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借尸还魂
秦兵远远的听到香菱的叫声,急策马奔驰而来,沿路寻到了香菱的马匹却寻不到香菱的人,两个喊了半天没有答应,心里惊叫“不妙”,留下一人回营报信,另一个依旧在路上搜寻。秦牧听后更是大惊,活蹦乱跳的宫女当了监军这若是寻不到或是出了意外,他这个大将军怎么也不会有好的下场。忙增派了一千人马,顺着山路寻找香菱的下落。
在一处悬崖峭壁下寻到了一个女尸,那女尸从山顶上翻滚下来,已然面目全非,从穿衣打扮及身形来看,那具女尸便是香菱。秦牧又差人请了香菱的玩伴,两个见着尸身的穿着辨不清面目,惊恐之余纷纷点头,认定那具女尸就是香菱无疑了。这下可把秦牧给为难住了,立即着快骑报了太后,回营静待太后懿旨。
四水相汇后流入泾河,香菱顺河而下寻找虎威和奶娘香莲。一路奔袭,又恐秦军回过神来抓捕她,不觉得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些。不知行了多少里路,也不知翻了多少个山头,听得一声虎啸,一只吊睛花纹大虎立在她的面前。此时香菱双腿发软,只觉得肚子一阵巨痛,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昏睡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几次悠悠醒转,眼前依旧是模糊,头昏腹痛,醒转余又昏睡了过去。又睡了不知多久,感觉不到腥痛,头依旧有些晕眩,四肢乏力,感觉到躲在柔软的床榻之上,睁了眼,身上盖着的棉被虽是粗布缝制而成,比起军中干净的被褥来是有些脏,而且还有股说不清的味道,像是汗味,又像是脚臭味,还是孩子的尿腥味和奶水的味道。身下铺是的虎皮大褥,那虎皮软软的,像是刚剥下来不久。她睡的不是床榻,而是一面土炕,土炕上生着火,热气让她感觉到一股力量从体外侵来。抬头是被烟熏得黑乎乎的木椽顶,能清楚的看到木椽上搭的木条和泥巴。她侧头一望,屋子里摆放着一张黑乎乎的桌子和两条长凳,似有人少年的模样坐在长凳上。
听得香菱翻身,那少年起身走到她的身边,问道:“是你睡醒了吗?”香菱的精神还是恍惚着的,他看着少年不言语。那少年跑出了屋子,听着对外面的人喊着:“那个女人睡醒了。”从屋子外跑进一个女人的模样,那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孩,跟在女人后面的是个壮汉。“你终于醒了。”女人说着话,听女人的声音,香菱是那么的熟悉,是她日思夜想的奶娘吗?她问道:“奶娘?”那女人正是奶娘香莲。香莲高地的说道:“是我,姑姑,是我。”她还指着身后的壮汉说道:“虎威将军也是呢,是他和梁衡救了你。”
香菱忙拉着香莲的胳膊问道:“荀儿呢?”香莲抱着婴孩在她的面前晃了一下,说道:“好着呢,气色比刚抱回来时好多了,比在宫里时还差些……”香菱见婴孩还安全健在,心里的一块儿石头落了地,兀地又昏睡了过去。
虎威和梁衡上山挖了些草药,好在阳面山上的雪已融化,草药的叶子在冬天里干枯着,但基本的形状还在,辨识起来不是难事,找到茎叶,挖出根须,回来熬过让香菱和过,有些草药是茎叶科的,根须的药效远不及茎叶。此处仅梁衡一户人家,附近更是没有郎中,虎威单凭着军营里的生存技法给香菱寻了药,有时不知道是何药,只要是药就让她熬成汤汁喝了。又过了一日,香菱觉得下腹疼痛难忍,一阵裂骨的刺痛之后,她两腿之间流出了鲜血。梁衡见状,忙呼来香莲,香莲惊道:“姑姑,你月事了?”用布包了灶底的热灰垫在了香菱的身下。
担惊受怕又加之胡乱食用草药,香菱肚子里的孩子已然离她而去。香菱那种撕心裂肺的叫喊香莲是不懂,她只知道香菱是月事来了,但她并不知道这月事来了将意味着什么。她绝不会把月事和香菱的孩子想到一起,没有过门婚嫁离怀有身孕,而且是太后身边的贴身丫环。香莲又照顾了几日香菱,见她身日渐硬朗又能下地走动,这才把他们一路的经历说给香菱听。又讲到那日虎威带着梁衡去山上打猎,猛听到了老虎的叫声,心想那老虎定是碰到人或者猛兽了,虎威想练练梁衡的胆子,跑过去看热闹,谁知那只老虎盯上的竟然是只身一人的香菱。
香莲说道:“虎威给梁衡做的木杆箭,射些野兔野鸡还行,这要对付猛兽一点用也没有,那箭射过去还老虎皮都伤不了。”香菱问道:“那他们是如何伤了大虎的?”香莲说着,越发的神气起来:“最后还是虎威,他握着短剑,左右躲闪就到了大老虎的跟前,跳上老虎的背,朝着老虎的脖子挥动短剑,不时就把老虎斩杀了。”她指着炕上的虎皮说道:“这张虎皮就是那只老虎的,不信你看看那虎皮,全身除了脖子那里有剑伤,其他的地方好好的呢。”香菱坐在炕沿边上,用手抚摸着虎皮,心里对虎威生了几生的敬佩之情,
香莲给婴孩喂了奶,婴孩睡着了,她把婴孩放在了热炕上,突然想到婴孩名字的事情,请香菱给孩子另起个名字,再叫原来的名字恐招杀身之祸。香菱想了许久,想不到合适的名字。这时梁衡进得屋来,见婴孩睡着了,笑着说了一句:“精勾子娃娃睡着了。”香菱听后,忙问:“你叫他什么?”香莲以为香菱生气了,忙改了话让梁衡出屋去,梁衡不解香莲的意思,顺着香菱的话说了句:“精勾子娃娃,他们两个也是这么喊他的。”香莲满是歉意,想着香菱会责骂于她,忙说:“情急之下我们随口那样叫了,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姑姑来了,还请姑姑给起个正当的名字。”香菱没有责骂香莲的意思,而且笑着说道:“这个名字还是接着底气,给谁也不会想到王上的孩子会起这么个不入流的名字,这个名字妙的很,就是有些土里土气的,不如就唤成倮儿吧。”香莲说道:“倮,同裸,意为没穿衣服,不正是精勾子娃娃么,这人赤裸裸地来,又赤裸裸走,人生无常,仍以平常凡待之,这个名字我看好呢。”
香莲又问:“姓氏如何?”
这可把香菱给难住了,义渠翟氏被视为秦国乱民,再姓翟氏已为不妥,想到义渠戎氏的老家正是北地郡华亭道乌支县,姓乌也是合情合理,只是大秦国内姓氏关系复杂,嫡子身份才配有姓,叫乌倮与子不利,“不如叫他乌支倮吧,回到乌支也算是有大户庇佑。”说话间听到屋外有人交谈的声音,梁衡刚跑出门那院子里的一众人又急匆匆跑到屋子里,找了个幽暗的角落藏了起来,他还拉着香菱和香莲一起躲藏。她们两个不明事理,不肯躲藏,梁衡说道:“快啊,他们可是会杀人的。”
说话的一个大身扛大刀,穿着一件虎皮大袄,身后的一众兄弟们穿着不是羊皮的大袄就是豹皮的大袄,虎皮壮汉头一扬,嚷嚷着要他的马匹,虎威说道:“这里没有马匹。”虎皮壮汉说道:“这里原来姓梁的匹夫给我喂着马,这马也不见了,人也是寻不着,既然你们住着这院子,那就由你们来给我们赔马匹了。”
虎威道:“你们这不是强盗吗?大秦治下怎会有你们这般的人?”虎皮壮汉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一众马仔,笑着说:“你说对了,我们就是强盗,而且我还明给你说了,我们不是一般的强盗,我们叫马匪,怎么着?大秦的王上也是养马的出身,我这儿更是专抢养马的,不行你就去告官,或者把我们给做了。”身后有一个声音说道:“快来给我们赔马,要不然烧了你的屋子。”虎皮壮汉不由分说差人进屋抢东西,那人刚进屋子见到香菱和香莲,像见了鬼似的跑到了虎皮壮汉的面前,惊叫道:“大哥,大哥,有,有,女人。”虎皮大汉听到后得了精神,说道:“去弄一个到寨子里,让兄弟们乐活乐活。”
说完,众人纷纷跳下马朝着屋子走去。虎威蹿到了虎皮壮汉的面前,趁着虎皮壮汉不备,使了扫腿将其踹倒在地,一只手拧麻花似的弯了虎皮壮汉的胳膊,他半蹲着,抽出腰间的短剑搭在虎皮壮汉的脖子上,喝退了众匪,说道:“我们只是过路的,不想生出事端,你们要是对我们不敬,我必饶不了你们。”没曾想到虎皮壮汉在马匪中是顶尖的存在,这一众马匪每次借着人多势众而成事,见虎威瞬间制服的匪首,自不敢向前半步。虎皮匪首说道:“好汉,饶命。”虎威松了手,说道:“屋子里的女眷和孩童是我的家人,你们若对他们不敬,我定不饶你们。”说完收了短剑,起身伸手拉起了虎皮匪首。
虎皮匪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作了揖道:“本人乌支好汉仇荡,身后的便是我的一帮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也是难得见到好汉哥这样的好手,不如我们切磋比试如何,也不妄扫了大家的兴。”虎威自小跟随着翟骊,自称在义渠没有遇到过敌手,为了防止马匪们再节外生枝,他接受了这场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