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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邯郸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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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人市卖家的羊皮契,这出邯郸城的凭证便是得到了。这一系列的动作不动声色,让乌元彪不得不承认他已经老了,往后诸事能放心的交给乌支倮大干。他也思谋着得回去把乌支倮和女儿的婚事给操办了,要是这么好的女婿让别人抢了去,那自己就是亏得太大了。

    乌无彪说要把四人带到客栈里洗漱洗漱,乌支倮说道:“不行,客栈里人多眼杂,若是让有心人看到了,这事就不好办了。”他叫了一辆马车,让赵政娘母两个上了车,二两银子打发了车夫,驾着车到了邯郸门口。此时的邯郸城加强了巡查,他们有人市上的羊皮契,若是守口的将士认真起来,见到赵娘子的面目识出她来,那便是全盘计划落了空,而且他和乌地彪可能一直要留在赵国了。正想着出城的对策时,听到有将士喊了他的名号:“倮把总——”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赵国高平关的守将赵毅。两个寒暄几句,赵毅轻声对乌支倮说道:“你给的那些白公子,我可要送回老宅前,边关不安生,指不定哪天就和你们大秦干起来了,到时候我人跑了,白公子那可不白白送了别人,我这人最是爱这白公子了,让了别人还不如让我去死呢。”赵毅又说道:“倮把头近日在这邯郸城里玩得可舒心。”乌支倮拱手行了礼,说道:“多亏了将军成全,这才有了到邯郸城里游玩的机会,这不在人市上买了几个趁手的伙计,我想着出了城外城郊再买个院子,若是赵国灭了秦国,我在王城脚下有块地,以后来往更方便,也不用再花那大价钱住客栈了。”赵毅说道:“我赵国将士个个英武神勇,灭秦是迟早的事,你赶紧出去置办吧。”

    两个守城将士查看了羊皮契,又查看了乌支倮和乌元彪的关契令牌,盯了赶马车的中年男子,正往马车里看时,赵毅冲将士喊了一声:“我说,你们也别啰嗦了,赶紧让他们出城去,他们还要置办院落呢,晚了这一天的工夫又白瞎了。”将士们听赵毅的喊叫,伸了手势给乌支倮放了行,赵毅又喊着:“倮把总,院子置办好了给我说一声,我好去贺喜。”乌支倮也喊着:“好嘞,一定会请你的,等好消息吧。”

    在人市上的买到的中年男子,名唤张连,曾是邯郸城郊一处村庄的农户,因妻子看病借了里长的十个刀币,妻子的病没有看好,埋葬妻子又花了二个刀币,光这十二个刀币几年下来变成了一贯刀币,无奈卖掉祖上留下来的院落,只好把自己和女儿张可一起卖掉,这才抵清了债。

    到了深秋和初冬交替的时节,风呼呼的刮着,到了张连的村庄,给了张连一两银子,让他到里长那里把他的房产赎了回。院落已许久没有住理,杂草丛生,张连让乌支倮在门外等候,自己进了院子清理着杂草。乌支倮和乌元彪跟着进了院子,一起清理着杂草。张连说道:“这活主人家就别干了,你买了我们,又买了院子,你们什么也不用再干了,我感激不尽呢,怎么还劳二位动手。”乌支倮说道:“我从小也是干庄稼和劳活的,也是靠的两只手干起来的,这会儿你们干活,我这手就不听使唤了,不干不行啊。”两个孩子更是忙前忙后,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天黑前已将院落和屋子清理一新。乌支倮说道:“这才是家应该有的样子。”又取了银两交给张连,让张连去请个手艺高的郎中看赵娘子瞧病,特意交代不要省钱,也不要舍不得花钱。张连应声而去,乌支倮让赵政和张可烧了一大锅的热水,又让张可给赵娘子洗了澡,换了新衣,扶她到床上。

    此时赵娘子打扮干净,脸色虽是苍白,但已显俊俏底色,樱桃小唇,楚楚之致。赵娘子又是舞姬出身,长挑身材,难怪秦国质子一眼就能钟情于他。郎中给赵娘子把了脉,开了几副中药,说道:“娘子身无大恙,好生吃喝不过几日就会痊愈。”乌支倮说道:“无伤大恙,又怎么会这样?”这话问得郎中无言以对,乌元彪扯着乌支倮的衣服,不让他再接着说话,笑着送郎中出了院子。又让张连去村子里寻了老母鸡给熬了汤,赵政端着鸡汤给赵娘子喂食了两碗,又端了鸡肉和面饼。

    众人在屋子里将就了一个晚上,张可和赵娘子睡一屋,三个大男人和赵政挤一屋。次日一大早又置办了些棉衣棉被生活所需,又到里长那里买了十亩良田。乌支倮取了十两银子给张连,说道:“这些是近些时日的开销所用,足够你们过到明春了。到了明春,你们种了地,算是能自由些了。”又取了房契给张连说道:“地契、人市的羊皮契我也拿给你们,你们也算是自由人了,有房、有地,孩子们都在,你们就算一无所有,这样也能好好的过一辈子。”他又交代道:“我不在时,赵娘子你可看成这家的主人,凡事还是要听她的,你们也要照顾好她们母子。”张连接了地契、房契,把羊皮契一并交到了赵娘子的手里,说道:“我是个粗人,以后这些全由赵娘子保管,主仆有别,我听倮主人的好生伺候主子,到了明年你再来时,定将他们母子养得身强体壮,若是不然全凭倮主人发落。”

    张连是个本分的庄稼汉子,生逢乱世,憨厚老实的庄稼汉是吃不开了,乌支倮不希望秦赵两国再生事端,若两国开战,虽邯郸是战火烧到的地方,仍不免生灵涂炭百姓饥苦。乌支倮说道:“凡是生活所需,尽可以来信给我们,我们马帮到了邯郸也会多看望于你们。”乌支倮离开时,张连让张可跟着乌支倮去伺候,乌支倮说道:“你就在家帮你父亲吧,他在田时忙,家里得有一个做饭洗衣的,赵娘子手不能厨,别把你父亲累坏了。我可是要你们个个都好好的活着。”赵政跑到乌支倮的面前,乌支倮说道:“你也别跟着了,这兵慌马乱的,照顾好你娘,安生的过日子吧。”赵政从屋子里取出一个指甲盖大的玉坠交给乌支倮,说道:“我是这娘死也不肯丢的物品,也是我们最值钱的了,我娘让我送给倮大哥,我亦对着此物承诺,我若有日为王,必封你为君。”

    赵政说此话是目光坚毅,乌支倮接过玉坠,说道:“好,这东西我可要收了好,免得你真成了王,反倒不承认此事了,我可有凭证了。眼下,你好好的照顾你娘,得空了去读读书,强身健体,其他的等你成了王再说吧,你现在最紧要的事情,那就是先成了自己的王,一个能自力更生的王。”赵政点着头,乌支倮笑着,说道:“去吧,我的王,先给你娘喂药去吧。”赵政嗯了一声,拉着张可去了伙房。

    乌支倮、乌元彪出了院子,乌支倮手里握着玉坠,那玉温润而泽,的确是块上好的玉。他想到赵政的话,心里不由得暗自发笑,乌元彪问道:“倮儿为何发笑?”乌支倮说道:“那小子还说以后要做王,真是人小口气不小哩,能好好活着都很不错了。”乌元彪说道:“如果他真是秦国质子孩子,还是很可能成为秦王的。”乌支倮笑着说道:“二叔,你怕是昨天夜里睡觉没盖住屁股吧,净说些梦话,你想那个秦质子自身都难保,秦国对于他死活不知,更何况哪个诸侯国会把未来的储君送到敌国当质子,那不是自断命运吗?”乌元彪说道:“这话你可说错了,想当年秦太后芈八子也是被送到了燕国当了质子,可谁曾想过力壮山河的秦武王举鼎而亡,秦武王没有子嗣,国中大臣迎回了八子的儿子嬴稷为秦王。这近在眼前的事情都是这样,更何况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

    乌支倮说道:“我相救于他,并不想让他日后能成为什么王,只要能比当下过得更好,我便是心满意足了,把他们接出邯郸城,总比在城里过那种猪狗不如的生活可强上千百倍了吧。”乌元彪打趣地说道:“你尽管收好的那个玉坠吧,再怎么说那可是人家母子的一番心意,不过这点我可以给你做证,别让你娘碰到了误以为你自己个儿在外面相中了谁家的女子寒了她的心。”他借了这话有意敲打乌支倮,谁知乌支倮问了一句:“二叔,你是我二叔,我和春芳是兄妹,你老是取笑于我们,我就是想知道,堂兄妹两个人能成亲吧,你这乱点的鸳鸯谱可别乱了世事伦常啊。”乌元彪说道:“不悖伦常,这事我看合适呢,跟你娘早就定了的事,回家咱们也赶紧把这事给办了,也让好在家享享清福,这东奔西走的日子我可不想再过了。今年你成长了不少,我和牛牧主也能安心的歇息歇息了。”乌支倮并没有听乌元彪说的话,他的话近乎于自言自语:“我这次回去了,得在乌支县城开个茶馆,茶馆里带十几间的店房,旁边增个饭店,把在邯郸的美食依葫芦画瓢做上几道特色菜,那不枉费我这趟邯郸之行了。”他说完这句话,见乌支倮的心思并不在他的这些对未来美好的设想上,他“唉”了一句乌支倮,口气极为生气,乌支倮转身看着他问道:“二叔,你喊我干什么?你刚才说了啥?”

    乌元彪气不打一处来,挥起马鞭,在乌支倮的马背上狠狠的抽了一鞭,马匹兀地狂奔,差点把乌支倮从马背上摔下来。骏马在奔驰,乌支倮默道:“还想卸甲归田,想得到挺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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