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一夜！惨叫连连！
天蒙蒙亮，洛府的后门开了一道缝隙，一道高大的身影侧身走了出来。
洛璠交代温大宝干的第一件事，是去城北找一位姓蒙的大夫。
这温大夫年纪大约五十出头，不喜与人沟通，每日蓬头垢面磋丹丸，实在潦倒了才给附近百姓看看病，换些吃食和药材。
温大宝到城北的时候，并没有打听到姓蒙的大夫。
但当他提到搓药丸子时，大叔陷入了沉思。
咋感觉有点耳熟呢？
大叔摩挲着颚下的胡须沉思，边上小门打开走出来一名老妇人，朝外泼了盆水，身后还跟着一群小狗追着扒拉她的裤腿。
外人看着虎头虎脑，很是可爱。
老妇人满脸不耐烦，却只是伸脚往边上蹚了蹚，并未踩到几个小狗。
扭头瞅看这二人在这犯难出声问：“老赵家的，家里来了亲戚？”
“不是不是，是来寻人的，”赵大叔挥挥手：“正好，我这怎么也想不起来，您给想想。说是找姓蒙的大夫。”
老妇人一听，也摇了摇头。
“平时喜欢搓药丸子。”温大宝在一旁搭腔。
“呦！”老妇人一拍腿：“我知道那老东西！你等着，我把盆放回去带你去！那老东西可不好找！”
寻老头的路上，温大宝才知道为什么老妇人管蒙大夫叫“老东西”，毕竟这个年代大夫还是很金贵的职业，谁没个头疼脑热呢，因此很少有人对大夫这么不客气。
“那老东西刚来时候，还算是人模人样。起初就是自己每天鬼鬼祟祟的干些什么，也没人在意。过了一阵子，大概是没钱了，偷吃小娃娃的零嘴儿被发现了，他就说自己会看病。”
老妇人一边走一边碎碎叨叨：“后来有几户实在看不起大夫的人家找他看了，确实是会看。于是左邻右舍都开始找他看病，毕竟比医馆便宜不少，还比赤脚郎中看的好。”
“那老东西平素收费也是便宜，大家有银钱的付银钱，付不上的拿些吃食也便罢了。老东西攒了钱，继续搞他那鬼鬼祟祟的东西。”
“这鬼鬼祟祟的，到底是什么事？”温大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搓药丸。”老太太咬牙切齿。
“那，那这不是好事吗？药丸毕竟是救死扶伤的东西……”
“若是那救死扶伤的药丸便好了！这老东西搓了药丸，自己年岁大了不能试药，年轻人瞧他不靠谱也没人肯为他试药。”
“他将那药喂给小虎子了。”
温大宝心提到了嗓子眼：“小虎子吃完，人……人还好吧？”
老妇人古怪瞥了他一眼。
“小虎子是我家的大公狗。”
“怪不得，怪不得三个月前，附近的母狗一夜之间都瘸了腿……那晚整个城北鸡飞狗跳，惨叫连连，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人心惶惶……据说那天的惨叫可止小儿啼哭……”
“第二日整个城北的母狗都精神萎靡……”
“两个月后无数小狗出生……”
赵大叔醍醐灌顶般对上了人：“我知道是谁了！就是那个天天搞些奇奇怪怪的的东西的疯老头！之前还想拉着我试药！幸亏我没去！我先走了，这人想拉我试药不是一次两次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路了，留下温大宝哭笑不得。
“所以刚刚那群小狗……”
“别人家丢过来的。”
温大宝目瞪口呆。
左转右转，走到了一条破旧的小巷子。
虽然破旧，但还算整洁。
尽头的小院大敞着门，依稀可见一位蓬头垢面的老头在埋头点火，嘴里还碎碎叨叨。
“哎呀哎呀，这稻草就是不稳定，容易对药性有影响……”
“喂，老头，有人找你。”老妇人喊道。
“谁呀！哎呀我这正忙着呢！”老头撅着屁股吹了吹灶眼，见火势稳定了，拍拍手起身。
转头一看来人，有些皱纹的脸上马上堆起菊花一般的笑容。
“哎呦，是小翠翠啊，怎么了找我有事啊？”说着还用脏手拢了拢鬓边的头发，手上的黑灰蹭到脸上都没察觉。
老妇人噗嗤一声笑出声：“一把年纪了嘴没个把门的，不是我找你，是这位小兄弟找你。”脸似乎还红了红，让出身后的温大宝。
“这人我未曾见过的，找我何事？”老头仔细看了看温大宝，然后又朝老妇人谄媚的笑：“我先给你找把椅子，你先歇一歇，走这么久累了吧。”
转身找椅子去了。
等那名叫“小翠”的老妇人坐在椅子上，用缺了一个角的搪瓷茶杯喝着不知什么植物泡出来据说养颜的茶，温大宝才逮着机会开口。
“蒙大夫您好，我们东家派我来寻您，希望聘请您进入我们医馆。”
“我可不去，我有正事要做。”老头挥挥手。
“我们东家说了，包吃包住，每月三两银子。”
“行医太累了，不想干。”
“我们东家说了，不逼您行医，您只管做您自己的事儿就行。”
“那我也不去。我在这逍遥自在的。”
“东家说药材管够，除了本身的活，您随便搓药丸子。您想回来看看邻居……小翠婆婆，您可以随便回来。不限制人身自由。”
蒙大夫：恩，有点心动。
“那什么，咳咳，那你们东家又不是傻子，请我过去就为了供着我？”
温大宝恭敬回答：“那倒不是。但是东家说这个活儿，您一定爱干。”
“哦？”蒙大夫掀起眼皮狐疑地发出疑问。
“东家说，她明白您的愿望，她愿意帮您完成您的’大业’！您所制造的药丸本是天赐之物，怎能埋没尘埃？让能受益的人都得到帮助，此乃蒙大夫的医者仁心！”温大宝慷慨激昂讲完这一段洛璠特意交代的话。
蒙大夫略有些浑浊的双眼闪出盈盈泪光！
“士为知己者死！不想老夫这把年纪，还能遇见属于自己的伯乐！”
小翠满脸狐疑婆婆：“你们，在说的’大业’究竟是何事啊？”
“你，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要问！等老夫名满天下之时，你就知晓了！”说完扭头看向温大宝：“你等等，我这就收拾行李，咱们这就走！”
说完灶台上的那锅也不要了，回到房里收拾了一个小布包就出来催促温大宝离开。
临走时倒是塞了个小布包给名叫小翠的老妇人。
“自己多注意身体，等着我。”
随后转身随着温大宝大步往外走去。
“您二老？”温大宝八卦道。
“去去去，”蒙大夫一翻白眼：“小屁娃娃懂什么大人的事！”
温大宝……
倒是那老妇人留在原地怔了怔，又坐下打开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布包。
她抿嘴笑了，眼眶却包了一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