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原来她是这样死的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八月二十号早上，鲁建国带着三大队其他队员在龙城火车站出站口迎接四人归来。张志龙对着李涛说：“你们先把潘立昊带回去，我和局长有话要说。”说完又面向鲁建国：“局长，这回汪队他们真的帮了大忙了，不然两天的时间根本不够。”“还别说，他们那么忙，还是把一些先进设备拿来借我们办案，看来我又得给上面打报告了，他们岭南的一些先进勘查设备咱们也得有。不然有些疑难案件，光凭你们人力和肉眼，累死都不见得有结果，这科技呀，就是第一生产力！怎么样，在岭南感觉怎么样？”“休息得还不错，就是在火车上轮流看着这小子，都有点累。”鲁建国压低了声音：“你小子没犯傻吧？”“没有！哥几个都看着呢，就是我故意带着哥几个逗咳嗽，逗潘立昊那小子。那小子态度有些松动，后来配合着吃了几口盒饭就没吭声了，我们也没怎么着他。陈颖要看到汪队给咱们准备好的东西，会交代我的。”“潘立昊那大个头，看着确实有点混不吝的，你要觉得拿不下，我来帮你。”张志龙就坡下驴：“成！我也确实累了，陈颖帮我准备好证据的顺序，我就给您打下手，陈颖虽然身体不错，但是针对这样的罪犯，震慑力显然不够。”“你小子，人家都快成你媳妇了，还说她坏话，不怕我把你卖了？”鲁建国也犯起了坏。“没有！我只是觉得您是老同志，经验丰富，又和我父亲一样是越战老兵出身，面对这样的罪犯，气场足够了。陈颖嘛，毕竟是女孩子，骨子里还是隐藏不住的温柔，不适合面对这样穷凶极恶之徒。”“你又瞎说，上个月崔盛不是她审下来的？”“那是崔盛和冯春艳同床共枕太久，陈颖那么打扮，是会让崔盛有应激反应的。汪队给我的资料我都看了，潘立昊和陈玲显然不是那样的关系，只是一方是肉体关系，一方一厢情愿而已。这样的情况是不适用那样的方法来审的。我们几个在火车上逗咳嗽，就是为了测试潘立昊的反应，看他的态度。请您出面审他，就是为了加把火，让他彻底伏法认罪。”“不错！有进步，不过你记住，不管对面多么凶残，除了正气，还更需要智慧。”“明白！”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张志龙问陈雪：“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还用龙哥你操心？昨天我听说你们要回来，我就让高翔把实验的电脑动画准备好了，待会儿连同我姐的，一起给你送过去。龙哥，你都回来了，还不和我姐打招呼？你不想她吗？”“嗨！我都一心忙着工作，哪有心思天天想她呀？再说了，对待工作，你姐对你我要求都是出了名的严格，谁敢在她面前懈怠，那不是找不自在吗？我这就去找她，她还得帮我准备审讯材料，她的心比我细，少不了要她帮忙。”
陈颖见到张志龙敲着自己的办公室门，主动开了门，温柔地问候道：“你回来了，感觉怎么样？”“有你关心，比什么都管用，只是免不了又要给你添点小麻烦。人家汪队帮了咱们那么大忙，我也没好意思让人家帮着审。虽然嫌疑人态度有所松动，但是嘴依旧很硬，你做法医的，心理刻画能力总是要比我强点吧？所有证据都在这，我就是想请你刻画一下嫌疑人的心理，怎么审合适。侦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案子的受害者和嫌疑人的行为都非常荒唐，实在是无法理解。”“行~待会儿我专门打张表，给你列好顺序提示，你不就是想明白合适的列证顺序，想一步一步击溃嫌疑人的心理防线吗？这活，不难，你去等着吧，在你开始审讯前送到。”“亲爱的女神，谢了！”“真贫~”
李涛抱着证物箱来到审讯室，把证物交到张志龙手上。他指着一张清单对张志龙使了个眼神就出去了。鲁建国看了清单也和张志龙对了个眼神，然后拍了拍张志龙肩膀就和张志龙一起在审讯桌前坐下了。“潘立昊，你看看这张照片，这些五颜六色的丝袜和内衣你认识吗？”潘立昊抬了抬头后又低沉不语。“咋啦？做了不承认是吗？经过检验，这些在陈玲家衣柜里找出来的丝袜和内衣，除了陈玲的dna外，上面全是你的唾液和精液。你和陈玲做了什么还用我往下说吗？”说完，张志龙看了看旁边的鲁建国，看到鲁建国不易察觉的微笑后，又拿出了两张表：“这是陈玲的汇丰银行账户和你的交通银行账户的资金流水状况，每个月陈玲给你十到二十万不等的钱，你可别告诉我你和她的关系只是一夜情。”潘立昊双手捂脸，死死握住自己脸上的肌肉，表情痛苦。张志龙又趁热打铁地拿出了决定性的证据，“这是你家剁排骨的刀，上面全是陈玲的血迹；这张照片上的身体组织和骨骼碎片经检验全是陈玲的；还有这张照片上的苍蝇蛹壳经鉴定是只有在南方地区才会出现的瘦叶带绿蝇，这些在你的汽车上搜集到的瘦叶带绿蝇里全是陈玲的血；还有这份笔录，金山的汪警官第一次问你的时候，你说你从来没有来过龙城，那么只在南方出现的瘦叶带绿蝇是怎么到北方的龙城来的，而且上面全是陈玲的血？”张志龙见潘立昊依旧咬牙切齿，沉默不语，又拿出了其他证据：“这是在陈玲的法拉利-恩佐跑车里发现的带有毛囊的陈玲的头发还有你的有毛囊的短头发；还有这里有三段录像，一段是八月二号晚上金山北出城卡口的，另外是八月三号和四号龙城的南出城卡口的监控视频，你可别告诉我是有人偷开了你的车跑到龙城来抛弃陈玲尸体的。”
潘立昊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终于开了口：“我做了那么精心的安排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发现了。你们是怎么发现我到环山公路去抛尸的？”鲁建国忽然带着嘲讽的口气说道：“潘立昊，你白长这么结实的身体了？脑子里怎么一点科学意识都没有呢？你不知道昆虫的分布是有地理分界的吗？你不知道我们为了查找你的抛尸轨迹连夜做实地勘查吧？你和陈玲在法拉利跑车和别墅里干的事情你真以为我们什么都查不出来？你在杀人后给李武忠发了匿名邮件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你可真是幼稚到可笑啊！”张志龙又点了一把火：“潘立昊，你也看见了，从金山到龙城，一路上吃喝我们都没亏待你，你难道真准备把你所谓的秘密带到坟墓里去？”“你怎么就肯定我一定会被判死刑？”“你杀人动机卑劣，手段残忍，你觉得有多大概率法院会判你死缓？我去问陈玲父亲的时候，他虽然嘴上没说，但他看到自己女儿被碎尸的惨状时，那种咬牙切齿的样子，你觉得别人会在乎你能拿得出来的赔偿款？”说完，鲁建国愤怒地捶了下桌子：“潘立昊！还不说？”
“今年过年后，我和孩子他妈办理了离婚手续。因为自从在健身房认识陈玲后，我实在是忘不了她。”“你是忘不了陈玲丰满迷人的身体吧？”“也是。就是去年夏天，我和陈玲在我工作的健身房认识了。她在前台办理会员卡的时候指着我的照片说，要我做她的私人教练。因为无论是在体育学院还是在我工作过的健身房，我的身体永远是周围人里面最好的，所以我早就习惯了女孩子对我抛媚眼。可是这个陈玲每次来上我课的时候，总是喷着一种我叫不出来名字的香水，还时不时的撩着衣服，露出自己的胸部和臀部。时间一长我就坚持不住了，直到过年前的有一天，我就答应了她的邀请，去到了她的别墅。”潘立昊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她让我在楼下等着，她去楼上换衣服。当她穿着三点式和情趣丝袜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立刻就觉得脑子上了头，一把把她捧了起来，飞快地上了楼，然后把她摔在了床上，开始了肮脏的勾当。后来完事后，她当着我的面把丝袜和内衣挂在了衣柜里，还用眼神挑逗我说，下次她会继续等我。”“后来呢？”“过年时，她还没忘了勾引我，结果电话和短信全让孩子他妈看见了，后来孩子他外公就带人逼着我签了离婚协议，除了我自己名下的房子和越野车，一分钱都没给我留下。过了年，我把离婚的消息告诉了陈玲，她说只要我把身体继续给她爽，她会养着我。一开始我还没信，直到今年年后我俩第一次偷情后，我自己偷办的交通银行卡上多了十万块，我才信了，我自然就又被她俘虏了。”“后来你们是怎么翻脸的？”“那是六月份刚过，她说她的现金有点周转不开，想要我把之前她给我的钱先借给她周转。我当时真是精虫上头了，想都没想，没留字据，就把钱给她了。直到后来她一个月没来找我，也没去我在的健身房，我就起了疑心，然后我就去她的餐馆找她，结果我就发现她搂着一个更年轻的男人上了她的法拉利-恩佐。因为我手头有点紧就催她还钱，没想到她翻脸不认账，还说她人都让我上了，还想惦记她的钱。直到八月一号晚上，我强压着怒火，假意要和她交欢，就骗她说我要和她在恩佐里干一次，她就把时间约在了二号下午午饭后。到了约定的时间，我让她把恩佐停在了自己的车库里，然后迫不及待地把她按在后座上。把车门关上后，我就问她钱给不给我，她反而威胁我说，如果我再找她要钱，她就要威胁我说要告我强奸。我一气之下就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很快她就咽气了。冷静下来后，我决定用我自己的越野车抛尸，因为她的法拉利，保时捷和奔驰在路上太扎眼了，我怕被发现于是就把自己的越野车倒着退到了车库门口，然后把她衣服脱光之后，把尸体搬到我自己的车上。因为她个头小，在我后备箱里藏得住。在我家里分完尸后，我就把尸块装在了我自己的旅行箱里。”“那你是怎么想到龙城来抛尸的？”“因为金山太小了，到处都是我和他的熟人，我怕暴露得太快，于是我就查了那几天全国各地的天气预报，就发现龙城正好三号要下雨，所以就立刻开往了龙城，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你把抛尸用的箱子扔哪里了？”“我嫌箱子碍事，来的路上路过河城的时候扔到黄河里了。”
环山公路上，指认完现场的潘立昊忍不住又问了一遍：“警官，这个环山公路够隐蔽的，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呢？”张志龙铿锵有力地回答道：“环山公路下面就是龙泉山森林公墓，是我父母和我女朋友的亲人下葬的地方。八月七号是我和她恋爱的第一天，因为我和她同事多年，那天我哭拜我父母的时候，是她让我感受到了人性和爱的力量，我就答应了她的求爱。她和我恋爱的时候都没忘记自己是个法医，于是我们就发现了那群苍蝇，发现了你的罪恶勾当。而你眼里除了性交和钱，根本没有人性的概念，所以我相信你的结局除了死刑，没有第二个结果。”潘立昊长叹了一口气，绝望地抬起了头，这时的阳光，在他眼里显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