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盛怒之下闯了大祸
“也怨不得旁人，你瞧那陈美人盈盈一握的腰肢，走动起来即便不刻意，也叫人心旷神怡呢。”
“若非咱们失了先机，又岂会让她一人专宠？”叶昭训蹙眉。
杨良媛垂着眼，声音轻轻地，“哪是她一人专宠，登阆苑那位昨儿也留了殿下。”
“听闻是仿着陈美人那套做派，留了殿下，今儿一早殿下赏了许多东西。那林承徽站在门口，威风极了。”
叶昭训毛茸茸的眼眸睁了又睁，“那林承徽不是贤贵妃的侄女？贤贵妃在后宫势大，娘娘怎会将她选了进来，殿下又怎的留了宿？”
“听闻林承徽尚在闺阁之时，便对殿下有情。林大人给宫里那位传了信，不到两日林承徽的名字便塞进了圣旨里面，娘娘见此，便将那人的位份降了些，否则怎会在你我之下？”杨良媛拂着茶杯中的浮沫，面上始终噙着一抹笑容。
王爷召了衣带监给陈霜晚做衣服的消息，一把火般加在了看似平静的王府，一瞬间沸腾起来。
在“有心人”的传话下，申芳院的下人都知晓了这个事情。
坐在院中树下乘凉的顾侧妃眼瞅着西侧游廊下，有三个人聚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
原以为是无关紧要的事，可却在那里说了很久，顾侧妃本就一肚子火没处发。
丹蔻一指，“采荚，将那三人给我揪过来，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在谋划些什么！”
采荚福礼，转身朝着游廊走去。
转眼时间，那三人便跪在了顾侧妃面前，金灿灿的火舌下，三人却抖得不成样子。
“你们方才在那底下说什么呢？”顾侧妃轻蔑地瞧了一眼，话语中有些上位者的威严。
三个婢子穿着浅蓝色的衣服，与采荚身上的桃粉色截然不同，采荚粗粗扫了一眼，“主子，是小厨房的三个厨娘。”
几个人的身体愈发地抖，顾侧妃一声暴喝，其中一个婢子将话抖落出来。
“回顾侧妃，奴婢们在谈论王爷请了衣带监的人来为陈美人做衣裳。”
短短几句，落在顾侧妃耳里，宛若晴天霹雳。她面上不显，衣袖下的手却因用力而泛白，“采荚，这申芳院也该整治一番了，否则什么人都敢编排主子的事。”
采荚抬眼看向那三人，“是，主子也累了，这些不长眼的东西扰了您的清净，奴婢扶您回去小憩一会儿吧。”
“罢了，外头还是有些热，不妨回去，最近嘴里发苦，不知是怎的。”顾侧妃抚着鬓发，有些无奈地与采荚笑道。
二人若无其事地聊着，院子的东南角便出来几个婢子，将那三人拖下去了。
她们面色苍白，望着顾侧妃与采荚的背影，她们只是说嘴而已，三言两语就将她们罚了出去。这些年，她们伺候没有不尽心地，到头来，落到这般田地。
其中一人已是成了亲的妇人，家中还有幼童需要养，公婆也都有疾病在身，如今被罚是决不能留在王府中了。这简直是要她的命啊！
蓦地，她眼神憎恶地看着即将步入正屋的女人，干涩地唇角漾出一抹凄然的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钳制她的婆子，“顾卿芸！你作恶多端，迟早是有报应的！做你的王妃梦去吧，如今你也只不过是被王爷厌弃了的下贱之人，任凭你……唔唔…放开我……”
婆子们不敢看顾卿芸的脸色，只重新钳制住她，手脚并用地拖了下去。
那妇人的声音不算小，申芳院两边是两位庶妃的院子。彼时佟庶妃正在用午膳，倒是没有听见太多。甄庶妃正在院中纳凉，将隔壁申芳院中的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
甄庶妃身边的佩春站在旁边听得心惊，低头看向自家主子，低声道：“主子…”
“早便听闻宣国公嫡女样样出色，如今被王爷处罚了，骨头硬的厉害，倒真叫人长见识。”甄庶妃握着白玉柄的蚕丝扇，眼睛都没睁开，随即又对着佩春道：“既是顾侧妃的事，你莫要说嘴去，不然任凭你是谁的人，也保不住。”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也不敢多嘴主子的事，只是陈美人那儿需要送些礼去吗？”佩春接过圆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风。
甄庶妃嘴角含笑，“不必。”
“是。”
……
芷兰院内的陈霜晚正喝着青梅羹，方才高玉来过说王爷今日有事要处理，便不来了。
她乐得清闲，倚在廊下端着碗在花间走来走去，一时沉浸，抬头才发觉天色渐深。
芙清急匆匆地从院门处进来，一路小跑着过了院中，看见她在廊下，才低声开口，“主子，听闻今日申芳院死了三个婢子。”
“什么？”陈霜晚讶然。
“奴婢都打听清楚了，原是不打紧的事，可偏偏这事扯上了主子，奴婢也不敢不上心。是那三个婢子谈及殿下为您做衣裳的事儿，让顾侧妃听见了，本就赶出去，谁想那里头有个婢子心里怨恨，竟当堂怒骂起顾侧妃来，说话不怎么好听。侧妃盛怒，让人处理了。”
芙清打听的清楚，陈霜晚一副沉思模样，她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事儿与她扯了关系。不过顾侧妃竟因这事罚了那三个婢子，倒也是平常。
不过，怎会处死了人？澧朝律法，王公贵族，凡是没签卖身契的雇佣，都得签文书，双方各执一份。
她怎么说处死就处死了？难保那婢子的家里不会来闹，倒是倒平白污了王爷的名声。
思及此，陈霜晚看向芙清，“王爷可知道了？”
芙清重重的点头，“这事就是王爷身边的汪连说给奴婢的，顾侧妃此次怕是要失了王爷的心。”
难怪王爷说有事要处理，怕就是顾侧妃这事，让漱王抓了把柄，捅到了朝堂上。安王的侧妃平白杀了人，不知那些文官怎么编排，只怕王爷会失了圣心。
陈霜晚拧着眉，水葱似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书上，显出几分不耐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