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差点没认出来
温大宝带蒙大夫吃了顿好的,然后领着他进了一处破落的铺子。
看来之前像是卖什么吃食的,后院面积不小,虽然空了些,倒是干净得很。
院子里还有个小男孩,瞧着是个伶俐的。
“咱不是去医馆吗?”蒙大夫问。
“这就是医馆,还没开呢。”温大宝耐心如牛。
蒙大夫:???!!!
“但是这个铺子就是了。我们东家说了,以后这个铺子您做主。这少年是给您安排的小厮,这二十两您先收着,明日让他带您去置办些物件。店铺的东西回头您指示,我安排采买。包括坐诊的大夫和药材,都听您老安排。”温大宝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子放在桌上。
蒙大夫本来听着前半句腰杆都挺直了,后半句听着听着又佝偻了回去。
“罢了罢了,”转头看向少年:“你叫什么?”
“奴叫苏叶。”
“行气宽中,和血定喘。名字不错。走吧,左右今日下午没事,咱们去置办些铺盖。”蒙大夫大袖一挥,挥走了那二十两银子。
温大宝将马车留给了蒙大夫和苏叶,回了洛府。
洛璠一觉醒来已经过了晌午。
又晴一边给洛璠梳妆,一边道:“温大宝已经在外等了许久。”
洛璠一顿,才想起来温大宝应是见了蒙大夫回来的。
“下次这种要紧的事情记得早点叫我,快去请他进来。”
又晴应了是,将温大宝请了进来。
洛璠见到人倒是觉得眼前一亮。
温大宝从前是健硕的,给人人高马大不怒自威之感。
这些年因着心中有事,倒是瘦了许多。但以往不修边幅,从未好好打理自己,也没人注意过。
昨日回去应是好好打理过了自己,剃了胡子刮了面,平时松散的头发也以一根木质宽簪高高束起。
身上穿了一身青色棉布白边袍子,衬得原本线条有些过于分明的面庞柔和许多。
端地透出一股子大气与从容。
黑白分明的眼窝微微内陷,更显得那古井无波的眸子深不可测。
是个经商的好料子!
洛璠心里感叹,面上不显,信步走到温大宝面前坐下,也示意温大宝坐。
“今日如何?那蒙大夫可安置好了?”
“是,小的按照小姐吩咐……”
洛璠打断:“我母亲将你视作半个弟弟,按辈分我是应该叫你一声小舅舅的。”
“不敢不敢,奴才只能是个奴才……”温大宝涨红了脸。
洛璠从又晴手里接过一张身契:“我要你帮我做的是大事,会让你登上高位,获得财富。相应的,也会遇到危险。现在给你反悔的机会,如果你不愿意,这张卖契还你,从此你是自由人。”
洛璠将身契往前推了推。
“如果你还愿意,你就要做好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觉悟。”
“我愿意!”几乎没有思考,温大宝便脱口而出。
洛璠笑了,眉眼弯弯。
她并不是眉目惊艳的那种妖娆女子,也不是柔弱如菟丝花让人怜惜的女子,更不是热烈如骄阳的明媚女子。
她如古井陈波,又如出鞘的剑锋。
深邃而坚韧,锐利又不失优雅。
让人愿意为她冲锋陷阵!
她将手中的身契和房契递了过去:“从今往后你是自由人,在我面前也不必自称奴才。在外称呼我为东家即可。这两日你与温嬷嬷交代好,从今日起搬出洛府,住到这个宅子里。我会安排又雪与你接洽,一会儿让又晴给你支五百两。后续的本钱,过几日送到你手上。”
温大宝单膝跪地:“是,奴……温大宝,听令!”
送走温大宝,又晴捧着洛璠装私房钱的檀木小盒噘着嘴。
“怎么了?”洛璠哭笑不得。
又晴小脸皱成一团:“小姐的体己钱都给了温大宝,往后玉清阁、沁香楼和望汐坊的新品,咱们就没银子买了。”
洛璠捂脸,财迷这个毛病怎么还传染了?
“无妨,一会晚膳,我将祖母给我预备的嫁妆先跟母亲借过来。”洛璠笑眯眯道。
又晴小脸舒展开了一些,复又皱了起来:“都是些古玩字画,不太好吧?”
“无妨,东市有一家典当行,专为富人准备的。不仅不会对外公开抵押人身份,赎回时间还更长一些。”
“啊……哦。”又晴点点头,心里却在琢磨,小姐是如何知晓的呢?
晚膳时,洛璠委婉提了一句想做生意,但手里缺钱。
没成想楚氏直接喊了丫鬟拿了匣子来,掏出厚厚一沓地契:“看上哪个?娘亲直接过给你便是。”
饶是洛璠也没想到娘亲手里竟然这么多铺子。
洛璠接过地契慢慢翻着。
大多是一些粮油杂货铺子,还有几处就是酒楼。
翻着翻着,洛璠看到一处熟悉的名字:靖水酒楼。
前世,父亲和二哥死后,府中只有母亲与大哥。
大哥每日要处理公务,还要面对那些同僚的冷嘲热讽,下属的阳奉阴违。
因此,并没有很多时间陪伴母亲。
母亲一贯要强,白日在大哥面前装作坚强无事,实则每晚辗转难眠,便是难得睡一会儿,也经常从梦中醒来。
温嬷嬷不敢再给洛山槐添乱,是到安乐侯府找过洛璠的。
只是洛璠当时被软禁,消息传不进府里,温嬷嬷只能失望离去。
后来被爆出洛府通敌卖国,信件是在大哥的书房里发现的,而举证人,则是靖水酒楼的掌柜。
他自称每月到洛府报账时,大哥的贴身小厮会提前将需要寄送的信件贴在八仙桌背面,他只需要取走然后换上手里收到的信件即可。
他并不知情那信件是寄往临月国的,只当是寄往边境军中的信函。
甚至在官府审问时,交代完这些,大喊“忠义难全,东家误我!”后触柱自尽。
甚至抛下了妻儿寡母。
真是好算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