门上。
黄瓜片稀里呼噜淌出来,胖子身上粘了不少。
胖子的脑袋在菜桶里,发出瓮声瓮气的咒骂。
张管教突然出现在门口,对着胖子大喊:
“葛彪,你干什么?”
他打开监舍大门,走进来摘掉胖子头上的红桶。
胖子闭着眼睛,菜汤从头顶往下流,他有点发懵,对着张管教吐出嘴里的黄瓜片:
“我他妈弄死你。”
说着抡拳就打。
“滋滋滋。”胖子像跳大神似的,浑身颤抖,足有十多秒,才噗通一声摔倒,
张管教用电棍指着胖子:
“今天我儿子过生日,我心情好,饶你一回,葛彪,再有下次,你就不用出去了。”
“三驴子,没能耐就让地方,吃饭都整不明白,你还是涮尿桶去吧。”张管教走出去,背对着我们说:
“都别吃了,吃多了没好处。”
一辆手推车停在门口:
“一零九,收桶。”
除了安静轩,谁都没有吃饭。
李航伸手到饭桶里,狠狠抓了一把米饭,塞进嘴里嚼起来。
其他人也跟着抓,在训斥声中,算塞进胃里一点东西。
哨子声响了,这次是排队去大礼堂,观看七点钟的新闻联播。
我坐直身体,看得津津有味。这一年哪有消停时候?我没有一次像这样,安静地看会儿新闻联播。
七点半时,犯人排队回监舍。
张管教站在门口,看着犯人们从他面前经过,脸上露出一点微笑,看来葛彪没影响他的心情。
他儿子过生日,竟然有这样大的作用。
三驴子走在我前面,看见张管教,点头哈腰的打招呼,我在后面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能想到,他的大长脸一定堆满褶子。
我瞬间离体,抓起他的手,给张管教来了一巴掌,然后回体。
“啪。”
犯人们都保持着安静,这一声脆响,让他们停下来,瞪大眼睛看着三驴子。
“好样的三驴子。”有人叫好。
张管教面对着我这边,我看见他的脸上,留下一个通红的手掌印。
“张管教,我……”
三驴子语无伦次地解释,张管教没给他机会,电棍捅在三驴子的小肚子上。
“不是我……”
三驴子颤抖着瘫倒在地。
有三个管教跑过来,抓起三驴子的胳膊,在地上拖着,向管教办公区走去。
“老张,号头公开打管教,还是头一次,三驴子晚上吃多了吧?”一个管教逗道。
张管教拧着眉毛,大步流星走出去。
回到监舍,我发现他们在西面墙边围着,我过去一看,服刑人员信息板上多了李大明和王伟的名字,应该是刚才加上去的。
“大明哥,伟哥。”李航和大孟点头哈腰,给我和安静轩让出地方。
“都回去歇会儿,是不是快洗漱了?”我问。
李航说,洗漱在八点半开始,这个时间可以洗衣服,可以向管教申请,借来纸笔给家里写信。
给家人打电话也行,但是必须提前申请固定号码,审批后,每个月可以打两次。
我看好几个人啥也没干,坐在一起聊天呢。
“每天这么清闲吗?”我问。
李航说那可不是,今天是周日,没有劳动任务,一周只有这一天清闲点。
其他六天,从早忙到晚,我们监狱的劳动任务,是做汽车坐垫,我们监区用缝纫机码边。
李航和大孟,去帮我们整理物品,把洗漱用品放到洗漱间,内衣裤放进床下的整理箱。
三驴子今天连连吃瘪,他们似乎意识到,该审时度势,重新站队了。
葛彪被收拾了两次,还有点不服,盘坐在床上,不时瞪我们一眼。
我走过去,和他对坐在床上。
葛彪看了一眼西面墙,安静轩还在看信息板,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
“有本事一对一,我不怕你。”
我和他相距一米多,在床铺的两端。
“葛彪,给你次机会,咱俩谁动弹,谁就认输,怎么样?”
葛彪智力一般,晃着脑袋左右看看,没太明白,但是他狠劲儿上来:
“行,拉屎撒尿都在裤裆里,我也不会输。”
他以为我跟他比坐禅呢。
真是那样,我还容易输给他,谁能受得了臭味啊?
我近距离离体,抽了他一耳光。
“谁?”
葛彪寻找来源,大孟在上铺躺着吹牛呢,说他如何让厉害,好几个女孩,都对他死心塌地。
“大孟,滚远点。”葛彪怒吼一声。
大孟爬下来,到别人的铺上,我和葛彪对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都来看热闹,但离得很远,怕被殃及。
“啪,啪。”
我左右开弓,葛彪被打得晃了几晃,用手撑住床板,才没有摔倒。
他扭头查看,伸着脖子看旁边的床底下,仍然找不到谁打了他。
我直接一个顶门炮,将他轰到地上。
张管教走进来,所有犯人立刻列队站好,张管教开始点名。
“三驴子袭击管教,关三天禁闭,加刑处罚后天会下来,都老实点。”
他看见葛彪一脸的血,大声问道:
“葛彪,又跟谁打架了?”
“报告,我……我不知道。”葛彪把头低下。
“哼。”
张管教走了出去。
哨声响了,大孟走到我面前:
“伟哥,该洗漱了,我帮你挤牙膏。”
那边李航在请安静轩去洗漱间,他走在安静轩旁边,监舍就这么点地方,他像怕安静轩迷路似的,伸手指引着洗漱间的方向。
让男人贴身服务,我和安静轩都享受不了,我俩自己来到水池边。
架子上摆着一排塑料杯,里面有牙膏和牙刷。这些被子摆成一条线,没有一个是歪的,牙刷柄的角度一致,像强迫症患者的杰作。
前两个红色塑料杯,贴着李大明和王伟的名字,我和安静轩洗漱完,不自觉地放回原处,还调整了一番。
我们走回来,李航和大孟正在给我们铺被子。
“大明哥,看看满意不?”李航请安静轩检查。
“嗯,干得好。”
安静轩躺在床上,调整姿势,发出惬意的感叹:
“舒服啊。”
又吹哨了,大灯熄灭,留下一个瓦数小的灯。
四个摄像头反射着光亮,监视着每个角落。
所有犯人像猴子一样爬上床躺下,监舍很快安静下来。
“咕噜,咕噜。”
谁都没吃晚饭,肚子发出的声音,在夜里听得真切。
但是没人表示不满。
“呜呜。”
有人在哭,声音很小,还有点发闷,应该是用被子捂住了嘴。
“草泥马胡刚,大明哥和伟哥睡觉呢,你活腻了?”
是李航,他跳下来,走到墙角的床铺:
“再哭丧我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