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章 与心仪的男子结为连理
圣上驾崩前,因为前太子被烧一事迟迟没有立下储君。
齐王在一些老臣的拥戴下仓促登基,一时根基不稳。
卫国公远在边境一连发了五十余道奏折启上,说“世子被先帝发配雍州,臣忧思惶恐,终日心内不安。”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威胁新帝。
而此时祁晏虽人在雍州,可却凭借自己在朝中多年以来积攒的人脉控制着舆论。
言辞中隐约直指先帝苛待功臣,又说祁晏在雍州遭知府知州为难,却能抵御外敌,再创功绩。一番下来怎能不寒了这些忠臣的心。
三管齐下,新帝为巩固自己的根基,将祁晏召回京,不仅官复原职,还授予他辅政大臣一职。
祁晏自此开始擅专国政,一时风头无两。
他进京面见陛下后,回到府内先去给国公夫人请了安,国公夫人也知道她这个儿子她是管不了了。
再加上去年沈菀的避子药一事,母子之间比以往更加冷淡,遂只问了他近来如何,就推说自己身子不爽让他下去。
祁晏这半年来宦海沉浮,又因为沈菀出逃一事,心性已非从前可比,当下也不在意国公夫人对自己的态度。
出了正院后,翻身上马,往西什库胡同而去。
此时正是掌灯时分,院中的下人护卫们得知他回来,忙忙跪了一地。
祁晏踏入院内,那股逼人的气势不禁让众人都打起了哆嗦。
他径直走进房内,屋里的摆设一如他离开之时,只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要等自己回来的人已经不在。
他扫视了一眼,妆奁上的首饰,柜子里的金银以及他时不时给的赏赐如今已是一件不剩。
祁晏心中冷笑,她倒是不亏待自己。
秦越搬来高凳,他在门口坐定,将手中的马鞭搁下后,闭目捏了捏眉心。
廊下跪着的人虽不知他的情绪,也觉得恐怕换做以往,他们也难逃一死了。
“一个个都哑了不成?”秦越斥道。
柳嬷嬷反应过来,匍匐在地,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
她不敢说谎,世子爷的狠辣她是见识过的。
然而她说完却不见对方有什么反应。
良久后,祁晏闭着眼睛问道:“龙须何在?”
龙须跪在最末,闻言颤抖着上前应道:“奴婢在此。”
“她走之前对你说了什么?”
龙须心下一凉,没想到世子爷竟然什么都知道,她还以为她也中了蒙汗药,世子爷应该不会怀疑到她身上才对。
唯今之计,老实交代才是上策。
“姐姐说她想出去游玩。”这话并不是谎话,沈菀的确对她说过要去看看三江两湖,十万大山。
祁晏睁开眼睛,垂眸看着脚下:“还有吗?”
“还有她想出去看看水车是怎么转的,酒水是怎么酿的,胭脂水粉是怎么做的。”
“若是日后能遇到一个她心仪的男子便结为连理,若是遇不到,一个人也是好的。”
祁晏闻言发出一声笑来,既冷且怒。
他半边脸都隐在阴影当中,看上去颇有几分骇怖。
此时夜色漆黑一片,只余月色皎皎,在廊前投下一地霜白。
过了好一会儿,他起身,什么也没说,大步走出了这里。
祁晏走后,秦越便命人将这处院子彻底封锁,永不许人踏入。
国公府止善堂,曹忠正等在书房外,见祁晏迈步而进,一脸谄媚地迎上去恭贺。
他因为祁晏的关系,现在从副都指挥使一跃成为正都指挥使了。
“闲话少说。”
祁晏抬手止住他,声音里略带了些疲惫,兀自绕步走到自己的书案前坐下。
曹忠立即说是:“下官两个月前一得到您的吩咐就马不停蹄地布置人手查访了,一点时间也没耽搁。”
“只是上次咱们就有过经验,知道此女狡猾”察觉到祁晏冷冷的眼风,曹忠忙改口:“聪慧,此女聪慧。”
“她擅长改变容貌,所以不能只按世子给的画像去寻找。这就有些难处了,下官让底下的人从这路引上着手”
祁晏只关心结果,打断他问:“可有眉目”
“眉目是有的,七月初九京城中的当铺,估衣铺,药铺都曾相继出现过此女的身影。”
“后来就鲜少人见到她了,想是她在外貌上做了改变。”
祁晏皱了皱眉,一言不发。
曹忠观察着他的脸色继续道:“不过我们查遍了那一天的车马行和码头,发现有人用一张一年前开具的路引坐上了南下的客船。”
“这张路引下官已去衙门里比对过,实属伪造。”
“凭着这张路引,我们一路查到献县,这之后此路引再没有被人使用过。”
祁晏沉吟道:“你是说她在献县?”
曹忠摇了摇头:“此女仅仅凭借那张路引在献县落宿过一夜,此后便如人间蒸发一样。”
“将那日在献县办路引之人全部细查一遍。”
曹忠闻言在心中斟酌着话语,不知道该不该将他知道的另一件事说出来。
祁晏望着他一脸的菜色沉声道:“但说无妨。”
“是此女在献县落脚,并非是孤身一人。”
这么快就找到一起上路的同伴了,祁晏冷哼道:“男的还是女的?”
“皆是男子。”
那女子是世子爷的爱妾,仲秋之后,京城人都知,曹忠自然也知,如今世子爷的爱妾与其他男子同行。
虽知道世子爷不会高兴,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将事情道来:“是傅大人回江南的一行人,且住的还是专供官员的传舍。”
祁晏闭了闭眸,明明心里知道他说的是谁,还是厉声问:“哪个傅大人?”
“傅玄傅大人。”
书房内静了几息,祁晏深吸几口,胸中的郁气被他压了许久,如今再怎么也压不住了,他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将领口扯了扯,方气顺些。
“你继续说。”
“下官猜想,那路引应该是傅大人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为她办的,只是既然是傅大人吩咐过的,那县令自然也不敢轻易透露给我们。”
祁晏点头,他当时正在雍州,时人拜高踩低也是有的。
“所以就只剩下傅大人这条的线索了,只是傅大人绕道金陵后,便调转路线,只奔临安去了。”
“下官可以确定,世子爷的爱妾并不在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