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为什么喜欢?
云芷在慈宁宫住了几个月,她活泼开朗,同慈宁宫里的大大小小都玩成一片。太后娘娘疼她,偏宠她,所有人都愿意给太后娘娘面子,不管心里是什么想法,面上都愿意敬着她。
云芷在慈宁宫里的都日子不要太幸福了。
所以云芷其实很喜欢在慈宁宫里待着,在那里她自由自在的,很是恣意。太后娘娘疼她,也愿意为她遣人去太医院借些医书来看,云芷的小日子过得如鱼得水。
今日太后娘娘遣人来接自己,云芷一想到太后娘娘那慈爱的面容,慈宁宫和善的大家,精致好吃的点心,她的心就忍不住开始欢呼雀跃。
尤其是不用再对着顾衍衡那张脸了。云芷窃喜着,表情却是一滞,这下意识的反应让她整个人都呆愣住了,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
云芷觉得很奇怪,明明自己都要同顾衍衡成婚了,为何她对顾衍衡会有这样的想法?似乎自己很排斥他?可为什么“衍衡哥哥”这个称呼却喊得那样习惯且自然。
云芷真的觉得很可疑。以她对自己的了解,若非自己很爱顾衍衡,断断不可能会答应同他成婚,可若是自己很喜欢他,她定然是想时时刻刻粘着他,同他亲近的,断不可能因为会见不到他而感觉松了一口气。这是很矛盾的。
云芷沉下心来,给自己诊脉,她直觉自己的身体是有问题的,难道是中毒了?可云芷反复搭脉,并无不妥,她的身体只有先前受了伤的痕迹,并无任何中毒的迹象。
云芷的直觉告诉她,京城很危险,她该离开。可潜意识里又有一个感觉,似乎她在京城还有一件极重要的事情未办,这件事的重要程度超过她的姓名。不仅如此,云芷的脑海里还不停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云芷,你很爱顾衍衡,你要嫁给他。
这三种截然不同的声音让云芷一时间进退两难。
也许,她该回药王谷一趟了。
随着马车在慈宁宫前停下,元公公掀开了车帘,云芷蹦跶着跳下马车,元公公慈爱地看着云芷蹦跳,他觉得云芷小姐这样很好,活力满满的,连带着太后娘娘也跟着有活力起来。自从云芷小姐来了慈宁宫,太后娘娘脸上的笑容多了,人也变得精神多了。
云芷一路小跑着往内殿跑,见着太后娘娘正坐在上位,同荣嬷嬷不知在弄什么,云芷直接扑过去抱住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云芷来啦~~”云芷撒娇着问,“太后娘娘想云芷了吗?”
“你这小皮猴,哀家若不想你,又怎么会遣人去接你进宫。”太后娘娘轻轻拍着云芷的手背,笑着示意云芷看桌面。
荣嬷嬷笑着说,“云芷小姐,您看看,太后娘娘这是准备亲自下厨给您做好吃的酥酪,您说,太后娘娘可否想您了?”
“哇!”云芷这才注意到原来太后娘娘同荣嬷嬷是在挑拣葡萄干和杏仁。“太后娘娘,您真好,云芷真的是太爱您了。”云芷抱着太后娘娘,拿额头不停蹭她,像只撒娇的小猫咪,逗得太后娘娘不忍住开怀大笑。
“瞧瞧,瞧瞧,我就说这小皮猴是个贪嘴的主,一看到有好吃的,铁定要在我这蹭个不停。”太后娘娘笑得合不拢嘴。
云芷也不否认,一脸得意地说,“可不是嘛,我在药王谷内,那可是最嘴馋的了,我们黄婆婆都说我是药王谷里最大的一只贪嘴耗子。”
云芷这话一出,逗得慈宁宫内一片笑声。
翠夏给云芷上了一杯花茶,笑着说,“也就只有云芷小姐在的时候,我们太后娘娘笑得最开心。”
太后娘娘笑着点头,牵着云芷的手往小厨房去,“走,哀家的大馋嘴耗子,你这要吃好吃的,可不得做活,来,给哀家烧火去。”
“好嘞,大馋嘴耗子领命,”云芷笑呵呵地跟着太后娘娘去往小厨房。
一老一少在小厨房内忙活,太后娘娘难得下厨,又正是高兴,担心云芷不够吃,一锅做了许多。
等到太后娘娘同云芷回到正店,便见着皇帝正坐着喝茶。
皇帝见太后娘娘回来,便起身行礼,“儿臣见过母后,母后千岁。”
云芷赶紧跪下磕头,“民女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不悦地瞪了一眼皇帝,“瞧瞧你,过来讨吃的,就好好等着,又故意吓她作甚!”
皇帝笑呵呵地安慰太后,“儿臣也没吓她,就是听衡儿说,她近来规矩学得不错,顺便看一看。”
“哀家这是慈宁宫,可不是你的太极殿,你要检验规矩,传到你的殿中,慢慢考较,在哀家这慈宁宫里,哀家不准!”太后说着就把云芷拉到自己身边坐着。
云芷不敢坐下去,这不是跟皇帝平起平坐了,顾衍衡要是知道还不得罚她抄书!要死了!她本来写字丑,在药王谷就天天被师傅抓着抄医书练字,真是苦不堪言!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又碰上个顾衍衡,经常抓她抄规矩,名曰:“练字练规矩,一举两得。”真不要脸!更可怕的是,她还不能躲懒,顾衍衡那厮派四月在旁边盯着她,她只要一休息,四月就开始喋喋不休,“云芷小姐又停笔不写了,要记上一次。”云芷再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怎么就看得上顾衍衡那厮?他有什么好的呀?虽然长得是真的貌比潘安,但是那性格可不讨喜,一板一眼,又爱说教,天天满嘴的破规矩。
太后娘娘见云芷蹲着,屁股不敢坐下,便又瞪了一眼皇帝,“你瞧瞧,你给我云芷吓成啥样了!她这还没嫁进你顾家呢!她可是哀家的救命恩人,是哀家疼宠的宝贝,哀家的开心果,你再吓唬她试试!”
“是儿臣不对,是儿臣的错。”皇帝连连告饶,“云芷呀,你快坐下吧,这慈宁宫是你的太后娘娘说了算。”
“谢陛下。”云芷恭敬地道谢,尴尬地坐下。
皇帝笑呵呵地哄太后娘娘,“其实儿臣也不是想吓她,她同衡儿的婚事也快提上日程了,今日儿臣过来,也是想同您商量看看,钦天监给的几个日子,哪个更好……”
“嗯,”太后点点头,伸手接过皇帝递来的帖子,却没打开,而是交给了荣嬷嬷,“你先收着,回头再给我看看。”
皇帝见状,便知太后是想同云芷再商量看看,便也不再提这茬,而是专心讨要酥酪吃。
慈宁宫内霎时便安静起来……
太后娘娘盯着皇帝将酥酪吃完,刚想催他离开,不想皇帝又开口了,“儿臣知道您喜欢云芷,疼爱她,但是她终究是要当王妃的人,若是她还如市井野丫头那般的做派,到时候丢的可是衡儿的脸,您也不想到时候她撑不起睿亲王府吧……”
太后娘娘一记眼神飞过去,皇帝立刻就闭了嘴。
“本来哀家就没觉得云芷嫁给衍衡好,若不是他们二人心意相同,衍衡又那样大庭广众求娶云芷,偏你又点了头,哀家是断不会同意的。”太后娘娘一想起 顾衍衡都没事先同自己打招呼,心里就隐隐不快。忍不住腹诽,“果真跟他那个没脑子的娘差不多……”她可从没觉得她的一众孙儿们有那个是好的良配,大皇子,常亲王顾衍稷是皇帝与皇后的嫡长子,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与云芷不相配。二皇子,昊亲王顾衍礼性格直率,又在边疆多年,也不是个守规矩的人,本来若是他同云芷一道,倒是不错,只是他的母亲是皇贵妃。皇贵妃的母家是镇国大将军,她怎么可能看得上云芷这样出身的女子,这也是不成。四皇子,贤亲王顾衍祐,皇帝和皇后的嫡次子,生性风流,正妃未娶,府内通房倒是不少,外头的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百花楼的嫣儿姑娘就是他的红颜知己。太后娘娘郁闷地叹了口气,同是皇后的嫡子,常亲王和贤亲王这封号就该调换下。也亏得顾衍祐那孩子还知道低调,不敢明面上来,不然,怕是参他的折子都可以压扁他了。六皇子,顾衍舟是淑妃的孩子,这孩子什么都好。只可惜还未及冠,年龄太小,也不相配。
太后娘娘无奈地想,其实这皇宫哪有什么好的归宿,皇家人多有桎梏,倒不如找一个普通小老百姓,给她多多的嫁妆,保她衣食无忧,自由自在的,不比嫁入皇家的强吗!
“最是难得有情人,他们俩心意相通,儿臣这做长辈的,自然是愿意成全的。”皇帝笑呵呵地哄着太后娘娘,“而且您如此疼爱云芷,若是她嫁给衡儿,这不是可以随时入宫来陪您解闷,总比嫁得远远的,几年难得见一面强。”
这倒也是,太后娘娘想起自己的女儿,这都有七年没见了,也不知道自己死前还能见她几回。想到这,太后娘娘也不再说这个了,只装着一脸嫌弃地赶皇帝,“得了,得了,你奏折看完没?吃完了赶紧走,没的在这影响我们慈宁宫上下的欢乐。”
“好好好,儿臣这就走,儿臣这就走。”皇帝笑呵呵地起身,走之前不忘拍个马屁,“要说这酥酪,儿臣也就在这慈宁宫吃得是天下一绝。”
太后笑着吩咐荣嬷嬷,“去,给皇帝带一碗走,我只听说生病会传染,怎么馋嘴也能传染。”
皇帝笑呵呵地谢恩,又开起了玩笑,“儿臣这要馋嘴,也没人惯着,也就云芷进宫,才能来打个秋风。”
“瞧你越说越没样子,就你这,还好意思来检查我们 云芷的规矩,快走快走,不稀罕你了!”太后娘娘笑呵呵地赶人。
皇帝又得了一碗酥酪,心满意足地离开。
待皇帝走远,云芷才放心地、大口地吃起酥酪来。
太后笑着伸手刮了刮云芷的鼻头,“馋嘴大耗子,哀家给你把人赶走了,你现下可自在了?”
云芷乖巧地点头,嘴也不擦,直接就扑过去亲太后娘娘,“吧唧”几声,给太后娘娘都亲迷糊了。
翠夏见状,赶紧上前扶住太后娘娘,贴心地给太后娘娘送上帕子。
“这小泼猴。”太后娘娘嗔怪地捏了捏 云芷的小圆脸,“你这长不大的样子,怎么好这么早嫁人。”
云芷其实不想嫁人,也许该说,她不想嫁给顾衍衡。但听着先前太后娘娘同皇帝陛下的对话,似乎这婚事是她也愿意的,不然他们不至于会说出她和顾衍衡二人心意相通这样的话来。只是云芷对之前她如何与顾衍衡心意相通的记忆毫无印象,根本想不起来为何自己会中意顾衍衡。
难不成他英雄救美?不对,自己也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帮自己一次两次就心动的人。难道是自己被美色所迷惑?毕竟顾衍衡真的是长得很好看,算是她记忆里长得最好看的男子。可不对,若是因为长得好看,应该是第一眼见他就心动,而不是后来才心动。难不成顾衍衡有什么过人之处,让自己折服了?可就目前来看,顾衍衡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他武功也只是还可以,没到让自己折服的程度。
思来想去,云芷也找不到自己会喜欢顾衍衡的地方,她旁敲侧击地问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您可记得我有没有在您面前夸过衍衡哥哥?”
“嗯?”太后娘娘不解地看着云芷,“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因为拟定婚期的日子钦天监递上来了,你就荒了?”
云芷不知该如何解释,便只能顺着太后娘娘的话点头,“是呀,突然间就说要选日子了,有点不安。”
“傻孩子,”太后笑着拥云芷入怀,“你怎么没夸过衍衡那孩子,你说他知书达礼,待人接物温和有度,你还说他字写得漂亮,你还夸他长得好看,若是以后生下孩子,定然会很漂亮。”
“还有吗?”云芷听着太后娘娘转述的几句话,她自己听着怎么那么像是客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