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扫楼风云
回到宿舍，刘仁感觉脑子和身子都累瘫了，躺在床上，看了下时间，不到十点，就拨了肖露露的电话。
打了两遍都是无人接听，刘仁就去洗漱。
回来躺下就睡着了，虽然打游戏的人还在喧嚣，但是刘仁的耳朵已经自己封闭起来了。
手机闹铃响起，刘仁拿起手机，看到几条未读信息，是肖露露的。
十一点左右第一条，问，睡了吗？
接着又是一长条，说她跟同学一起去无锡玩了，刚才在烧烤，手机放在旁边没有听到声音。
第三条是两个字，晚安。
刘仁合上手机，心想，来古北店上班，才一个礼拜，感觉过了很久一样，一周没有见面，肖露露在刘仁脑子里的样子都似乎陌生了一些，其实之前也不是没有试过一周不见面，为什么这次会有这样的感觉？
想想今天还要画图，还要扫楼，刘仁没有时间再想这些，收拾完，就跟季茜一起出门了。
上午在门店画图。
快中午的时候，刘仁已经把三横三纵的路网图画完、标注完。他拿着地图对比了一下，除了路网之间的方块分割得不太一致外，整体还是似模似样的。刘仁看季茜他们还在画，就翻开笔记，开始构思市调报告，在本子上写了个框架，就开始在电脑上写起来。
吃完中饭，刘仁拉着季茜一起讨论扫楼的事情。
林阳也走了过来，问刘仁，下午定好到哪里扫楼了吗？
刘仁说，师父有没有好的建议？
林阳说，古北一期那边几个小区难度低一点，二期这边保安很严格，没有房东打招呼，几乎不可能进得去。
于是刘仁和季茜选择去罗马花园。
李文和陈军去鹿特丹花园。
王伦不信邪，说要闯一闯华丽家族。
刘仁和季茜来到罗马花园门口。小区大门紧闭，日常人行的侧门需要刷卡。侧门旁边就是保安室，里面坐着两个，门口站着一个。
刘仁和季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季茜说，去侧门看看吧，正门这边肯定进不去，我们这身打扮，人家用脚指头都看得出来是中介。
刘仁点点头。
侧门也需要刷卡，但是没有保安。季茜靠在侧门口往小区里面看，看到远处一个保安溜达着走过来，就隐在门垛子侧面。保安走过侧门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在这边停留。
季茜对刘仁说，看来侧门这边没有常驻的保安，就是巡逻过来看看而已。
刘仁对季茜说，我们先站到旁边去，看看一会儿有没有人刷卡进来。这个门打开之后，关上有个时间差，我们俩走快点进去应该没问题。
两个人就在一棵树下面等，不一会儿就有个阿姨牵着条狗，慢悠悠往小区外面走。
阿姨刷了卡，自己先走出来，大狗子在侧门口抬起后腿撒了几滴尿，撒完抖抖身子，这才缓缓往前走。
刘仁轻拍了下季茜的手臂，两人快速闪进小区。
季茜对刘仁说，那条老狗都比我们幸福，能住这种高档小区，还有人服侍。
刘仁说，你要接受这样的现实，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罗马花园里面一共十一栋楼，每栋楼都是一个独立的单元。每个单元下面的单元门也都需要刷卡。
刘仁说，我们就爬靠近侧门的这两栋吧。
季茜说，行，我这一栋，你那一栋吧。拿手一指。
刘仁点点头，就往季茜指的那一栋走去。
单元门门口左右各有一块绿化带，修边的翠柏，都已经长得比人都高了，刘仁站在里面一块绿化带后面，刚好可以把自己藏起来，没等多会儿，就有个中年男人推门而出，刘仁趁门没关的这几秒，快速跑进去。
进门是个小小的门厅，靠墙摆着一组沙发和茶几，往右走就是电梯厅，靠着电梯厅这边的是02室，另一边是01室。刘仁想起来林阳说过，先坐电梯到顶楼，再一层一层走下来，看电梯门打开，刘仁就走了进去，看了下电梯按钮，最高楼层是十七层，于是就按了“17”。
电梯稳健又快速地上升，很快就到了，门打开，刘仁走了出去。往两边看了看，入户门都关着，01室门口放着一个木质鞋架，上面不规则摆着几双鞋子，看起来住的人不多。02室门口放着一辆小孩开的小汽车，门口散乱放着几双鞋子，一派忙乱的景象。
刘仁心想，门就这么关着，应该怎么扫楼呢？难道是一户一户敲门？是不是也太冒失了。
刘仁在通道站了许久，没有一户开门有人出来的。就意兴阑珊地从楼梯下到十六层。
刚站定，1601室的门就打开了，出来个老阿姨，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垃圾袋，装满了的样子。
老阿姨盯着刘仁看了几眼，笑着说，这么巧啊，小伙子，来查楼吗？顺便帮我把垃圾带下去吧，谢谢你啦。
刘仁伸手接过垃圾袋，不好意思地说，不客气，应该的。
老阿姨笑着关门，刘仁愣在当地。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见到个真人，而且还略有收获，刘仁在心里苦笑。
因为见过了活人，刘仁心里似乎滋生出了不少勇气，就走到1602室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没有人应答。
又敲了敲门，还是无人应答。
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那就下一层吧。
在1501门口略作停留，刘仁伸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脚步声，门开了。
一个中年大叔探出头来，瞪着刘仁，有点生气地问，你是谁？
刘仁笑着说，您好，我是旁边致远不动产古北店的置业顾问，刘仁，今天来……
中年大叔不等刘仁说完，叫嚣着，什么？中介？哦呦，真是烦死了一天天的，我不要卖房子，也不要买房子，快离开这里。保安怎么回事，怎么把你放进来了。我要去投诉！
说完就把门关了。
刘仁提着垃圾袋，快步下楼。
走到1401门口的时候，刘仁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敲门，门开了，走出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看见刘仁，就问，小伙子，你是中介公司的吗？
刘仁点头。
中年眼镜说，我这套房子要出租，你要是有客户，可以带过来看看。我这套是125平的两房两厅，月租金9000块，要是客户很好，看中了我可以再让利一点。
刘仁一模包，这才想起来委托书没有带。瞬间心如刀割，一个好好的委托就这么错过了。
刘仁点点头，说，没问题。
中年人也点了下头，就往电梯厅走去。
经此打击，刘仁有点走神，信步走到十三楼，还没出楼梯间，就听到下面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似乎还有人在说“快点，快点。”
刘仁一听，心想，不好，是保安上来了，刚才那个大叔真投诉了啊。就往电梯间快速走去。
电梯从下面上来，门一开，一个胖胖的保安出现在刘仁面前。
胖保安看到刘仁，赶紧走了出来，拿起对讲机，说，在13楼电梯间，在13楼电梯间。
不一会儿，两个精壮的小伙从楼梯间那边过来。
三人像是老鹰看到小鸡一样，说，你们中介怎么这么讨厌呢，业主看到你们就去投诉我们，让我们也很被动啊。
胖保安拉了一下刘仁，说，走吧，到保安室去吧。
刘仁就跟着走。
还没进保安室，刘仁就透过窗户看到季茜在里面，正跟里面的那个保安大声说着什么。
季茜看到刘仁进来，苦苦一笑，说，你也来啦。
胖保安说，你们赶紧反省反省，这是私人小区，是你们说来就来的吗？业主又没有请你们来，这就是骚扰，知道吗？
拿出两张纸，说，赶紧坐下来，正面写检查，背面写保证书！
刘仁一听火了，怒道，写什么玩意？你以为你们是谁啊！我进来又没偷又没抢，凭什么让我写什么狗屁检查？
说着把手里的垃圾袋往地上一扔，就要往外走。
一个精壮保安一把抓住刘仁的手臂，刘仁用力一甩没甩脱，就把脸贴了过去，怒道，你要干嘛！
季茜看刘仁是真发火了，真怕两个人打起来，就赶紧走过去试图拉开两个人，对刘仁说，别发火，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就算了吧。
精壮保安手稍微一松，刘仁就顺势一甩，甩开那人的手。
胖保安看精壮保安又要上前，就对刘仁说，我们也有制度，你们也不可能就这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样吧，今天先写个保证书，我们留个底，对上面也算是有个交代。
季茜低声对刘仁说，他们人多，闹起来我们也占不到好，写几个字的保证书也没啥。
刘仁看着几个保安脸上阴阳怪气的表情，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又气又有点委屈，转念一想，季茜说得也有道理，在这里闹起来，也没什么好结果。
就走过去拿了张纸，坐下来草草写了个保证书。
写完丢下笔扭头就走。
季茜跟着，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