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秘方初成

    依着脚程赵芙蓉早应到了乌支县城，乌支倮等了一个早晨，仍不见马队踪影，带了四五个强壮的汉子骑马沿着马道赶过了，刚到乌支县与华亭县的交界处，碰到了赵芙蓉。乌支倮上前道：“按脚程早上应该就到了，怎么这会儿才到，你们都没有啥事吧？”赵芙蓉笑着说道：“倮哥哥这是在担心我么？”这话把乌支倮问得不好意思起来，看着乌支倮的囧样儿，马帮的兄弟们笑了起来，这是他们碰到劫匪之后开心的笑颜。

    其中的一个伙计说道：“这一路上走得好着哩，就是碰到了安国镇的仇马官，他说与你相熟，又见是赵姑娘押的马，这才让我们在他的地界上缓息的半日，耽误了些时辰。”赵芙蓉道：“那个仇马官在咱们回乌支的路上碰到过，昨日里在半道上碰到了，很是热情，叫了众兄弟们大吃了一顿，我们原是不想去，仇大哥热情的紧，盛情难却，我说派个人给你知会一声，他说你知道是和他一起耽误了时辰，并不会责怪我们，这才没有使人给你报信。”乌支倮说道：“你们这可让人担心死了，没事就好。”他把骑着马在马队里转了一圈，见众人精神疲惫，说道：“真没有啥事吧？”那人说：“真没有事，我们这是怕你们担心，赶了路这才显得有些乏了。”

    回到牧场，把马匹赶到马舍里，一边给牧场里的伙计安排给马匹只管喂着干草，切不让先喝不，一边让马帮的兄弟们赶紧回缓息室去休息。马舍的边上有块水槽，一匹马走到水槽边上，努力地将头伸到水槽里舔着喝水，一个牧童见马渴了，将水槽往马匹的头部挪了挪。乌支倮看到了，跑到那个活计跟前，一脚踢了马嘴，很快弯了身将水槽移开，骂着活计：“你这是要干什么？刚才交代的话你没有听到吗？”那伙计说：“我看马儿渴了要喝水，给你喂着水？”乌支倮问道：“你是新来的牧童吗？”伙计说道：“嗯，我就是新来的，是安国镇高平安的家侄，才来这里两天。”乌支倮瞪着伙计说：“你叫个啥，高平安那里来了两个牧童哩。”伙计说：“我叫高柱。”乌支倮赶走了马儿，一只手搭在高柱的肩上，说道：“这马刚从外地回来，对咱们这的环境草料还不太适应，刚送过来的马先不到给它喝水，就像人夏天在太阳底下跑得满头大汗，到了树荫底下猛喝一气子冷水，那样去咋样？”高柱说道：“肯定会生病么。”乌支倮说道：“别看马匹这些是牲畜，其实和人是一样的，他们从外地回来，就好比咱们人在太阳底下跑热着哩，这一气子水喝下去，它也会生病。”高柱说道：“我刚开始牧马，有很多地方还不太懂。”乌支倮道：“不懂咱们不怕，有啥不懂就问老牧童，他们都懂你，你问了他们，不管问谁都会给你说，不会说不给你说的，他们不会了，还有我呢，我不会还有二爷呢，你说是不是，以后可不敢这样胡干了。”高柱应了声，给乌支倮行了大礼，去草料棚给马匹添干草料去了。

    赵芙蓉说道：“这个新来的还是很机灵的么。”乌支倮看着抱了一捆干草往马舍里走的高柱，说道：“就像这种我有时候都不想要，可不要又不行，高牧主的面子还是要给几分的。”说完，乌支倮走到随着马匹一同来的草料车旁边，拉下一捆草料，却了腰绳，把草料散开来，蹲在地上仔细看翻看着。赵芙蓉笑着说：“倮哥哥，这就是一堆麦草，你蹲在地上能看出花儿来么？”乌支倮说道：“草怎么也看不出花儿来，我总是觉得关山的对咱们有所保留，要不然同样的是他们的马喂得那么好，咱们的就不行哩。”赵芙蓉道：“莫不是他们牧场的水草比咱们的牧场的好些。”乌支倮在草料里看到了不同往常的东西，忙大草料里翻腾开来。翻看了一捆，又扯下一捆打散翻看起来，赵芙蓉好奇地走到乌支倮的身边，问道：“你真不会是干草里找到花儿的吧？”在另一捆草料里乌支倮又看到了一粒小指甲盖大的豆子。此时他的手里捏着两粒豆子，这两粒豆子其中一粒已经烂掉了，缺失了半边，另外的半边已变成了黑色。乌支倮自语道：“这或许是关山的机密吧。”说完，跳上马，奔到了乌支县城的豆谷店。店主看到乌支倮，高兴地迎上去，说道：“倮大爷难得到了小店，不知有啥可以给你代劳的？”乌支倮说道：“你们店里可有陈谷烂豆？”店主说道：“有呢，存了半库房呢，之前是华亭县有个秦大爷他会定期来从我这里收去，自从去岁马价下来以后，秦大爷就不再来了，我这半库房的陈谷烂豆没有人要了，倮大爷对此感兴趣。”

    乌支倮跟着店主到了库房，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乌支倮说道：“你这要尽快处理了呢，这么堆下去不是生虫就是坏掉。”店主说道：“我心里更是着急，这秦大爷不来拉，我实在没有办法处理么。”乌支倮问道：“你给秦大爷什么价？”店主说道：“一大麻袋一个刀币。”乌支倮用衣袖捂着鼻说道：“这样，我以三个马币两袋的价收了它，你让人给我送到水底沟的牧场里。”店主问：“倮大爷买这么多的陈谷烂豆做何用？”乌支倮说道：“你不要管那么多，按我说的去做，运到按实数给你结账。”店主喜出望外，大言乌支倮是天神降临来拯救他来的。

    陈谷烂豆送到草料棚，乌支倮抱了两捆干草到马槽里，又挖了一碗陈谷烂豆倒在草料上，马儿争相吃起草料来，那牙口咬的烂豆咯嘣嘣的响着，乌支倮说道：“原来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才想到，真是越来越没有用了。”他这才想起来曾经过关山牧场的草料棚时闻到一股不像草料的味道，这会回想起来，那个被包的严实的库房里堆着的就是陈谷烂豆。为了证实他的推断，乌支倮专门挑选了一只皮毛干枯的马匹做试验。白天，这舍的马匹与其他马舍的马匹一样赶到山上去放牧，晚上赶到马舍里，乌支倮特意给这圈舍的马匹添加了陈谷烂豆。过了不到一周时候，这圈舍里的马匹毛色像变了一个样子，柔顺光滑，甚是喜人。试验成功了，关山牧场保守的秘密就是陈谷烂豆。

    喂食了一周，几大袋的陈谷被马匹吃完了，陈谷烂豆虽是低价从县城买进来的，但怎么说都要草料贵了很多，这马的膘是长好了，花销也是不少。乌支倮天天待在马舍里又研究起来，这要如何少加谷豆又让马匹长膘。观察了一月有余，乌支倮罗列了个单子，找出了最佳的组合，把马舍管棚的牧童召集起来，把比例教给了牧童。乌支倮说道：“这咱们这个秘密没有公开之前，你们知道怎么喂就行，千万不可说给外人听，等咱们这里试验无误了，再把这个方法传到其他牧场去。”听到一个声音问道：“如果咱们没有试验好传出去会怎么样？”乌支倮听到这个声音，乐了，这一众牧童当中还有带着脑子想事的人，忙问道：“这是谁问的？”有几个牧童把头转向刚才问话牧童，那个牧童站起来，乌支倮见是那天被他教训了的高柱，笑道：“是高柱吧，我记得你哩。”他请高柱坐下，当着众人的面肯定了高柱的提问，然后说道：“为啥不能传出去，就是因为我对咱们这个配比没有信心，到底能不能大量的推广，要是豆谷的量不够马不长膘，或者是豆谷的量太大这又让牧场的开销增加，万一碰不上好的马价，这么多养一天马就多亏一天的钱。”高柱又说道：“倮大爷，咱们现在大马小马一起养着，每圈给的量是一样的，这大马吃的多小马吃的少，量多量少又怎么界定呢？”

    乌支倮说道：“这样，咱们明天给马分个群，按照大小分了类，不同的马关进不同的圈舍里，大马给多分豆谷，小马少给，咱们每个管舍的牧童记录好用量，观察一段时间，这样不就好办多了吧。”众人觉得乌支倮的这个提议好。又叫了高柱，问道：“你会识文写字吗？”高柱说道：“前些年跟着传道的夫子读过些书识了些字，这些年虽是生疏了，但识字还是可以的。”乌支倮说道：“那从现在起，你给咱们记录每个圈舍的草料豆谷的使用情况，记录的越详细越好，不认识或者不会写的字让赵姑娘给你教，别小看她是个姑娘，认的字比我多的多。”高柱道：“承蒙倮大爷器重，小的定会记录周全。”

    散了众人，乌支倮躲在缓息室内，赵芙蓉说道：“别看那个高柱，真是个机灵的孩子，若是好好培养教育，定能成为牧场里一个好手。”乌支倮说道：“你只看到了好手，我要把他培养成助手，以后咱们的事业做大了，靠你和我还有二叔几个人是不行的，必须早早给咱们培养人哩，衡哥其实是最佳的人选，牧场上他定能帮咱们独挡一面，可惜了被蒹葭挖了去。”赵芙蓉说道：“他去给蒹葭妹妹帮忙不是更好么，蒹葭妹妹那里若是少了他那个的人管理牧场，那父女两人能管得过来吗？”乌支倮叹了一口气，说道：“衡哥不去，又是另一种方式了。”赵芙蓉笑了，说道：“对啊，衡哥儿不去，那牧场不就是你的了么，至于让咱们这么拼命的干嘛，刚一接手啥都有了。你是不还对蒹葭有旧情哩？”乌支倮说道：“那肯定了，一起长大的，不过我对她不是儿女的那种感情，而是家人的兄妹之情。蒹葭看上去活泼精怪，有时候想起来可独立了，做事爱冲动，只盼着衡哥哥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些吧。”

    赵芙蓉坐在凳子上，不禁用手摸了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