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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 赵计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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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赵国邯郸回到空仓岭大秦军营,乌支倮一进军营就感觉到异样的气氛。营门口的守将不再那么的懒散,笔直的站立着,头戴长冠,身穿长襦外披犀牛皮铠甲,腿扎行滕,足穿浅履,一手按剑,一兵手持长矛,一兵手持长戟。昔日见到守将是未穿铠甲,着的轻装,只有哨楼上的守将持长矛。守将拦到乌支倮,让他在营帐外等候,有一守将跑到军营去通传。不过多,陈翊急匆匆地赶来,平日里长身着长襦的陈翊此时在长襦上披着彩色花边的前胸犀牛甲,腿上包裹着护腿,足穿方口齐头翘尖履,双戴双版长冠,腰系佩剑。他一把拉了乌支倮,轻声说了声:“倮兄弟莫要说话,跟我来便是了。”在大将军帐外,乌支倮看到了几个将军不是穿着长襦披着铠甲,就是穿高领右衽的褶服外披齐边甲,俨然随时出征的阵仗。

    乌支倮从马绺处取下丝帛交到陈翊的手里,陈翊叹息一声,说道:“赵国的夜衣还是比我们的黑冰厉害啊。我们防了化身为相马术士的孙骥,却没有想到赵国的间谍是如何将他们的情报传递到大秦的,又是如何把大秦的情报传到赵国的。”陈翊说着摇着头,他继续说道:“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啊。”乌支倮问道:“军营是出了大事么?”陈翊又是一声的叹息,正要说时,来了十余人将他们两个团团围住,将士们头戴铁头盔,身着整齐的战甲,他们的长矛直对着乌支倮和陈翊,为首是穿着将军的战甲,下令道:“把乌支倮给我抓起来!”没等乌支倮反应过来,四五个士兵从乌支倮的身后拿了绳子将他牢牢的捆住。乌支倮对陈翊喊着:“陈将军,这是为何?”陈翊也难逃厄运,战甲将军将陈翊也一并捆了,押进了一个阴湿无光的地牢里。

    等牢狱里的将士锁了门,乌支倮又问:“陈将军,咱们这是怎么了?”陈翊说道:“还能怎么了,他们现在怀疑我们是赵国的夜衣。”乌支倮不由得反问道:“什么?他们怀疑我们是赵国的夜衣,他们怎么能这么样?”陈翊找了个墙角坐下,地面上的草潮得能捏出水来。陈翊说道:“你或许不知道,在你刚出关不久,也就是第二天,赵国的夜衣派了顶尖的刺客溜进了军营,成功的刺杀的大将军。他们的这个斩首行动快而迅速,虽然我们全力拼杀围住了刺客,可就是我们要捉拿他时,他吞了巨毒自尽了。”乌支倮问道:“他们是怎么得知大将军在空仓岭的?他们的情报又是如何传递的?”陈翊摇着头,说道:“这就是我刚才给你说的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除非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陈翊没有再往下说,他盯着乌支倮,在黑暗里乌支倮看不清陈翊的眼神,可他能感受到陈翊的双眼射出来的利刺。乌支倮道:“他们,包括你,都是在怀疑我,既是赵国的夜衣,又是秦国的黑冰,在你们的眼中我成了双料间谍?”陈翊道:“那又如何?”陈翊兀地站起来,一把握了乌支倮的衣领,说道:“你是与不是?”陈翊武行出身,手里的力道让乌支倮难以呼吸,乌支倮拼了合力将陈翊一脚弹开,骂着:“你神经病啊,我能做双料间谍?”陈翊道:“那你告诉我,赵国的信息是怎么传递的?”乌支倮抱着头,他一声又一声的喊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陈翊道:“你知道大将军被刺客杀了对于我们大秦将士来说是多大的损失么?你知道么?”乌支倮道:“我知道,可我还是想不明白,赵国的信息到底是怎么传递的。命令是如何下达的?通过什么渠道来回输送这些信息?”陈翊道:“我们之前以为孙骥是他们的夜衣,他要把信息传递到大秦去,可是我们盯他那么久,盯得那么紧,他什么也没有传到大秦,跟他见过面的人我们一一做了排查,也是一无所获。可偏偏赵国的夜衣把信息他就传回到了大秦,大秦的信息他能正常的传到赵国,在我们围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去的秦赵边境,他是怎么传递这些信息呢?”陈翊指着乌支倮道:“而你,就是那个唯一来往于秦赵两地的人,不是你还能是谁?”

    陈翊接下来的话惊掉了乌支倮的下巴:“我们还给你编的理由,说什么你是义渠王公将士之后,其实你就是义渠王室的后人,你跟大秦有着灭国之恨,你骗得了我们的信任,看上去是为大秦出力,其实这些都是幌子,你真正的身份,就是赵国的夜衣,你是要让赵国灭了大秦好为你们义渠人报仇。难怪大将军见到你的第一眼说你像位故人,这位故人怕是义渠王吧?”乌支倮觉得陈翊的脑子开始混乱了,可站在陈翊的角度想一想,他除了猜疑他是赵国夜衣有些道理之外,其他的都是陈翊的胡言乱语。乌支倮说道:“你说了那么多,想了那么多,可我的初心不改,我本是图着利去的,我也是不想看到乱世里的庶民流离失所,我才答应了你们做个黑冰,可你们找不出问题也不能胡乱给我扣帽子,我再给你说一次,我不是赵国的夜衣,我更不是双料间谍。”陈翊和乌支倮两人的狭小的地牢里打斗起来,这种打斗自然是乌支倮占不到一点便宜,他虽会些拳脚的功夫,可跟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久经战场的陈翊比起来,他差得更远了。

    乌支倮也不是吃亏的主儿,虽在下风,陈翊在黑暗里中了乌支倮的拳脚。两个人打累了,各自寻了个角落半躺着,喘着牛粗的气。陈翊喘着粗气坐起身,说道:“咱们两个都被捉了进来,在没有查到赵国夜衣传递信息的渠道之前,怕是我们谁也出不去了。不如咱们两个好好把这个事捋一捋。”乌支倮道了声:“行,那就捋捋吧,谁怕谁,捋不清了咱们再打一架,打完了接着捋,我就不信了,我好端端的让你们怀疑成赵国的夜衣了。”

    几次推演下来,结果无非是“乌支倮是夜衣”,乌支倮不肯承认,这无中生有的事他定是不承认,可推演的结果连他自己都推翻不了,乌支倮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着:“不是我,不是我,给你说了不是我!”陈翊说道:“连你自己推演出来的结果都是你自己,你说不是你还能是谁,难道你想耍赖说是赤兔马不成?”乌支倮一拍大腿,叫了一声:“对,是赤兔马!”陈翊笑着说道:“男子汉大丈夫的,你分别是赵国的夜衣,却把这个罪名安到一个畜牲的头上,有你这么为自己开脱的吗?”乌支倮道:“你想想,除了我能往返于赵国以外,剩下的只能是赤兔马了,夜衣定是早对赤兔对于手脚。”他把得赛马会上得到赤兔马的经过说给了陈翊,陈翊听闻后说:“这只是你一个人猜测,可你怎么说明赤兔是赵国的夜衣呢?你这话说给你自己听都不信吧。”乌支倮说道:“只要你们放我出去,我自会给你想办法找到证据。”陈翊笑着说:“是他们,不是我们,我跟你一样被关在这个地牢里,他们才能放你出去。”

    乌支倮大声的喊着:“有人吗?我要见上将军!”

    没有人应他,陈翊劝道:“省省力气吧,别喊了,这是个地牢,隔音很好的,就是我现在把你杀了也不会有人进来的。”乌支倮问道:“那怎么办呢?在这里等死吗?”陈翊说道:“对,等就对了,有你喊他们的工夫,还不如靠在这阴湿的墙上睡一会呢。”

    两人架不打了,吵也不吵了,无聊的黑暗里只有各自守着一个墙角眯着眼睛想各自的心事。地牢里不通风,空气渐渐的变得稀薄,不多时两人进入了梦乡,做着各自奇妙的梦。梦里,乌支倮见到了采薇,采薇抱着他的儿子冲着他憨憨地笑着,他问给孩子起了什么名字,采薇说还没有起呢,等你回来了再起,采薇的旁边是赵芙蓉,她冲着他做着鬼脸,不时的对着采薇怀里的孩子嘟着嘴,又冲他做着鬼脸吐着舌头。他还梦到了他的娘亲香菱,还有一个穿着华丽衣服女人,他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那女人的身边站着一个伟岸的男子,那男子的面容易是看不清楚。他听到了二叔和二娘在喊他的名字,他们的双手伸向他,他们就是他的眼前,可是他伸着的手却怎么也抓不到他们的双手……

    他做着噩梦,陈翊在他的脸上拍打着他。他突然间惊醒,陈翊吃力的说:“别睡了,这里空气太小了,等下有守卫会来送饭,他们会打开门通一会儿风,可千万别说睡了。”几乎在两人快要迷糊的时候,听到远处传来铁门被打开的撞击声,一点微弱的光射进来,随着一个提着食盒的士兵走进来,他把新鲜的空气也带了进来。乌支倮扒着大牢的柱子说道:“将军,你给上面说一声,就是赵国的夜衣想通了,什么都想招,我要给你们把赵国夜衣在秦国的谋划全招了,不过我要当着上将军的面说。”士兵放下食盒,说道:“先吃吧。”说完转身就走,陈翊喊了声:“大哥,铁门别关了,这地牢里没有空气,你关了铁门我们会被闷死的。”士兵只顾着往外走,乌支倮和陈翊的话他似乎没有听到过一般。士兵出入地牢,铁门没有关,看来陈翊的话他是听到的,至于乌支倮的话嘛,或许也是听到的。

    两炷香的时辰之后,乌支倮和陈翊被带到了上将军大帐。这个上将军大帐就是之前白起的大将军营帐,看来陈翊所说是白起已被刺杀这件事是真的。大帐里除了穿着战甲红色披风的王龁,还有一个剑眉四顾的方脸大汉,此将身穿双重长襦外披彩色铠甲,下着长裤,足登方口齐头翘尖履,头戴顶部列双鶡的深紫色鶡冠,看上去级别不比王龁低。大汉声如洪钟,问道:“你就是那个马贩子乌支倮?”乌支倮应了声,大汉说道:“你既然已承认是赵国的夜衣,那么把你们的渠道和你的上下家以及你们的目的除了刺杀大将军以外还有的目的都给我说出来。”

    乌支倮说道:“我其实不是赵国的夜衣,我是大秦的黑冰,赵国的夜衣另有其人,他就是我的坐骑赤兔。”王龁道:“休要胡说,大将军当时要派你去赵国时我极力反对,大将军若是当时听了我的也不至于此,你为了活命,把个罪责强加给了一个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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