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春又发案

    二零一一年春节刚刚过去一个月，张志龙依旧繁忙如初。在春节期间没有案件的日子，三大队全体却仍然要为全年的网上追逃行动做着各种相应的工作。由于七一三抛尸系列案件主犯王旭依旧没有到案，张志龙没忘记和童文的联络以及关注各个兄弟单位所发上来的协查通报。自网上追逃行动开展以来一个多月，每天几乎做着同样事情的张志龙终于在三月九号这一天即将要吃中午饭的时候，停下了自己手上重复已久的工作，去了市局的法医门诊。

    看见自己心上人耐心地向前来就诊的受伤群众解释，张志龙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张志龙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陈雪从背后拍了他的肩膀：“龙哥，终于有时间看我姐了？”“重复的工作做久了，我也想出来透口气啊~”“也是，三队两个多月没接到新案子也确实罕见。”“当警察就是这样的，没案件的时候闲得难受，有案件的时候两个月都别想停下来，睡觉的时间都得挤出来。”“龙哥，你最近基本训练怎么样？”“别说，还真舒服。每天办公室的事情忙完后，去训练馆里练练，舒服多了。”“你最近可得珍惜还能够自由训练的时间了。”“怎么了？”“我听高翔说，他有个同学在咱们市下面的派出所工作，有个盗窃案快一个月了还没结果，现场勘查都做的很仔细了，却连贼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受害者工作资料丢了，每天都在催他们派出所赶紧破案。他们所也急了，正准备往咱们市局上报呢。”“那你先去找高翔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别到时候事情到咱们手上的时候咱们也抓瞎。我还要找你姐说会儿话，你先去。”

    张志龙终于如愿和陈颖坐到了食堂里共进午餐。还没开口吃饭，陈颖就先问道：“你急着找我干嘛？”“我就是重复的工作做久了，想出来透透气。”“也是，每天给到访群众做伤情鉴定比做尸检还累呢，有时候还得耐着性子给劝架。我这还算好的，我这一看嘛，一个还算温柔漂亮的女同志，男同志也不好意思在我面前闹得太厉害；刘老师和陆博可就惨了，这几周就像中彩似的，每周都有在他们坐诊时打架的事情发生。刘老师以前就几乎没在我面前抱怨过，最近每次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说，怎么大过年的还总为这么点小事儿大动肝火，还打得见了血，闹得谁都不安宁。”“这人呀，要计较利益起来是没有底线的，打架还算好的了，没有让你碰上你就偷着乐吧。”“嘿嘿嘿，我那么爱你，你就不能盼我点好？”“不敢不敢！有案子咱们不还得齐心协力吗？”“小雪刚才跟你说高翔了？”“你怎么知道？”“回家她不和我说吗？刚才她在门诊门口拍你肩膀我都看见了。”“你们真是姐俩，默契就是不一样。你今天还去训练馆锻炼身体吗？”“去啊，咱们得把时间错开。”“我懂！咱俩要是对练，打成什么样都不合适。我知道你最爱我，特护我面子。”“德行的你！”

    晚上从训练馆出来后，张志龙依旧回到宿舍里，洗了个澡，安心上了床。第二天早上刚吃完早饭，杜晓雯将指挥中心的接案指令告知了张志龙。接到案件的队员们各个摩拳擦掌，陈标更是在车上说道：“龙哥，我痔疮都犯了，终于盼来案子了。”“你小子有点欠揍吧，没案子天下太平不好吗？”“龙哥看你说的，这不是两个月没案子了，闲得难受嘛！这现场在哪儿啊，刚才杜晓雯打你电话，你又不说。”“你嫌太舒服了是吧？这个现场可够你忙了，在北湖水库下游的丰河里。”

    在北湖水库下游八公里处，丰北经济开发区北湖派出所的毛哲正在给报案人做笔录。车刚停在案发的河滩上，瞎扯的所有人同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张志龙皱着眉头问着毛哲：“毛子，你给我们派的什么活啊这是？”毛哲一脸不情愿：“嘿！你这聋子，你当我愿意啊？这老赵头想着冰河刚解冻，就想来摸点小鱼，结果循着臭味儿就发现这儿了，差点吓出心脏病！”“那人到底什么情况？”“都巨人观了，你说什么情况？上身没穿衣服，有个伤口暴露出来，一看就知道是他杀，不报你们刑警大队找谁啊？”

    “嘿！你们几个没乱动尸体吧？”一下车就闻到浓烈腐臭味的陈颖就对着围住尸体的派出所片警大喊。毛哲赶忙解释：“姐姐，他们知道，没敢动尸体。”一见陈颖身边没有助手，毛哲又接着问：“陈老师，您那几个实习生呢？”“他们不还得准备考试呢吗？他们过了国考和人事局面试，下半年才能回到我这里来呢。这半年只能和局里的老同志或者找咱们局长去借调副手了。”“这尸体怎么办？”“只能送到殡仪馆去了，要是在局里的解剖室检验，通风一打开，有些办公室就没法工作了，所以我们局里的高腐尸体只能送到殡仪馆去。”

    陈颖站在尸体旁边，伏下身体，半蹲着对着尸体和尸体周围拍了很多照片做了取证。张志龙在观察了现场周围环境后也围了过去，问陈颖：“什么情况？你有什么建议没有？”“派出所的同志们的感觉可能是对的，这里应该只是抛尸现场。除了显而易见的损伤，其他的我真没办法多说，只能赶紧去殡仪馆检验才能知道。还有你们哥几个去上游之前得帮我把尸体抬出来。”“抬尸体？”“如果不下到水里，把这高腐尸体捧着抬起来，一点剐蹭就能刮掉一大块皮，损伤遗漏了，怎么办？”“也是，你等会儿啊。”

    张志龙扯着喉咙大喊：“李涛，把口罩和手套戴好，过来帮忙抬尸体！”“知道了！”李涛穿戴好跑过来，见到尸体后皱着眉问道：“龙哥，这么味儿怎么弄啊？”“我下水，扶着脚踝；你用双手扶着双肩，配合着我和陈颖，把尸体放进担架上的裹尸袋里。最后把尸体抬到殡仪车上再回来和我们一起沿着上游查找抛尸痕迹。抬的时候，力要稳点，扶住了就不能动，这高腐尸体一掉皮就可能遗漏损伤。”

    张志龙和李涛抬完尸体回来，身体顿时感到发热。“哎呀我这一身臭的！”李涛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陈颖扑哧一笑，回道：“不习惯了？回去找食堂抓一把香菜，洗的时候搓搓，能盖住臭味儿，一周内味道能散。”“姐，谢了啊。我差点忘了。”张志龙一把搂住李涛：“走吧！要臭我陪你们一起臭，沿着河滩两岸看看，有什么抛尸痕迹没有。陈颖，还是老规矩，有消息就随时互联。”说完陈颖对着张志龙比出了大拇指。

    因为现场肉眼可见线索稀少，在做完就地勘查之后，罗文江带着陈雪和王仙艳跟了上来，跟着几个侦查员一起在丰河上游寻找线索。在离开中心现场大约一个小时后，陈雪像唱山歌一样向河对面大喊：“龙哥，像这样找行吗？”“你没注意呀？这丰河这么浅，要是划着橡皮艇逆流而上，不颠死你，还找不到什么东西，还不如两个腿走着快呢。再说了，你要是不找，连抓阄的运气都没有。找吧，我们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