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小孩哥小孩姐
鲜红束发带随风飘舞,持笛少年一个跳步上了擂台。
欢呼声噼里啪啦响起。
抬眼间,少年狼狈摔在了台下。
欢呼声戛然而止。
片刻安静之后,在少年迷惘的神情中,呼声犹如爆炸般即刻达到顶峰。
“承认。”擂台上剑眉星目的冷漠修仙者双手抱拳,马不停蹄去赶下一场。
“都警告这小子要收敛点了,他又嚣张行事。”说话的妙龄女子同样身穿以白色打底而金色镶边的清虚宗弟子服,柳眉倒竖。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家伙除了比试,其他事都可以好商量。”妙龄女子旁边稍显风流的男子眉间流淌着笑意。
“锋芒毕露可不是什么好事。”女子眼里仍存余怒。
“露就露呗,”男子依旧笑眯眯的,“清虚宗又不是护不住。”
“你们就惯着他吧。”女子无奈道。
高台上,金蟒绣纹长袍老者缓缓摸着胡须道:“比试狂魔名不虚传啊。”
金丝镶边道袍老者笑得一脸慈祥,“不死书生也不逞多让啊。”
在苏晏泽擂台的左边擂台上,气息微弱的红衣少年猛地咳了咳,其对面的竞争者抓准时机朝他攻击而来。
红衣少年无奈道:“不听劝啊。”好心建议他自觉走下去,结果他不领情,那没办法了。
沈厉辞抬眸,向竞争对手露出单纯无害的笑容,“走好不送。”
也不知红衣少年何时出的手,再眨眼时,其对手已在擂台下。
“各位哥哥,我家颜颜也紧跟其后哦~”象牙白锦袍男人一脸宠溺地望着花颜又一次毫发无损地击败对手。
花颜看都没看对手,弹几个音送走对方后就拍拍衣袖,优雅走下擂台抽取下一场比试对象。
“看鹿鹿这架势,谁取得第一还不好说。”一直保持安静的紫衣长老突然出声道。
其余三人极有默契地一齐望向姜鹿所在的擂台,正好见她一拳头将对手送到擂台下。
姜鹿砸完对手就蹦蹦跳跳下擂台找下一个沙包。
三宗长老:“”这女娃子好生彪悍。
“姜鹿不是丹修吗?”天音宗外执长老迟疑道。怎么看着像体修?
“是,但炼丹毕竟枯燥,坐久对脊椎伤害也大,所以她偶尔会打上几套拳,权当放松筋骨。”紫金宗长老一脸淡定。
三宗长老:“”谁会信这套说辞?
底下看得眼花缭乱的赵金金揉了揉眼睛,“你觉得谁会夺得第一啊?”
“苏晏泽。”斐雎笃定道。
“那就好。”赵金金喜滋滋道。斐雎说是苏晏泽就一定是苏晏泽,她要赢钱啦!
“师父,这些时日您和我住一起吧?师娘就和小雯住一处。”青山派掌门询问道。
赵金金一愣,为何要这样安排?
斐雎道:“没有空房间?”
掌门摇头,解释道:“之前不知您要来。”
“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和赵金金住一起,和你挤也成,和那孩子也行,或者你让清虚宗再开个房间。”斐雎摆手道。
掌门当场呆住,不知该回什么。
赵金金:“”他在胡言乱语什么?
赵金金悄悄扯了扯斐雎的衣角,低声道:“就按掌门说的吧?确实是我们没先打招呼。而且男女有别,和那孩子挤一块叫什么事儿?别坏孩子名声。”
斐雎眉头紧锁,不情不愿答应了,然后转头就对掌门发泄自己的不满,“你真不会办事。”
斐雎理直气壮的语气听得赵金金一阵尴尬,她又揪了揪他的衣角,示意他别说这些影响师徒感情的话。
“是我考虑不周,不会有下次了。”掌门自责道。
“知道就好。”斐雎扭头哼了一声。
没想到掌门心情却是瞬间开朗了,“师父,您有带衣物吗?我的可以借您。”
赵金金见此,默默牵紧斐雎温热的大手。
这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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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比试依旧激烈。
“这里就和吃自助一样!”赵金金拉着斐雎的手,脚步轻盈踏进天香殿。
斐雎还未说话,后边一直跟着的掌门倒是先惊奇问起来,“师娘没尝过这些吗?师父之前没有带您吃过吗?”
赵金金唇边噙着的笑意顿时淡了。他一个掌门是没事干吗?当跟屁虫很有意思?一点该有的边界感都没有。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斐雎却是冷笑道。搁这耍心眼挑拨离间?他可不会让这小子影响他的睡觉大计。
掌门又是一副诚惶诚恐的神情,一看就知他又想假惺惺地揽错道歉。
可斐雎偏不如他的意。
“玄琉。”斐雎声音里透着满满的警告,仿佛掌门再说一个字,他就要不顾师生情。
被唤为玄琉的掌门终于闭口安静了,而赵金金显而易见地开心了,荡着斐雎的手。
穿一袭白衣镶金道服的老者在面前停下。
“青山派祖师爷,久仰大名,在这里吃得如何?”老者笑道,笑容十分有亲和力。
他是坐在高台上的清虚宗长老。
赵金金眼里闪过惊诧,不自觉贴紧斐雎。
“还行。”斐雎的手稍动了动,挡去清虚宗长老的修为压制,身体紧绷的玄琉慢慢放松下来。
“那就好。”清虚宗长老笑呵呵道。
“还有没有多余的房间?”斐雎道。
清虚宗长老讶异地转眸看向一言不发的玄琉。
“突发奇想来凑个热闹,没来得及和自家门派报备。”斐雎平淡补充道。
“有是有,但位置比较偏,也与青山派相隔较远。”清虚宗长老如是道。
“没事,有就行。”
待清虚宗长老离去,安静当背景板的玄琉失落开口,“师父就如此讨厌我吗?”最后还是要和他分开住,还是要和那个女人一起。
“别跟我说你看不懂他在试探。”斐雎嫌弃道。
玄琉一听这话,心情瞬间阴转晴。师父只是在护他。
“是我狭隘了。”玄琉展笑颜。
赵金金吃饱喝足再回到观战席时,周围的欢呼声骤如排山倒海般,不少人还激动难耐地站起身。
“发生了什么事?”赵金金着急问道。生怕没赶上热闹。
斐雎朝中间的擂台努了努下巴,“苏晏泽挑到了沈厉辞。”
赵金金:“哦吼!”怪不得观众这么激动。
赵金金也忍不住站起身,伸长脖子使劲看,却发现擂台上已换了人,不由流露出几分迷茫,“苏晏泽和沈厉辞呢?”
“结束了。”斐雎深邃地望着擂台下的咳血少年道。
“这么快?!”赵金金惊得瞪大双眼,“那谁赢啊?”
“我们回来时,他们就已经快要分出胜负了,”斐雎继续道,“沈厉辞。”
“啊?!竟然是他?!”这着实是意料之外的结果。
赵金金转头又搜索苏晏泽的身影,原以为他会有所受挫,没想到他看上去更兴奋了。
“沈道友竟有这本事”苏晏泽眼里的光璀璨得让人难以忽视。
“咳!”体内紊乱的灵气让苏晏泽猛地吐出一口血。
“他好像伤得很重。”那滴落的血珠似是要刺红人的眼睛,赵金金不忍地别过头。
“沈厉辞有分寸,伤口看着吓人而已。”斐雎道。
“现在看来,谁第一还真说不准了。”旁边的玄琉含笑道。
两大热门人物之间惊心动魄的对战,将在场观众的激昂情绪满格拉满。
“就是因为他太傲了才会输给沈厉辞!”观众中有人气得捶胸,“都到门派大比的赛场上了!他又拿那把破木剑当武器!对付普通门派的对手够用,但肯定抵不过同为四宗之一的沈厉辞啊!沈厉辞一堆黄阶符箓,像不要钱地丢出去,搁哪个筑基修士挡得住?”
亦有人摇头叹气,“骄兵必败。”
“这届大比第一怕是又要落在灵渊宗。”
“不一定,目前来看,苏晏泽的积分依旧是在场最高的。”
“有钱真好啊,符箓随便扔。”
“有钱但不会画符有屁用,沈厉辞画符天赋极高,他画出的符箓总要比别人画的威力更大。也有人买了他画的符去临摹,可就是比不上他本人画的。”
“沈厉辞是装的吧?若身体那么虚,哪还能画那些符?”
“应该是真的吧,听说之前灵渊宗宗主曾亲自到紫金宗求药救治沈厉辞。大比开始前,紫金宗姜鹿还给了沈厉辞一瓶丹药。”
“他们为什么要吵?”赵金金一脸懵地瞧着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众人。
“闲的吧。”斐雎随口回道。
一日好光景悄然逝去,余晖映着昏黄的苍穹,欢快地诉说白日所遇趣事。
“今日的比试结束,请各位道友有序离场。”
话毕,道场人渐散。
“苏晏泽自受伤后,每场还是在三剑内取得胜利,但他身上的伤也加重了许多,第一轮比试时间还有三天,那”赵金金晃着斐雎的手问道,眉间有点点担忧。
“影响不大。他的伤没有特别重,而且他背后有清虚宗。”
作为清虚宗最看重的少年剑修弟子,苏晏泽不可能会有事。
赵金金松了口气。虽然只是和苏晏泽打过几次照面,但她还是不希望这个纯真少年因比赛落下病根。
“要是真虚弱到上不了擂台,打完第一场,后面别抽对手就行了,结果无非就是积分少点、排名靠后点,”斐雎说完又勾唇笑了,双眸在暗黄光下显得格外温柔,“可他不会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