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她不是路人甲
“嘭!”
紫衣少女又一拳将对手推到擂台下,这次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不是吧南晁,这一拳就把您送下来了?行不行啊?哈哈哈哈”
刚巧姜鹿这场在赵金金这边进行,而她隔壁的隔壁宗门发出的嘲笑声极为刺耳。赵金金不由多看了几眼那些束发高马尾的少年郎。
一人说:“就这点实力,也不知道怎么获得的名额。”
“千剑派数年来都是八派中最弱的,像这种不思进取的门派就该换掉,占着名额还不好好修炼,来这让三域看笑话,搞得咱东域没人了一样。”另一人目光轻蔑。
“我要是他,直接苟到第一轮结束,一场都不上,省得丢人现眼。”又一人嬉皮笑脸道。
场下的白衣少年一言不发,不理睬刺耳的声音,径直走去抽下一场的对手。
可那马尾在空中一左一右甩着,似有若无地透出一丝隐忍的愤怒。他的内心并不似表面上那般平静。
“传言果真一点都不能信,没一个准的。”斐雎说。
赵金金疑惑看向他,“为什么这么说?”
“姜鹿不是哑巴。”
“诶?”赵金金闻言,视线锁定那位怪力少女,她正和沈厉辞说着什么。
“姜鹿和沈厉辞好像很熟的样子。”赵金金道。
“沈厉辞的药是紫金宗炼制的。”一旁的玄琉插嘴道。
“看来灵渊宗很信任紫金宗。”赵金金目光追随姜鹿和沈厉辞二人而动。
“这可不一定。”斐雎又笑眯眯道。
赵金金:“?”
玄琉似是斐雎肚里的蛔虫,继续补充道:“沈厉辞活不过六年,如今也才筑基期。”
对修仙者来说,六年太短,就算沈厉辞再有天赋,六年后也不会对紫金宗造成巨大威胁,所以紫金宗自会尽心尽力,这不仅给自己带来好名声,也能让灵渊宗欠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原来如此。
赵金金静静望着在台下与姜鹿弯眼交谈的红衣少年。
不知该说他幸运还是不幸。
他是天赋极佳的少年天才,可惜他命不长。
他体弱难养,可他的宗门从来没有放弃他,宁愿欠人情也要为他续命。
他看似可怜,可他好像拥有许多用物质买不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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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苍穹如一幅不真实的鲜艳油画。
“快点,程鸢要看不见了!”
静谧的石阶道路响起一道着急的女声,随即而来的是匆匆的脚步声。
“慢点也没事,她又不会插上翅膀飞走。”懒懒散散的男声属于她的伴侣。
正想去天香殿吃两块的程鸢停下脚步,转过身等待后边的人跟上。
“程鸢!”迎面跑来的是数月前遇见的赵金金,她依旧不露面容。
程鸢唇边噙着一缕笑,轻微颔首打招呼,“数日不见,愈发漂亮了。”
“真的吗?”赵金金眼睛亮了两分,有些不好意思地抚了抚藏于面纱之后的脸。她害羞的眼眸更显动人。
程鸢含笑,“二位找我有什么事?在清虚宗过得如何?有没有什么问题?”
赵金金摇头,“没事,过得很好,没有问题,就是来和你打个招呼。”说完就朝程鸢笑,笑得有些腼腆。
程鸢笑着指了一处说道:“我正要去天香殿,要一起吗?”
“好啊好啊,我也刚想过去。”赵金金笑得乖巧,抱紧斐雎的手。
赵金金对别人笑得多明媚啊,斐雎的心情可不爽了,“我才不去。”
“他去。”赵金金更是抱紧了些。
斐雎板着脸要抽出自己的手,赵金金死死抱着不放。
程鸢这时说:“你们夫妻二人感情真好。”做什么事都要黏在一起。
斐雎闻言抬眸瞥向真诚评价的程鸢,手也不抽了,淡淡道:“那是自然。”
程鸢愣了一下,而后忍俊不禁。
到了天香殿,斐雎拿的第一个便是枣泥糕,自己不吃反而拿给他娘子吃。
赵金金接过小口咬,对程鸢含糊不清道:“清虚宗厨师真厉害,枣泥糕怎么吃都吃不腻。”
程鸢赞同点头,拿了一块周围嫩粉中间一点黄的桃花酥,“要不要试试这个?”
“好。”赵金金一口桃花酥,一口枣泥糕,混搭吃。
斐雎在一旁看得一脸黑线,“你就不能吃完再拿?”
赵金金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
“哼!”斐雎又不高兴了,圈紧她的腰,在她耳边小声警告,“乖点听到没?”
“我有乖。”赵金金将他给的枣泥糕一口塞,咽完再塞桃花酥。
斐雎黑乎乎的脸色有所好转,习惯性捏了捏她的脸。
“程鸢,你近日可忙碌?”赵金金吃饱就忍不住想和程鸢聊天。
“尚可,有什么事吗?”程鸢鼓囊囊的脸颊一动一动的,像极了囤食的小仓鼠。
“没什么事,就是”赵金金有点扭捏道:“方便告诉我住处吗?有时我可以找你一起消遣时光。”
赵金金说罢脸红成一片,她极少如此主动争取和对方下一次的见面机会。
“噢,串门是吧?”程鸢理解满分。
“嗯嗯嗯!”赵金金疯狂点头。
“我住灵华山下,在你们青山派住的星华山隔壁,只是你可能去不到我那山,没事,我找你就好了。”程鸢道。
赵金金眼里瞬间注入更亮的光彩,“好!我等你。”
程鸢被黏人的赵金金逗笑了,“我这几日暂时抽不开时间,等大比一轮结束之后,我们可以聚一聚。”
“没事,按你的计划来就好,不用太考虑我。”赵金金露齿一笑。
“按~你~的~时~间~来~就~好~呕”
赵金金:“。”
今晚的斐雎阴阳怪气说这话已不下三次,看样子他还要继续说下去。
“斐雎,程鸢很好,我想和她做朋友。”赵金金坐到斐雎旁边,声音柔柔的。
“才见过几次面你就觉得她好?她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斐雎又捏她的脸。
“她是什么身份呀?”赵金金问。
“目前还不知道,反正你不要和她走太近,她一只手就能灭了你。”斐雎恐吓她。
“程鸢这么厉害为什么没参加大比啊?”
斐雎瞪大双眼,“这是重点吗?”
赵金金眨眼睛,“不重要吗?”
斐雎先是无语,后是不甘心,“我是你男人,你不把心思放我身上,一个劲儿地关注别人,你想干嘛?”
“什么你男人我男人的,”赵金金小脸一红,嘀咕道,“油腻。”
“你说什么?”斐雎眼睛一眯,危险瞬间笼罩赵金金。
“没啥没啥,”赵金金紧急否认,起身钻进被窝里,“睡觉吧,已经很晚了。”
斐雎不知又想到什么,走到床边,抬手,用温热的指尖点了一下赵金金的额头。
赵金金:“?”
“给你下了毒,怕不怕?”斐雎笑道。
赵金金毫不犹豫道:“不怕。”
斐雎挑眉,“可以啊,胆子大了不少。”
赵金金摇头,“我只是相信你不会害我。”
她眼里的信任是百分百。斐雎唇边的笑意滞住。
话落不久,斐雎的气息顷刻将她包围,坚硬的胸膛不断靠近她。
他像一只猛兽,强大又凶狠,却对她有十足的耐心与温柔。
“也许,我该找找能恢复记忆的法器。”
昏暗中,她听见他的喃喃自语。
赵金金颤着睫毛,直面感受他的动情。
他很想在此刻吃了她,却又顾忌她因失忆产生的不安情绪,所以克制自己不再进一步。
“你说现在是月黑风高夜吗?”赵金金脸上的红晕如晚霞般绚丽。
其实他说对了,现在的她确实比以前要勇敢许多。
斐雎呼吸倏忽顿了一下,随即两人的呼吸更加凌乱。
“若我觉得是呢?”斐雎的声音低沉暗哑,无端让周围升温好几度。
赵金金感觉自己的脸热得发烫,她微微错开上方男人的灼热视线,近乎无声道:“是的话,后面该怎么做?”
话毕,男人亲吻了她。
不消一刻,赵金金突然闷哼一声,滚烫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掉。
他蓦地松开了握紧她手腕的手。
“你攥疼我了。”赵金金愤愤打他的手。
“我的错。”斐雎叹气,消去她手腕处的红肿。
“当然得怪你了。”赵金金哼哼唧唧。
“还疼吗?”他问。
“现在好多了。”她说。
他点头,“再亲一次。”
赵金金的脸爆红,结结巴巴道:“不要了吧”
“那不行,要么别开始,要么坚持到最后,不能白白疼。”斐雎正色道。
赵金金:“”
屋外寂静得听不见一丁点声响。
后来,冷风吹啊吹,吹响了绿树上的叶铃铛。
“沙沙,沙沙”
在萧瑟的风声中,有个女人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放哪来着?”程鸢翻出一堆储物袋,寻找许久。
“找到了!”程鸢抱起窝在角落里的酒坛,嗅到缕缕桃花香。
“好香的酒。”程鸢席地而坐,直接拿酒坛喝。桃花酒经岁月的沉淀更加清甜。
喝了一整坛的程鸢躺倒在地上,目光迷离地望着上方,脑海里倏忽浮现出一双弯若明月的眼眸。
“明日拿坛给金金尝尝,她应当喜欢。”程鸢嘟喃道。
簌簌的风从敞开的窗户落入,在程鸢房里悠哉散步,更是让她又醉了几分。
似有人进来了,又好似只是风带来的错觉。
“我果真醉得不轻,”程鸢极力看清眼前人,伸手抚摸那人的脸,轻声道,“不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