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殇酒之下，尽为枉死
……
现实世界
“这个鹰郡帝国的任务者是不是私生活混乱，这表现充分暴露了本性。”
“鹰郡帝国是一个开放的国度，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和生活的权利，这个鹰郡帝国的任务者就是开放国度真实体现。”
“开放国度？是开放过度吧，连最基本的品德素质教育都没有。”
“你们不要污蔑我们鹰郡帝国的任务者，桑切斯是我国一名优秀的银行职员，他的人品得到了社区的肯定，他的业绩也是排银行的前几名，他是一个优秀善良的人，在任务中这么做，肯定是为了得到居民的认可与支持。”
“喝酒享受玩·女人？这样得到居民的认可与支持，那些居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禹国的那个任务者到现在依旧选择与城市居民为敌，他可是对居民见死不救，这种无情冷漠的人最该死！”
“他没有宝剑，等怪物杀他的时候，看他怎么求饶！”
……
容南殊进来时带了几瓶墨水几支笔几厚摞的纸。
“我就不问了，你们将姓名、性别、身份及所有经历都写下来吧。”
管家和亚克将纸笔墨水分发下去。
房间里所有怪物都埋头在纸上沙沙写起来，格外的听话。
“先生，我想不通，他们明明都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为什么要穿得跟个怪物一样。”
亚克搬张椅子，请容南殊坐下。
“谁没事做这种奇装异服，他们是不得不穿。等会儿吧，很快我们就知道关于怪物的真相了。”
……
“医科专家……”
“医生……”
“生物学家……”
“化学教授……”
亚克看着怪物们的身份说明，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这些怪物都是医疗方面的人物，如今齐聚在岛上，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容南殊起身，端端正正向这些人鞠躬“抱歉，是我的错失，没有保护好你们。”
一张张面罩被取下来，露出真实的面目。
不再是听不懂的鸟鸣叽喳，而是人类语言。
“先生，该是我们谢您，几乎所有人都称我们为疯子、怪物，只有先生您始终相信我们。”
“我们知道先生您的为难，您放心我们会尽快完成您的期望。”
“先生，说实话这座岛城根本不值得。”
“我们走访了这座岛全部住户，从城市到村落他们对您只有怨恨。”
“我们想不透，他们对您的怨恨只有钱而已，仅仅只为了钱。”
……
容南殊闭闭眼，吁叹“单为了钱就足够了。
这座岛原本就是流放罪犯的荒岛，除了罪犯什么也没有。
几十年过去，这座岛荒弃成了无主之岛，罪犯的后代在这座岛生存，大概有两三万人。
岛上资源实在贫瘠又不通航路，常常还有海盗侵扰，要生存下去何等艰难，为了活下去不论做什么都不为过。
后来，这岛成了我的私产，通了航路有了渡口，外界的光鲜亮丽冲击着岛上原住民的认知，他们意识到单只活着远远不够，他们想要改变自己的活法。
贫富悬殊的景象让他们知道想要做出改变就需要很多钱，就和他们为了活着一样，为了钱不论做什么都不为过，偷、抢、杀、掠……比海盗的手段还要残暴。
而我在来之后，派军驻守、护卫巡逻、强化治安等等举措挡了他们的财路，断了他们成为权富的阶梯。
招致怨恨理所当然。”
亚克急前一步，脸上有着愤怒“可先生这么做是为这座岛能长久安存，建教室、巷屋、工厂、医院、图书馆、研究院、城市花园……几年光景，这荒芜小岛什么都有了，也成了国家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和物流基地，他们一个个都过上了别人梦想的生活，还怨恨什么！”
“欲壑难填，怨恨的是比他们活的更好的人。”
容南殊笑着拍拍亚克肩膀“人性之恶的一种体现而已，不用在意。”
……
城市花园里继续上演着昨夜的一出繁华富丽景。
容南殊冷眼看着，手中是快要满杯的红酒，闲步优雅地往中央的沙发走去。
有几个美丽的女人想要上前，都被亚克踢走了，有几个男人上来敬酒也被几鞭子抽了回去。
“你们继续。”
容南殊坐下，手中的红酒倾斜，从右至左倒在地上，神情冷漠。
以酒洒地，祭奠亡魂。
殇酒之下，尽为枉死。
在场的人们不懂他倾倒杯中酒的意思，在听到让他们继续后，一时无措的不知如何动作。
舞步乱了，节拍错了，音乐断续不成音，还有两个侍者撞到了一起，盘中酒杯碎裂一地。
容南殊皱皱眉，极为厌恶地掩住口鼻：这地方的尸臭味和宝剑上的一模一样。
有侍者端着一盘厨师精心烹调的肉排放到他面前，酱汁所用都是各地难觅的昂贵香料，依照现实议价，这一盘肉排几万元不止。
可惜……肉排使用的食材是人肉，更确切来说是那些枉死的人身上的肉。
枉死的人……死在这座岛原住民手里的外来人有很多，便是现在，也有外来人员遭遇不测。
卡诺酒馆的密室里到底枉死了多少人，以至于那柄宝剑沾染上难以消散的尸臭。
他带来的几十名护卫里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木仓声过后，一个女人倒在了血泊中。
容南殊看了一眼，死的是一个栗色头发的女人，她的袖子里藏着一柄匕首。
刺耳的音符，恐惧的尖叫，折断的花枝……
人们开始惊恐的四散逃逸，想要离开城市花园。
提前堵住城市花园各个出入口的护卫队，纷纷抬木仓，木仓口对准从花园里逃出来的人们。
“退回去！”
护卫们齐声大喝，一步步往前逼近。
人们无路可逃，只能在木仓口威胁下一步步退回城市花园。
“你们跑不掉的。”
容南殊半卧在沙发上悠闲自在的赏月，手里的叉子一下一下敲着桌子“来之前，我已经让人守好所有出入口，务必不放走一人。”
“美酒、美食、美人，美景；这里一切宛如天堂。
你们制造出这些东西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讨好我？呵呵，不像。
酒里有迷幻剂，食材是人肉，佳人身怀杀人凶器。
要杀我？手段太拙劣。
再好的酒也掩盖不住迷幻剂的气味，人肉牛肉的性状只要留神都会分得清，佳人再美哪里有生命重要。
不是讨好也不是谋杀，你们演这一出是想要表达什么或者是想要达成什么目的？”
“你们这里面我认识很多人，肉铺老板、玩具店老板、卖水果的、卖水的……白日的肮脏粗鄙与夜晚的精致优雅完全是两副面孔。”
“什么虚幻真实对立面我没空想也不想费脑子了，我只要明白你们会对我不利这一点就已经足够。”
“举木仓！”
“杀！”
尖锐的木仓声与濒死的惨叫交织合奏，花坛里的花被打落、被扯断、被碾碎。
一具具尸体流出的血渗入花坛，染黑花叶。
月光明亮，映照的一切如同白昼。
一根根触手从万象的球身里伸出，灵活的抓取那些能量体，再将能量体一一送给容南殊。
没了能量体的尸体全部扔进了花坛，而后化成土肥。
“味道变了。”
黑色像是一团雾气，弥漫覆盖花坛里的花，所到之处那些白花统统变成了黑色。
在月光下摇曳多姿，生出更多带刺藤蔓。
容南殊将手里的花瓣扔掉。
昨夜的腥苦味道改变成寻常的花香，泥土没了味道。
桌上的美食变了一副模样——
成堆成堆的肢体和死不瞑目的头颅。
死不瞑目的头颅里面也有他认识的人：
教古文字的老师、研究昆虫的学者、建造桥梁的建筑师、为建设医院提前聘用的护士……
“亚克，我错了。”
“从恶之地生长的恶意果实成熟后结的种子仍旧是恶意。
整座岛已经到处都是恶意的种子扎根发芽，我竟然妄想着改变这里。”
“想要将人心中的恶意拔除？有这样想法的我何其可笑！”
容南殊低着头，手指轻轻摩挲万象的小身体，悲哀的气息盈荡周身。
“先生没有错，您自始至终都没有私心，想要改变在这里也不单单是为了某一个人，这座岛从荒芜变成如今的繁华，为的是给国家创造一切可能的美好前景。”
“先生从地图上选中这座小岛不是想要教化这些罪犯，而是想要将这里变成梦想和希望的乐土，所以将那些在世人眼中的疯子、傻子、离经叛道的人全都召集到一起，想要给他们一个实现梦想改变世界的机会……先生是想创造一个充满希望的无限可能的世界。”
“很多人都向往这个世界，所以自发性从各地各国赶来。为实现自己的梦想、理论、研究，为实现这个世界。”
“是这座岛从一开始就怀着深重的恶意曲解先生您的一切言行。来这座岛刚下船就有酒瓶砸您，第一天就有人预谋刺杀您……您都没有追究，他们以为您软弱可欺，所以变本加厉！”
“直到他们企图破坏先生您建立的灯塔……那几天您让这座岛见识了什么叫做血海滔天。他们这才意识到，先前之所以不计较他们的恶行，并不是您软弱可欺，只是因为在您看来都不过是无关痛痒的闹腾。自从这之后，这岛上的原住民就对先生怀恨在心。”
容南殊低着头，默默听亚克的讲述，与周身悲哀气息不同的是眼中一点悲伤也无，反而有淡淡的笑色，手指拿下唤狗哨“灯塔还是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