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冷风拂过脸颊
眼前幽静黑暗的小路仿佛没有尽头。
赵金金蓦地抓紧斐雎的手，身体使劲往他那边靠。
差点被挤到撞树的斐雎非常不理解，“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不在这吗？”
“没怕，我只是怕你走丢了，贴近点才不会走散。”赵金金咽了咽口水镇定道。
斐雎挑眉，“真的？”
赵金金大力点头。
斐雎直直盯着赵金金，盯得她快汗流浃背时，突然发出笑声。
赵金金：“”大晚上的，你这样很吓人啊。
“小怂包。”斐雎好笑道，隔着面纱戳了戳她的脸。
“没怂。”赵金金说话小小声。
“行行行，不是你，是我怂。”斐雎笑得那排牙齿在黑暗中反光。
赵金金：“”好烦啊这人。
在赵金金的心惊胆战中，两人走到了清虚宗给他们暂住的小庭院。
“看着好好呀！”赵金金眼眸一亮，好像她的梦中情院！赵金金高兴地走遍庭院的每个角落，越看越满意。
“没什么特别的。”斐雎在院子里的石凳坐下，手肘撑在石桌上，手掌托着半边脸，望着像鸟儿一样雀跃的赵金金。
“怎么还是这么容易满足啊。”眼眸流淌少见的温柔缱绻。
“斐雎！”赵金金笑靥如花，裙摆甩出漂亮的弧线。她朝他挥手，“你快过来看！这里有一棵小桃花树！”
斐雎起身，簌簌的风吹过他的脸颊，吹弯了他的唇角。
“喏，你看，”赵金金指给他看，正眉眼带笑和他分享，“它唔”
男人倾身掀开面纱，头一低便吻了上去。
不久，静谧的夜晚里，响起某个不会换气的笨蛋的凌乱喘息声。
“怎么又没学会？”低哑磁性的声音里含着浓浓的笑意。
赵金金红了整张脸，恼羞成怒地在他胸口上锤了一拳，“就是学不会，你嫌弃就别亲我。”
“那不行。”他又欺身压过去。
那缠绵的呼吸、上升的温度逐渐隐没于清风里。
“有点腿软”赵金金很没面子地环住他的脖颈，任他将自己抱起。
“哎呀亲两口就这样，以后在床上可怎么办呢？”他说话欠揍得很。
赵金金的耳尖又红又发烫，羞恼在眼瞳里盘旋，忍不住上手揪他同样鲜红欲滴的耳朵，“你少说这些污言秽语脏我耳朵。”
“哈哈哈哈”
寂静的庭院响起男人爽朗开怀的笑声。
夜深。
床榻上的女人褪去了面纱，呼吸清浅且规律，恬静的睡颜更显有几分乖巧。她侧躺而睡，手里虚握着身边男人的衣服。
「你的妞？」轻佻的少年声里满是揶揄。
不远处背着黑色双肩包的少女闻言颤了颤如蝶翼般的睫毛，心跳乱七八糟的。
不是那样的关系，但
「不认识。」后背倚靠墙的校服少年漫不经心地弹了弹烟灰，又咬嘴里吸了一口，缓缓呼出一团呛鼻的烟云。
「哦~又是爱慕你的小学妹~」
那声音轻浮得让少女感到浑身不自在，可她却犹豫着没走。
「走吧。」
尚有零星火点的烟头掉落，未继续燃烧多久，一只限量版球鞋在其身上碾了又碾。
淡淡的烟草味拂过她的鼻尖，转瞬即逝。
少女再次剩下了自己。
「没关系。」
她哄自己道：「另一个世界我有家人的。」
“！~/陛下”
这个声音好似没听过。
床上的女人眼皮动了动，不一会儿便掀开眼帘，一眼发现相公不在身边，而手里握着的，不是他的衣服，而是被子的一角。
赵金金蓦地清醒，这时又听见屋外的交谈声。
“~别忘了你的身份”
这个声音从未听过。
赵金金不自觉攥紧了手里的被子。
“知道了知道了。”这不耐烦的语气属于斐雎。
那人停顿了一下，不知又说了句什么才离开。
“吱——”斐雎开门进来。
偷听的赵金金连忙闭上眼睛，眉头舒展，呼吸平稳，就像熟睡一般。
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男人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响亮。
“嘎吱嘎吱”
床榻凹陷一块，独属于他的味道无孔不入地钻进鼻息。
呼吸稍稍一滞，随后被推入熟悉的怀抱里。
浓厚的安全感牢牢笼罩着赵金金，热得她眼睛有些酸涩。
“斐雎”赵金金轻轻蹭了蹭他的胸膛，声音细细软软的。
斐雎：“？”
他制造的声音很大吗？这也能吵醒？
斐雎还未说话，赵金金的脑袋就慢慢不动了，似是又沉入梦乡，仿佛方才不过是梦中的呓语。
“怎么这么黏人呐，”斐雎将赵金金抱紧，语气里却完全听不出烦恼的情绪，只有满满当当的得意，“做梦都在想我。”
装睡的赵金金：“”差点没绷住。
翌日。
赵金金从熟睡中自然醒来，眼睛半睁半眯，直往身边男人怀里拱。
“起来看大比了。”明明没睡觉却精神百倍的斐雎抱着赵金金下床。
赵金金像只树懒一样，双手双脚齐上阵，抱树般圈住斐雎。
“好困。”赵金金声音含糊道。
“等下吃点东西就不困了。”斐雎说完顺便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慢半拍的赵金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清醒，扭捏的害羞在心底冒出了头。
就算是相公，现在也不可以打她屁股。
赵金金脸上的热意飞速升腾。
“他们都起好早啊。”赵金金望着天香殿里的众多修仙者，目露惊讶。
“喏。”斐雎递来一块香糯枣糕。
赵金金本想用手接，不想斐雎的手直接绕过面纱，碰了碰她的唇。她只好就着这个姿势咬了一口。
“不知这糕点是怎么做的，之前听说飘香阁有卖，我还兴冲冲买回来品尝，结果那味远不及其十之一二。”赵金金又咬了一大口。
“飘香阁在食材上就已经输得彻底，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斐雎将赵金金吃剩的糕点一口塞嘴里。
刚吞咽完想再吃一口的赵金金：“？”
“喝点水。”斐雎顺手拿了莲纹青瓷杯。
赵金金接过，稍稍抿了一口，甘甜的清香在唇齿间跳跃。
好喝！
赵金金一口接一口，喝得一滴不剩。
“太羡慕清虚宗的仙人们了，每日都能享受这么多的美食。”赵金金眼馋不已。
“你要是想吃，回头给你做。”斐雎接话。
“真的？”赵金金惊喜地看向他。
“又不是什么难事。”斐雎扬唇笑了。
“好，我等你做。”赵金金眼睛弯得快看不见眼瞳。
一旁很想离开又不得不坚守岗位的清虚宗弟子：
青山派老祖应当岁数不小吧？没想到他都这年纪了，对道侣依旧很是宠溺，就跟刚谈爱的小年轻一样。
撒了一把狗粮的两人吃饱喝足后，携手悠悠进了比试场。
“师父，昨夜休息得可还好？”
赵金金的屁股还没碰到座位，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的玄琉如是道。
赵金金下意识捏紧斐雎宽厚温热的大掌，惹得他瞥来一眼。
“挺好。”斐雎回答非常简洁。
玄琉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斐雎轻飘飘打断。
“那几个孩子排名如何？”
玄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笑着道：“还可以，若雯的积分已在榜上前二十，可以顺利进入下一轮。”
“能爬到这名次，她快要力竭了吧？这才第二日。”斐雎搂过赵金金的腰，嘴角微微勾起。
玄琉一怔，不由将目光移向处处刀光剑影的比试场。
很快，玄琉的目光锁定擂台上的冷脸少女。只见她长剑一挥，雪亮的剑光瞬息斩断灵鞭，直袭对方胸口，对方抵挡不住，狼狈掉下擂台。
“呼，呼”
握剑的手难以自控地颤抖，若雯极力稳住无力的手，镇定走下擂台。
一定要拿个好名次，绝不能让师尊失望。
若雯只调整片刻气息，稍微恢复点灵气，立马抽下一场的对手。
“昨日怎没看到排行榜？从今天开始，名次就随时更新了吗？”赵金金望着巨石显示的一列长串名字，从第一名看下来，最先是苏晏泽，再是姜鹿，继而是花颜，后面是沈厉辞。
斐雎摇头，“一日一更新，这是昨日结束的排名。”
昨日修为不高不低的参赛者均拼尽全力攒积分，而到今日，多数出现疲态，多次败于不如自己的选手，这般看来，明日排名估计要大调整。
“总是有人看不清局势，”斐雎啧一声，“无脑跟着别人的节奏走，也不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跟上，活该被超过。”
赵金金将目光投递到只用三两招便赢一场的苏晏泽身上，他没有受伤的痕迹，看来已无大碍。
赵金金无声感叹。不愧是东域第一大宗，治疗水平杠杠的。
“嗯？”斐雎不知看见了什么，原本无波无澜的眼睛霎时间亮堂了。
赵金金顺着他的视线扫过去，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怎么了？”
“有趣。”斐雎笑眯眯说了这两个字，没再往下说下去。
赵金金多看了几眼，没再追问。
他第一个评价有趣的是苏晏泽，接着是荀纪，这次又会是谁入了他的眼？
赵金金没忍住又仔细看了又看，正当失望要收回目光时，那处出现了身穿清虚宗道服的温婉女子。
程鸢！
眼眸顿时注入绚烂的光彩，赵金金下意识起身想靠近她。
“去哪？”
腰间的大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斐雎，程鸢来了诶！”赵金金欣喜激动地和他说，“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不方便。”
“为什么不方便？”赵金金不解。
“因为我是青山派老祖。”斐雎神色平常。
目前他还受多方猜忌，贸然上前寒暄怕是会给程鸢带来麻烦。
赵金金明白了斐雎的暗语，只好压下见到熟人的欢喜，眼巴巴望着程鸢。
好想和她当朋友。
旁边听得一清二楚的玄琉深深瞥了一眼揽紧师母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