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王哨头的无奈
圆宝见王哨头回他自己屋里，关上门。他打开记忆中的人文卷，道：人文卷上说，有人天性良善，有人天性险恶，一河水养百样人！
大路道：“神仙卷上说，凡人皆有贪欲，而万恶之源，皆出于贪！但有人能控制住贪，有人控制不住。这需要教化，不让贪派生出的恶跑出来生祸乱！”
圆宝：那些控制不住贪欲的人，又进不起学堂受教化，怎么办呢？
“教化人是个庞大而繁杂的事情，仅凭学堂里的教化是不够的，家族传帮带的氛围也很重要！”
圆宝：你的意思是说，天下男女各占一半，光教化男子不行，女子也要接受教化。这样，上一代教化下一代，一代一代往下传，最后，所有的贪欲都会被抹除，恶也就不存在了，是么？
“即使这样，因人的天性不同，期望贪欲被全部抹除、恶消失，也是不可能的！”
圆宝滴溜转动眼珠子，道：费了那么大劲，恶都不能全部消失？看来，凡人的贪欲还真是顽固！
“是啊！天生自带的劣根，只能靠后辈凡人自己去找到管束贪欲的法子了 ！”
圆宝眼珠子转动，想了想，道：我两个只是暂驻凡间，我们只管二宝，不管其它！走，找二宝去！
大路刚要出屋时，王哨头走进来，道：“你方才说的那个法子，我回屋琢磨了一番，还是行不通！”
大路已忘了刚才说的话，有些发懵，小心问道：“王店主，你说什么行不通？”
王哨头道：“你刚才说，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怎么学他们？他们又狠又坏！我就是狠不下心、坏不起来，才受那几个鸟人的气——要不，你教我？”说完，抱拳作揖。
大路见一时走不了，仰身躺倒在破床上，干脆道：“教不了！”
王哨头以为他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要求，不由得拽着他的胳膊，道：“你睡这里太冷了！去我屋里，我屋里烧炉子，暖和！”
大路挣脱他的手：“不不！使不得！就是睡在这炭棚子里，那两个掌柜的都嫌我占地方，我要是睡到你屋里，他们见我住得舒服，就更嫌我了！这大冷天的，有这么个住处总比睡露天好！”
王哨头见他不肯说也不肯去，猜他并没什么好主意。自己也逐渐冷静下来，心里不免为刚刚说的话懊悔：他若真跟我睡一屋，我心里也是不愿意的！
既然他不肯去，正好就坡下驴，道：“那就依你吧！”推了推咯吱响的破床，捏了捏破被子，“回头我再给你添个旧衣物、旧铺盖！”
大路抱拳向王哨头的背影致谢，王哨头却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大路，你会离开这里么？”
大路被他问得发懵，道：“我不离开啊！”
王哨头又走回他的旁边，拍着他的肩膀：“不离开？这黑灯瞎火的，你从小门出去，想干什么？”
“我……”装着挠头问圆宝。
圆宝站在大路的肩头，怕被王哨头拍到，慌忙飞到他另一个肩膀头，献计道：告诉他实话，你要去庙宇。
大路道：“我想趁着晚上没人，去街尾的神仙庙宇拜拜，求神仙让我留在炭店！”
王哨头睛晴发亮，语调提高：“真的么？”
大路立刻收身立正，正经道：“真的！这里有吃有住，总是饿不死、冻不死！等明天我的脚好了，我就好好干活！”
王哨头似乎松了一口气，道：“那你去吧！我给你留着小门！拜完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大路点头，还没走出小门，王哨头又叫住，轻声道：“你……既然要去求神仙，那你顺便帮我求个坏心眼子回来，我好整治那几个坏人！”
大路看了看他，点头。
王哨头一挥手，轻声道：“去吧！”
走上大道，圆宝见大路沉默无语，小爪子踩了踩他的肩头，道：你是觉得王哨头此时可怜么？
“有点！也许是我当初抽取了他的两根心弦导致的？要不，我想个法子帮他一下？”
圆宝：怎么帮？他和那几个掌称的都不是良善之辈！所谓按下葫芦起个瓢，你今天帮了他，明天他就去欺压别人！到时，你又得帮别人对付王哨头了！帮了这个帮那个，转圈帮，还有个头么？
“若是不帮他，他就要被那几个人欺压；若是帮了他，又怕他反过来欺压别人！唉！凡人心，真的好复杂！”
圆宝：管它东风压西风，西风压东风呢！与我们无关！尤其是那些有小礼而无大义者，也不值得帮！ ”
“不帮就不帮！省得劳心费力！”
听大路说得干脆，圆宝似有不甘，道：你说，老夫人和易元帅把我两个装备的这么强，又不让我们打架管闲事，那这些装扮穿在身上，不是多余么？
“不多余啊！不打架可以，但身上没有装备是不行的！万一有敌方突然袭击，我们却毫无防范，那不等着吃亏么？”
圆宝：你还是天神战将的思维！你借用大路五大三粗的肉身，就是为了震慑心怀不轨者吧？
……
大路脚上的崴伤歇了两天基本已好，半个时辰不到就跑到庙宇，大门柱子上君王题的楹联 “神灵借月色，点亮众生心”格外醒目。
圆宝：神是你，灵是我！神灵就是指你和我吧？
大路无声道：当然！
圆宝：这凤凰启贤有良心，还为你我提了楹联！你敲开大门，今日的供品也不能少，你这真身上披着的肉身进去吃一吃，也不枉废了虔诚者的心愿！我两个曾为这凡间失去仙身也不亏了！
大路摸了摸肚子：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饿！
圆宝：这两日你没干活，厨子也不让你吃饱。肚子都快饿扁了吧？敲开门进去吃吧！二宝知道你喜食苹果，每晚撤下别的供果，独留下两盘苹果给你！
大路：二宝对我……对我们两个真好！
圆宝：那是！他为我们建庙宇、立金身，让凡人供奉，我们的灵魂才能生出仙形神体，如今才能得金身复活！
大路：我知道！不由得抬头看向阁楼，看向自己曾经的书房、卧室。恍惚间，书房的窗户打开了！大路一下子回过神，连忙闪到边檐下面藏躲。
只听二宝对着窗外轻声叫道：“大哥！圆宝！是你两个来了吗？我知道你们来了！书房里的烛火忽然亮了！那烛芯是大哥用法力做成的，它是认主的！你来了，它就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