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被糖丸抓伤
“雏鸟无毛，一开始肯定不好看，待长大了，羽毛长了出来，就好看了。”顾衍衡点头。
“那倒是，后来长了羽毛就好看了。”云芷点头，想了想说，，“这树上的鸟都不怎么怕我，我上树去玩，它们都是该干嘛干嘛，也不会飞走。”
“那是因为师姐你经常帮忙把掉下来的小鸟放回窝里，所以它们都知道师姐不会伤害它们，肯定就不怕。”侧柏笑眯眯地说。
“哦，那倒是。”云芷点头，“刚开始学飞的小鸟很容易掉下来的，那看到了顺便给它们放回去。”云芷为什么爬树，一开始就是在这树下发现有小鸟，问了黄婆婆，说是树上掉下来的，云芷想到，自己小时候丢过一次，那时候可害怕了，哭得好惨，幸好最后又回到师傅身边，所以小时候的她觉得要帮小鸟回家，也因此学了爬树。只是没想到，爬树这么好玩，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小时候丢过？云芷愣了一下，她小时候丢过吗？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想不起来了？云芷没深究，能丢肯定很小，记不得也正常，反正找回来就好，现在不是好好在药王谷待着嘛。
顾衍衡本想说女子爬树总归不好，如今云芷已经这般大了，以后不该再爬树了，可看到侧柏对云芷表现出来的崇拜，他默默将话咽下。
“师姐～～”柿霜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云芷回头，见着柿霜远远站着，她身旁蹲着糖丸和小蜜饯，一人两宠都防备地盯着顾衍衡，云芷笑着跑上前去抱柿霜，糖丸和小蜜饯立刻就闪开了。
云芷假装生气地瞪着糖丸和小蜜饯，“你们这两个小家伙，气性可真大，都这么久了，还不跟我好！哼，不好就不好！”云芷气呼呼地抱起柿霜，“那我只跟柿霜好！”
糖丸抗议地发出叫声，“喵呜～喵呜～”
云芷不管，她抱起柿霜，走了回来，“柿霜，这位是衍衡哥哥，你还没见过他。衍衡哥哥，这是我师妹，柿霜。”
“嗯，你好。”顾衍衡礼貌地点头，“你应该就是云芷之前经常提起的那个很可爱的小师妹，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柿霜有点害怕顾衍衡，她低眉点头，然后凑近云芷耳边问，“师姐，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云芷看了看顾衍衡，又看了看柿霜，想到自己之前脚踏三条船，只能心虚地回答，“是朋友，朋友关系，就朋友。”
顾衍衡面色一沉，但并没有反驳，只是耐心地解释，“我心悦你师姐，皇上是已经首肯了我和你师姐的婚事，这次我来，是想向你们师傅求娶你师姐，希望得到你们师傅的认可。”
“不要。”柿霜小声嗫嚅，她才不要师姐嫁给这个人，她要师姐跟大师兄成婚，这样师姐就会每天都很开心，师姐很开心，大师兄也很开心，大师兄很开心，师姐更开心了，他们就能越来越开心。而且如果大师兄和师姐成婚了，那么大师兄肯定会回来，师姐就再也不会走了。她才不要师姐嫁给眼前这个人。
顾衍衡耳力很好，柿霜声音再小，他也听清了。只是他犯不着跟一个小女娃计较。
对于段紫葳对他的态度，他已经很清楚了，求娶云芷很难，他也知道。但本来，他求娶云芷也只是为了方便行事，若是不成，只一项这婚事在父皇面前已经过了明路，虽正式的圣旨未下，但也无太大差别。若是云芷想要全须全尾地悔婚，必然需要他的帮助。
婚事不重要，能不能谈条件，才是最重要的。
能成婚最好，药王谷经年累积下来的名声可以为他所用，不能成婚的话，药王谷欠他一个大恩，也是可以派上用场。能得到那个药最好，得不到，拿全族性命换那个药的药方也是可以的。
顾衍衡温和地笑着，没再说话。
糖丸在一旁不停地叫：“喵呜——喵呜——喵呜——”
云芷以为它对自己抱柿霜吃醋了，就放下了柿霜，冲糖丸招手，“你过来！”
糖丸试探着靠近云芷，很快又退后，反反复复，就是不愿意靠近云芷。
云芷这才才觉得不对，“为什么不过来？你是我的糖丸吗？”云芷怀疑糖丸是不是被调包了。
糖丸可怜兮兮地交换，“喵～～喵～～”
云芷听着糖丸的声音，觉得不像被调包，这爱撒娇的劲，也就糖丸有。
“的确奇怪，师姐回来已经很久了，糖丸还不肯跟你亲近吗？”侧柏的长康楼和云芷的长安楼是同墙的两栋楼，里面不能相通，侧柏长大了，也就不怎么往长安楼跑，云芷最近都关在屋子里，侧柏并不清楚云芷和糖丸怎么相处。可眼下见着，这情形跟云芷回谷那天一样。这不对呀，按理说，糖丸最喜欢亲近云芷了，就是发脾气，也不至于这么久了，还在发脾气。而且糖丸这装模作样的叫声，不就是想亲近云芷吗？怎么反倒像是害怕云芷一样？
侧柏刚想说出自己的猜想，就见着云芷朝糖丸扑过去，糖丸身上的毛都立起来了，立刻就跳开了。
众人都震惊地看着，只有小蜜饯默默往旁边走了几步，然后淡定地看着云芷追着糖丸到处跑。
侧柏和柿霜很快就恢复平静的面容，云芷干出追着糖丸到处跑的事情，也很正常，毕竟二师姐一向跳脱，他们都习惯了。
顾衍衡是想不到，云芷居然能这么干，她比刚恢复身体那段时间还要离谱，他真的是想不到，云芷一个好好的女子，能这么做。顾衍衡真的是要惊掉下巴了。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云芷，这和他最开始了解的云芷完全不一样，那时候的云芷虽然礼节差了一点，但还算是个正常的女子，跟眼前这个状若疯癫，毫无教养的野丫头，判若两人。
那么，那时候她是因为人生地不熟，所以比较乖一点，还是因为害怕自己的权势，或者因为有求于自己？
“别跑啊！”云芷追了几圈，停下来，糖丸也停，它冲着云芷娇娇地叫唤，“喵～喵～”
云芷一跑，糖丸也开始跑，一人一宠一圈又一圈地跑。
“抓住它！衍衡哥哥！”云芷见糖丸跑到顾衍衡身边，立刻就喊。
顾衍衡本不想帮她抓，但想到段紫葳对他的冷淡，他还是伸手将糖丸抓住。
“哈哈哈！”云芷乐坏了，“看你还跑！”
眼见云芷靠近，糖丸拼命挣扎，甚至发出了低沉嘶哑的吼叫，“喵呀！喵呀！喵呀！”这叫声像极了一个老男人。
云芷都震惊了，至于吗？要不要这么夸张。
云芷刚想伸手去抱糖丸，糖丸挣扎间狠狠抓了顾衍衡手背一下，顾衍衡吃痛松开了手，糖丸立刻飞出去，云芷也顾不得去管糖丸了，她上前查看顾衍衡都手背，三道长长的血口子，还很深，此时鲜血已经快速渗出，顺着手背滑落。
这变故是谁都没想到的，云芷立刻撕了身上的裙角给顾衍衡绑上，并调整他的手背高度，举高过了心脏，“走，我带你去包扎。”
云芷内疚地看着顾衍衡，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衍衡哥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糖丸平日不这样的。真的，它平日很乖的，从不伤人，它今日这样，怪我，给它逗弄狠了，您别生气。”云芷好怕顾衍衡追求，那样糖丸就死定了。“糖丸是我的宠物，我没管好它，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侧柏和柿霜也不敢说话，俩人都安静地跟着。
云芷带着顾衍衡去了药房，药房在长康楼的左侧，也是一栋二层楼高的房子，房子上的牌匾写着，“无一楼”。云芷拉着顾衍衡进了药房，侧柏则快速端了一盘药给云芷。
云芷用药酒给顾衍衡的伤口消毒，又细细撒了药粉上去，然后拿纱布包扎好。云芷动作很熟练，顾衍衡没有感觉的什么痛感就已经被包扎好了。顾衍衡看着自己包扎的右手，笑了笑说，“不包扎不可以吗？就只上药？”
云芷摇头，“不可以哦，你这伤口可不能碰水，包着比较好，防止感染，保护起来，好得快。”说到行医，云芷这个人的状态又不一样了，她沉稳，又认真，看起来真的很可靠。
顾衍衡抬了抬手，只是这样他穿衣吃饭似乎有点小麻烦。
云芷立刻会意，她指着侧柏说，“侧柏可以帮你，他很有经验。”
顾衍衡本想提出让听剑进谷，但他瞥见柿霜用防备的眼神看他，便只好点头同意，“那麻烦侧柏了。”
“应该的，不用客气。”侧柏摆手，顾衍衡怎么说都是皇子，又在药王谷受了伤，他肯定会负责到底的。
“糖丸……”云芷想说可不可以不追究糖丸，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云芷此时对顾衍衡心虚得很。原来在京城，她只是怀疑自己对顾衍衡不像心悦，谁知回了药王谷发现自己脚踏多条船，如今糖丸还把他抓伤了。她真的觉得很对不起顾衍衡。
顾衍衡大概知道云芷想说什么，他大方地表示，“没事，一只宠物而已，我不会计较的。”一只畜生而已，若是能因此让侧柏他们对自己的印象好一点，接纳高一点，何乐而不为。
“谢谢衍衡哥哥。”云芷安心了。
果然，侧柏和柿霜的面色好了许多，尤其是柿霜，不再用排斥的眼神看顾衍衡了。
顾衍衡笑着说，“对了，云芷，我带了一些薄礼在谷口，不如你去看看，有一些是我给侧柏他们准备的，你帮我看看，合适否？”顾衍衡适时地开口，将他的诚意展示出来。
云芷一行人去了谷口一看，这也不是一点薄礼，满满的六大车，一车上面有六箱，大小不一的箱子，侧柏和柿霜等人都看呆了。
云芷也被顾衍衡都手笔震惊到了，“不是，你准备这么多呀？我还以为就一车呢……”
“这只是见面礼，等师傅答应了我的求娶，我就正式把聘礼送进来。”顾衍衡淡定地开口，“聘礼我有好好准备，很用心的。”
云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随口问，“你是准备好了吗？”
“嗯，暂放在百草村。”顾衍衡羞赧一笑，“我怕师傅觉得我礼节不周，便想着慢慢来。”
“慢……慢……来……”云芷复读着顾衍衡的话，他这行为也不像是慢慢来。
“嗯，”顾衍走到其中一车箱子处，打开来最上层的箱子，“这是我给师傅的，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你说师傅喜欢药材，我就准备了一些。”
云芷靠近一看，随手拆了几包，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的确不是什么珍稀的药材，但都是市面上顶贵的药材。虽然药王谷也有，但是能搜罗这么多，顾衍衡是真的用心了。
“这些都是药材吗？”云芷颤颤巍巍地指着顾衍衡身边的箱子。
“还有那两车也是。”顾衍衡指着另外两车箱子，“这三车都是药材。我也不懂什么药材好，就把京城里最少最贵的都买了，我想这样总不会出错了。”
云芷忍不住想夸顾衍衡聪明，但她不敢收……想到盛余涯和陵游大师兄，云芷总觉得这些药材会变成巨石压扁她。
“这些药材都很难得呀，师姐。”侧柏忍不住肯定顾衍衡，这些药材不全是京城买齐的，看着上面药材的打包方式不同，应该是从不同地方收集来的，顾衍衡对云芷师姐是用心了的。
“这些是一些京城时兴的玩意，云芷，你过来看看。”顾衍衡打开了其他三车最顶端的箱子，有一些小孩子的玩具，也有一些布料，还有一些首饰。
云芷觉得这礼太重，她不能收。
“衍衡哥哥，这些礼太重了，不然让他们一人挑一件就好了。”云芷心虚得不行，她总觉得这些打开的箱子随时会变成吃人的怪兽，将她吞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