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温泉小事（二）
“强奸？”他不怒反笑，“你那时候看着，不是挺自愿的么？”他靠近我耳边，“你那叫声在我耳边不断回响，回响……”
我当即捂着耳朵，表示不想听。
他拉开我的手，让我听他说话：“莉莉安，你适合做个贤妻。”还玩起了我的头发，绕着手指圈着圈圈，低低喃语，“莉莉安，你是个合格的人妻……”
怪不得他喜欢别人的情妇。
他似乎有什么特殊癖好？
“我可不想再成为谁的妻子。”我说。
他抱着我的腰，“是吗？不想做妻子那就做个情妇，到时候我要是结婚，我回头再包养你，做我的情妇，如何？”
真喜欢情妇。我暗暗骂了句变态。
“太高攀了，我何德何能让中校你惦记那么久？结婚了还不忘养着我。”我附和他的话语，“我怕你到时候你的妻子，过来抓我出去扒光了游街示众，民众的口水都吐我身上，骂我淫娃荡妇，勾引有夫之妇，人人都能唾弃我。”
“有我在，她敢对你怎样？”
我推开他，微微嗔道：“不跟你聊，十足的变态。”
他轻笑着，这一次没有在意我言语上对他的冒犯，不过说跟我在一起的事也不了了之。他不提，我也不会提。
又是逗弄我、一时兴起的话罢了。
从温泉出来，我们并没有很快回房间歇息。
德特里希大晚上精力充沛，纵身跃入我们住的那所房子楼下的大泳池里，像条鱼一样灵活地游动着。泳姿矫健而优雅。我坐在岸边的躺椅上，这儿靠山边，晚上吹来的风微凉，很宜人。有服务员上前给我倒了杯果汁。
直到现在我才摸透了德特里希此行的目的——他真的只是单纯来游玩顺带捎上我的。
他游完一圈，来到我面前，从水里探出头，甩了甩湿润的头发，朝我伸出手：“下来。”
我吸了一口果汁，摇着头说：“我是旱鸭子，不会游……”
“别老说不会，我会教你。下来。”
我看了看四周，确定没其他人来往。
“那好吧……”我妥协了，解开浴袍，他很是小心地把我拉进水里。我贴着他的胸膛。
我的身高不高，也不算很矮，双脚勉强能触及到泳池的地面，但水中的悬浮感让我有些忐忑不安：“怎……怎么游？”我抓紧了德特里希的手臂，生怕不小心松开了我会不受控地飘到另一边去。
“来这边。”德特里希牵起我的手，带着我去水比较浅的一处地方。
他让我放松身体，在水中漂浮，他的左手在水中托举着我的腹部，他的右手被我抓在手中，我的身体在水里打横漂浮着。
我的双腿只需上下摆动。他是这么教我的。然后，他让我在水中憋气，差不多时再从水中抬起脑袋换气。
“我托着你。”他似乎让我安心。
他的手是我的安全感来源。憋气和换气也没有什么难的，我感觉我学会了。之后，他移开了右手，不让我再抓着了，不过仍托着我的腰。他吩咐我用双手把水往外拨开。
“找到平衡点了没有？”德特里希说，像极了一个老师教导学生的口吻，“感受水的阻力，感受你在水中漂浮，记住了，别在水里用鼻子吸气，憋不住就抬头。”
我说我学会了，他说他放开手让我自己游。
我犹疑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决定突破一下自己，点点头：“你放开我吧，我自己来试试。”
他低头看着我：“勇气可嘉。”
然后，他就放手了。我早有准备。
手往前划动，双腿也有节奏地摆动着，身体在水中能够不急不躁地悬浮着，还算平稳，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晃动。只是需要换气的时候，问题就来了。我呛了一口水，打乱了我的节奏，动作不再协调。
我的四肢开始胡乱地挣扎起来，一时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找不到平衡点，身体也在下沉，更令我恐慌的是，我的脚不能踩地了。
周身都被水包围着，慢慢地向我聚拢，像是要把我窒息而死。
一阵扑腾的水声。
一只大手用力地揽过我的腰，把我拉离让我窒息的水域。
“我喝一口水的时间你游去深水区？你蠢吗？”
头发贴着我的眼睛，把视线挡住了，我拨开，心里仍在恐慌：“我又不知道，你也没告诉我……”
“现在告诉你了。”德特里希说，“别游去那边，在这游。”
然后，他教我仰泳。
我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放松身体，在水中平直仰卧，上下踢腿。德特里希说我是个初学者，手不用划动了，腿动就行。其实我知道他也不是想让我真的学会了，只是想让我尝试一下，玩一玩。
还是开心的，为能学会点什么。
水有时候会没过我的耳朵，在里边嗡嗡的，德特里希还会特意放开手，等到我反应过来快要整个人沉下去时再托回我，然后我的头发就会黏着我整张脸。
每每这样他都会发出大笑。
我气急，抓住一个机会在水中站立了，一拳往他胸膛捶过去。
他笑得更大声了，连胸腔都震上一震。
我不理他了，爬上阶梯去把我的果汁喝完。
他游了过来，在水中望着我说：“生气了？”
我说没有。
“哦，没有就好。”然后，悠哉悠哉地平卧在水面上，仰泳着。像是在向我炫耀：看，我的泳姿比你这个旱鸭子好看多了。
我猜，他心里此时一定是这么想的。
“晚上好，埃尔温。”把浴袍穿回身上时，我听到一道熟悉的女声。
正从泳池阶梯走上来的德特里希身体明显僵了僵。
我回头。
是贝拉，一身泳衣打扮，身材火辣非常，胸脯浑圆，屁股挺翘，卷曲的发尾湿漉漉的。
德特里希没跟她打招呼。走到了我身边，夺过我手里没喝完的果汁，啜了一口，“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不能来吗？”贝拉满脸笑意的对他说，“这里也曾是我们回忆最多的地方。你忘了吗？在这个泳池里，在这里的房间……”
“噢，那是属于过去了。”德特里希毫不在乎道，“人都要往前看的。”
这时贝拉的眼神看向了我：“埃尔温，还真是这个女仆吗？我果然没有猜错，啧，你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低下了？”
“我的品味一直不怎么样。”德特里希把贝拉噎得无话可说。
“这儿绑起来。”德特里希将我腰间的浴袍腰带亲自绑了个结，然后把我衣摆拂了拂，盖住了我的腿，“我说了，不能让别人看见你的腿。”
我把腿缩了缩。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贝拉肯定听见了。
我看了眼贝拉。她的神情很晦暗。
一个男人过来了，喊着贝拉的名字。
贝拉回应了他一声，重新浮现了笑容，然后对我们说——准确来说只是对德特里希说的：“抱歉啦两位，我先走了，弗朗茨在催促我了。”
德特里希沉默不语，我更不会有回应。贝拉小跑去了那个叫弗朗茨的男人的身边，笑容灿烂地扑进他怀中。
我侧过头来，德特里希也在看着贝拉与弗朗茨离去的方向，眼神幽深，犹如一池深不见底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