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赤兔宝马

    上将军王翦之前是驻在秦楚边境的，他从大秦的南线调往北线和白起重新来到北线秦赵边关一样是秦国的机密，显得白起久守不战给了赵国夜衣查证的时间并且对刺杀白起给了充分的准备。乌支倮要想推翻他不是赵国夜衣，必须要在赤兔马上寻到新的证据，不然他不是夜衣的推断谁也推翻不了。他取下马绺，拿出小刀把绺头一丝一毫的切开来，马绺里没有找到藏匿夹带。他又把马鞍取下来，马鞍他早换成了制的，马鞍下铺着的厚厚的麻布和皮革的垫子也被他取了下来，几个人围在大帐里仔细的翻了又翻，终是没有寻到可疑的物品。王龁没有了耐性，喝了左右要把乌支倮拉出去斩首。陈翊忙道：“将军稍等，既然夹带不在马匹外面，那便在马匹里面。”王龁令道：“把马首砍了，我不信它还能传递信息。”王翦阻止了王龁道：“切不可如此，如果像将军这样，那夜衣每次不都要把马匹杀掉？”陈翊双手带着铁铐，他和乌支倮是捆在一起的，如果坐实了乌支倮是夜衣，他在空仓岭的接头人是陈翊，那么陈翊他更有脱不开的关系。王翦的考虑很有道理，陈翊说道：“不用那么麻烦，草料棚里有很多给马匹开胃的巴豆，取一袋巴豆来喂给赤兔，自然会见分晓。”

    两个士兵端着一个木制的斗槽放在赤兔面前，把大半袋的巴豆倒在木槽里，赤兔得了好料，把嘴巴埋进巴豆里，不时地打两个响鼻。它俨然不知他的主人正在面临生死关头，见着好吃的埋头就吃。半炷香后，赤兔马响屁连天，臭得周围的士兵们捂着鼻子大骂，一连串的响屁之后，赤兔马先屙出有形的干粪便，后面的连汤带水一股脑地喷出来。士兵们忍着臭气，在粪便里寻找着异物，一个士兵捡到了一粒黄豆，陈翊道：“快把那个豆子拿过来，这普通的豆子经过骡马的肠胃早变成了粪便，这个黄豆粒肯定有问题。”黄豆粒的表面敷着一层蜡，用水冲洗表面的脏污，王翦捏着黄豆粒看了又看，问道：“这看起来是普通的黄豆，并无不同。”陈翊道：“这正是赵国夜衣的高明之处。”他双手接过王翦手里的黄豆粒，用手使劲一捏，黄豆粒被捏成了扁形，又搓几下，扁形的黄豆粒成了一团麻帛。陈翊手戴铁铐，无法打开麻帛，王翦的副将从陈翊的手里取过麻帛交到王翦的手里。麻帛里写着一串蝇头小字：釜成促王战。

    王龁道：“我们不会又被赵国的夜衣玩弄了吧？这黑冰或者夜衣传递信息都是暗语，他们这么直白的下命令，不怕被他人截获吗？”王翦看着陈翊，又看着乌支倮，他内心的疑惑如同王龁，陈翊一时给不了他答案，乌支倮虽级别属于中级的黑冰，可他在黑冰的经验不足，勉强属是个探门的水准，连门也进不了。他见王翦如刺的眼神不由得说了一句：“或许，赵国夜衣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能发现他们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直接说事免去了找密本的繁琐。”王龁问道：“你知道他们说的什么吗？”乌支倮道：“我此次去赵国的目的就是打探赵国的虚实，我们的黑兵给我递了暗条，我进营时已交到了陈将军的手里，先看一看我们黑冰的消息吧。”王翦令副将打开陈翊的铁铐，陈翊从衣服夹层里摸出一个丝团，又让人取了密码拓本，将拓本置于丝团上，拼接起来得到的信息是：“赵将北遣后潜归，不可开战。”两个信息做了对比，结果已经很是明显，从乌支倮到百里石长城的故关，守将给他有意透露李牧调往北线，到从马粪里获得赵国的情报，赵国已在百里石后的辅助线做了充足的准备，只要秦国攻打赵国，赵国让出一道口子让秦军钻进去，然后扎了“口袋”……秦军将领在大营里觉得赵国的奸计过于谋划周密。如果没有赤兔马肚子里的信息，王翦信以为真要率军攻打百里石长城。王翦为他的谋划而捏了一把汗。

    乌支倮和陈翊的嫌疑已解，王翦令他们去旁边的营帐里冲洗了身体，换了干净的素衣，王剪喊了乌支倮和陈翊一周到大帐里。王翦要开作战讨论会，乌支倮起身要离去，王翦说：“你留下一起听。”乌支倮道：“这是军中机密，我一个平头庶民自是要回避。”王翦道：“赵国人奸诈多计，有很多是我们意想不到的，我们的黑冰都尉府依旧是学了赵国夜衣的法子，你留下来给我们出些点子或者我们考量不周全的地方，给我们指点一二。”乌支倮道：“不敢指点，只谓小人向众将军请教。”对于该不该向赵国开战，怎么开战，没有讨论个结果。乌支倮最的的话题避开了战争，他说：“赵国的夜衣或许不知道赤兔马已经暴露，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将计就计，一方面可以监视赤兔，只要有靠近赤兔马的可疑人，我们顺藤摸瓜，一举端了赵国在大秦的夜衣。”王翦觉得乌支倮的话很有道理，下了秘令，陈翊在黑冰里级别不低，让陈翊化妆成牧童到乌支倮的牧场找到潜在牧场里的赵国夜衣，他的任务里端了大秦赵国夜衣的老窝，最好是全奸夜衣。

    陈翊除了善于黑冰的管理，而且还能仿得一手的好字，他依着夜衣的笔迹，又寻了与夜衣相同的麻帛，写了“静观其变”四个字，做成了黄豆粒大小后涂了蜡混进了赤兔马的草料里。到了水底沟牧场，陈翊穿着破旧，把他放在牧童当中分不清他们的区别，这就是黑冰的厉害之处。乌支倮给他安排了一个马舍，那个马舍离赤兔的马舍不远。这个距离相当的考究，不能离得太远了，太远监视不到赤兔马的周围，更不能太近，太近容易被潜伏着的夜衣发现。陈翊寻了个不错的地方，位置在赤兔马的侧后方。次日，一个身材矮小的牧童给来赤兔马添草料，随后把马粪踩在脚下，他发现黄豆粒后迅速地放入衣服夹层里，若无其事的取了带柄的木板把马粪推到墙边，这里会有另一个牧童把马粪运到集中堆放区。堆放区是开放的，除了牧场里的牧童以外，还有些来往的百姓。陈翊锁定了小牧童后暗地里跟着他。小牧童万是没有想到，他成功的多次这次却要栽了。

    从马舍里出来，牧童见到一个驮粪的中年男子，这个男子体质瘦弱，牵着一头和他身形相差无几的麻驴，麻驴的身上架着两只竹篓。男子将粪铲到竹篓里，铲了两下后拐着铁铲连着咳嗽几声，他像是得了肺痨一般，咳嗽让他很难将粪堆里的马粪铲到麻驴背上的竹篓里。小牧童见状跑过去给男子帮忙，他边跑边从怀里的夹层里摸出黄豆粒握在手心里，接过铁铲的同时，他迅速地黄豆粒拍到男子的手里。这些动作看上去很自然，一点突兀的感觉也没有。男子把手里的铁铲送给小牧童，同时捂着拳头捂着心口蹲在地上，顺手把黄豆粒揣进怀里的衣服里。

    顺着这条线，陈翊一直跟着到了王城，十余日后，黑冰北方都尉府和西方都尉府联合把赵国的夜衣一网打尽。陈翊和乌支倮又借此方法，写了“起已亡可战”五个字传到了邯郸城里，让乌支倮没有想到的是，马舍旁边的田七是夜衣安插在乌支倮宅院里的夜衣。七日后，做为防守一则的赵国越过两兵的峡谷向秦国发起了突然袭击，大秦战士丢盔弃甲逃到了长平战役之初的高平关。廉颇建议到高平关即可，不能深入再战，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燕赵联军怎么会放弃瓜分大秦的机会，拉了韩国的十万将士进驻到了高平关一带。廉颇气得对李牧大骂：“你这是第二个赵括！”李牧说：“白起已死，王龁匹夫一个，此时不战更待何时？”廉颇气得口吐鲜血，当场没了气息。众将士把廉颇的尸身抬到赵王的面前时，王翦率领二十万精兵突破了百里石长城，把赵燕韩齐四国同盟军死死困在了高平及空仓岭一线。不到十里，同盟军无一而归，消息传到邯郸城，赵王吓得钻到案几下面。赵国的败局已定，韩魏燕齐四国随时准备瓜分赵国。

    乌支倮赶着三千匹战马来到边关，他把牧场里能出栏的骏马全赶到了秦赵的边境。异人巡查完还未完工的乌支县长城，在瓦亭关隘上站了许久，骑着乌支倮的青龙驹带着一队人马到了故关。他不想进入赵国的领地，可在国家利益面前他纵使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他还得硬着头皮带着吕不韦回归赵国。在客栈里，乌支倮对着赵芙蓉道：“这个咱们到邯郸的路就通了，以后这边的马匹营生就是我们的了。”赵芙蓉想不到他们在边关见到了异人跟他们长期做马匹的营生有多大的联系，问道：“倮哥哥这话说得太早了些吧？”乌支倮道：“我敢打赌，公子异人是去向赵国寻求同盟的。”赵芙蓉大半年没有出过门，整日在牛蹄窝陪着采薇进进出出，脸上变得圆润了许多，笑起来清秀的脸上多了些丰腴的神情，她斜着眼撇着嘴说道：“赵人当时那么侮辱他，他不报仇都已经不错了，还怎么肯跟他们同盟。”乌支倮神秘的一笑，说道：“不管你信与不信，北边基本就算是稳定了，以后出入这里便如同无人之地，大胆的来大胆的回，这营生就好做多了。”

    赵芙蓉到了邯郸城里，四个丫头把赵芙蓉围在当中像是多年未见的故友。赵政在宅院的东进寻了间空屋子，把李斯一众学子聚在一起，私自开了讲经阁。乌支倮对赵政说：“你们可以和士子们准备准备了，你们可以回大秦了。”赵政说道：“我们不用多做准备，你看他们个个身袭白袍，骑着马儿在草原上奔腾，到了大秦那就是他们的草原。”乌支倮道：“看来你们早有准备啊？”赵政笑而不语，乌支倮知道赵政是夜衣，可赵政却不知道乌支倮是比他级别更高的夜衣。

    几日后，从燕赵边关传来消息，秦赵联军大败燕军，燕王割十五城给赵国，赵国接管了十五座城池后罢师回朝。赵王为感谢秦公子异人摒弃前嫌，将从秦国购来的万匹骏马如数送回给了秦军。秦军回秦之际绕道去了韩国，趁着韩国空虚将韩灭了国。由此，韩国成了秦国灭掉的另一个诸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