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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 章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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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菀于两日后苏醒,等她稍能下床行走时,祁晏便命人准备了马车,将其带回京。

    与来时的自由自在不同,此时她的双手双脚上皆戴上了镣铐。

    她在马车里每活动一下,都能发出刺耳的声音,那坐在马上的男人便能第一时间听到。

    马车四周皆用黑布罩住,沈菀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都是一片黑暗。

    她不是就喜欢无拘无束地游览好山好水吗?

    他偏不给她。

    等她什么时候想通了自然求到他跟前。

    然而沈菀待在马车中,不哭也不闹,只是她不再进食了。

    昏迷地那三天,全靠参汤吊着,她勉强还有一口气。

    现如今,也不过就只剩半条命了。

    这样也好。

    本来她也不想活了。

    祁晏坐在马上第三次听到她打翻了吃食时,猛地勒紧缰绳,翻身下马,大步朝马车走去。

    车帘被撩开,刺眼的光芒让靠在车壁上的沈菀霎时眯起了双眼。

    不过随后,她就厌烦地闭上了眼睛。

    祁晏沉眸看着她清瘦冰冷的面容再也不复往日的颜色,深深凹陷的眼窝预示她若再这样不吃不喝下去,定然熬不到回京的那一日。

    他冷哼一声,原来褪去了往日假惺惺的柔情和牙尖嘴利,她这副皮囊之下竟是这样一副桀骜不驯的傲骨。

    她以为他这就拿她没办法了吗?

    “刚才是谁送的饭?”

    送饭的是个年长的妈妈,听见声音走上前去。

    “办事不力,带下去乱棍打死!”

    那妈妈一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见“打死”两个字,吓得立即跪地连连求饶。

    两个亲卫准备将其架走。

    沈菀眼睫动了动,抬起头来嘲讽地看了一眼祁晏。

    “把饭拿来。”

    随便吃了两口,实在食不下咽。

    祁晏攥了攥拳,亲自舀了一口参汤,抵在她唇边。

    见她不张嘴,祁晏冷笑道:“不知道沈伯游见到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会作何感想?”

    他说这话时心中带着几分心虚,因为前两天有消息传来,沈伯游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因病离世。

    此事他自然不会让沈菀知道。

    沈菀只当沈伯游还活着,张开嘴喝下参汤。

    祁晏松了一口气。

    待吃完饭,马车又重新被密不透风地裹了起来。

    一行人上路,要离开桂州境内时,秦越突然上前来报:“世子,有人鬼鬼祟祟地一直跟着咱们。”

    “何人?”

    “属下不知。”

    “带上来。”

    徐道元被带了上来。

    祁晏坐在马车上瞥了他一眼,心中已经明了此人的身份。

    他刚到桂州时,曹忠就告诉过他,沈菀曾与人结伴同游。

    想必就是他了。

    此人衣貌不显,气质中等,不过是有几分儒雅罢了,比之傅玄都差了几千里。

    祁晏暗自恼火,她连这样的人都愿意结伴,却独独不愿意对着他。

    “在下”

    徐道元正想先自我介绍一番,可看见马上之人威仪冷严的面容时,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他常年在江湖中行走,见过的人不知凡几,像这位大官一望便知是位高权重,常年发号施令之人。

    他一时纳罕,与他结伴的那位贤弟虽然谈吐有趣,但样貌并非是有龙阳之好之人喜欢的美少年。

    不过贤弟看着就不像是断袖,只身跳入旋涡之中,应该也是不想成为眼前之人的娈童吧。

    “在下徐道元,那日贤弟走得急,船上的包裹忘记取了,在下特地带来还给贤弟。”

    徐道元说着眼神瞟了瞟黑布马车方向。

    秦越上前将包裹接下,徐道元仍然站在原地。

    “还有何事?”

    “喔。”徐道元反应过来道,“在下与贤弟也算是相交一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在下想”

    “不必了。”

    祁晏打断他,夹紧马肚,兀自出发。

    徐道元怔在原地,一时唏嘘不已。

    到了晚上,祁晏不欲去当地的州府内,一行人便歇在了传舍。

    一到地方,便命人将沈菀的包裹拿来。

    他一一检查过去,发现包裹中除了一些寻常衣物外,还有两个女子的束胸。

    一想到这种东西竟然到了其他男人手里,祁晏心中顿时生恨,面色冷若冰霜。

    然而,除了衣物外,还有两本书,书的著作人皆是徐道元。

    这人竟然还敢塞两本书进去,还一口一个“贤弟”

    简直可笑!

    但当祁晏翻开书后,才知道这书并不是徐道元塞进去的,而是沈菀日日拿在手中翻过的。

    因为他在西什库胡同看过沈菀读的书,但凡她看过的书,都喜欢标上日期。

    怪道徐道元白日里送还包裹时欲言又止。

    敢情这两人明面上以兄弟相称,暗地里却是在暗通款曲。

    好,真是好!

    一个傅玄不够,又来一个徐道元。

    祁晏握着这两样东西,一脚将沈菀所在房间的房门踹开。

    沈菀四肢仍然带着镣铐,侍女正在服侍她净面。

    她见祁晏怒气冲冲地进来,一开始面露不解,等看到他手中握着的东西时,蹙了蹙眉。

    有种自己的物件被玷污了的感觉。

    “都出去!”

    侍女们见状退下,将门阖上。

    沈菀将手中的汗巾扔在盆中,背过身去侧躺在床内,很明显是不想同他说话。

    祁晏将东西重重甩在她身上,撩袍在床旁边坐下。

    “起来,本督有话问你。”

    沈菀一动不动。

    “既如此,本督也不必在这与你费口舌,直接让人去杀了徐道元即可。”

    沈菀闻言扭过头来看着他,眼里的寒气如隆冬大雪。

    祁晏见她这模样,心中更加确定了他们二人有私,起身欲走。

    沈菀将身上的东西取下,白日里她自然也听见了他和徐道元的对话,并无不妥之处。

    不知道祁晏这会子又发的什么疯。

    “他不过是送还我的包裹而已,你就要杀他,你每日眼里就只有杀人这一件事吗?”

    这是沈菀这五日来跟他说的字数最多的一句话,祁晏顿了顿,转身回来。

    “本督且问你,你与那徐道元是什么关系?”

    沈菀一怔,随即道:“朋友。”

    “朋友?”

    祁晏冷笑不已:“你在船上时说你永不为妾,这几天又做出这许多矫情样子出来,本督还当你是一身傲骨。”

    “却没想到你搭上一个傅玄还不够,竟巴巴地千里迢迢来找这些野男人!”

    “怪不得本督一走,你就要逃,你莫不是”

    “住口!”沈菀气得浑身颤抖,站起来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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