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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不过是口干舌燥,有点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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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厢内。

    沉默,弥漫在空气里,偶有远林山间传来几声虫鸣。

    静,甚静。

    江北丞在等。

    而沈兰时无措中。

    一秒,两秒。

    半晌过去。

    车厢内,依旧保持安静的僵持。

    “……”

    沈兰时努了努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无论如何都叫不出这拗口“夫君”二字。

    她尽力。

    最终也放弃,这两个字,她无能为力。

    江北丞好整以暇地抬眸,目光的戏谑仿佛一股风,捉摸不定。

    他侧首静凝沈兰时,眼眸噙着慵散的笑意,闷声低笑,知她皮面薄,他继而又收回了视线。

    故意拖长腔调,嗓音沉溺道:“柔儿,可是害羞了?”

    “我……”

    沈兰时这哪是害羞,她是难为情。

    难为情罢了。

    “我、没有。”

    她微侧过脸,极力否认着。

    怕他不信,她语气要强又辩解了一句,“我不过是口干舌燥,有点渴了。”

    “是、我是有点渴了。”她又连忙心虚地解释起来,“这几日晴得很,竟有些天干火气燥了,让人特别容易口渴。”

    江北丞见她这般别扭模样,竟莫名觉得有些好笑起来,于是乎不想逼得她太紧了,他突然间松开覆在她腰上的手,不再禁锢她于怀中,放了她自由。

    随之体贴入微地递过来一只白玉牡丹茶盏,他意味深长望着她勾唇一笑,声音低缓道:“这茶生津,亦可解渴。”

    他有意不拆穿她的谎言,并且顺着她的话道:“时下天气燥热多变,宜多饮茶,是该润一润口舌才是。”

    恢复了自由的沈兰时微张双唇,深深地长舒了一口气,又深深地换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随之一下松弛了下来。

    她动作谨慎地接过他递过来的茶盏,心不在焉地淡呷了一口清茶,对着江北丞轻声轻语地答谢了一声:“……谢、谢。”

    江北丞牵唇笑了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视线久久停留在沈兰时的身上,“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客套。”

    待沈兰时平复了心绪,真正回过神来时,她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何时竟又靠得距离她如此之近。

    她眼神突然带着防备,下意识向后连退了几步,遂与江北丞拉开了一段距离。

    江北丞心知肚明,她这是有意与自己保持距离,不过他并不在意,若他真有意再次拥她入怀,这点距离算不得什么。

    沈兰时双手紧捧着白玉牡丹茶盏,覆在茶盖上面的指腹,力度不自觉加深了几分,目光里蕴着几分谨慎,紧紧地盯着江北丞看。

    “柔儿,这夫君……”

    江北丞漫不经心地启唇,语气慵慵散散,明显是在故意提醒着沈兰时。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怎又来了!

    若是可行,沈兰时真想施展自己的手脚一番,好教训他一顿,出出心中的一口闷气。

    “柔儿,莫不是给忘了?”

    他语调慵懒又漫散,嗓音虽平缓,却声声都夹杂着一股逼迫感。

    沈兰时听罢,一时间语结于胸口,面容更露着难色,她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又该回应他何话好。

    她不是忘了,而是她压根就不想这样称呼他。

    “我、我……”

    她只能故作平静,目光假意看向了别处,随之又将手中的茶盏轻放于玉茶几上,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起来,“我没忘……只不过刚才这茶水似乎太滚烫了些,要不我晚点再喝。”

    “它确实太烫了。”

    她重复了一句后,连忙心虚地又转移了视线,尽量不与江北丞的目光碰撞到。

    她是个实诚的人,并不擅长说谎这一技巧,故而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也十分浅薄。

    如今不得已而说了谎,让她脸色不自然地红了起来,心虚到想逃离现场。

    江北丞看着她云娇雨怯的模样,那绯色如霞的脸颊似慌似乱,似娇又似羞,更似乎对“夫君”这一称谓难乎为情,情乎而难。

    他轻摇了摇头,她果真一点都禁不起逗弄,可他却偏偏喜欢看她这副缩手缩脚的模样,因为甚是有趣,还有些……可爱。

    不过来日可谓方长,他们俩的日子还长着,对于改口称谓这一事,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江北丞愿意等。

    他会等她,亦会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慢慢过渡,渐渐熟悉他,最后她自然会安心乐意成为江府的少夫人,成为他的妻。

    “柔儿,既然这称谓让你难以启口,如此为难,我看不如便作罢算了。当然,为夫亦不想强人所难,逼迫于你。”江北丞突然唇角微勾,坦然说道。

    语气颇是善解人意,又道:“不过若你惯称我为‘江将军’,恐是不妥。”

    淳厚磁性的声音,平缓慢慢道来,“一来,显得你我之间过于疏离,便易招人口舌议之,落下不和之口实;二来,生分不似新婚伉俪情深,亦易引人猜忌怀疑,其后招致风波。”

    他所说一切似乎合情合理,让人无从反驳,甚是十分周到。

    不过沈兰时一听到他说不需要再唤他“夫君”了,她仿佛在一瞬间得到了解脱,脑中超脱地空白了起来,已然听不到其他的内容了。

    她精致的眉眼浮现一阵欢愉,就连呼吸也都轻松自在起来,语气爽快,立刻答应他道:“若是如此,那日后我便不称你为‘江将军’了,一切事端也自可平息之。”

    “日后叫阿丞,可好?”

    江北丞勾唇浅笑,清润的嗓音轻声提议起来,看她的眼神却犹如一泓幽黑的深渊,神秘莫测而叫人捉摸不透。

    阿、阿丞!

    沈兰时停了几秒。

    这个“阿丞”的称谓,虽不似“夫君”二字让人难堪,但也似乎过于亲昵了些,她与他的情份,还没熟悉到这种地步。

    “这……”

    她眼睫不自觉地垂下,纤细的手攥紧衣裙,由于情绪激动而耳根红红的,她就知道江北丞不可能这般好心,轻易地放过自己!果不其然!

    顷刻间,

    沈兰时的神色顿时蒙上了一层急色,她轻咬了咬嘴唇,思忖片刻。

    眼下俨然已经没有退路了,但她千万不可再坐以待毙了,不然她退他进,他只会得寸进尺,越发咄咄逼人。

    不行!

    孰让,孰不可忍!

    思虑几瞬,沈兰时决定同江北丞交涉一番,纵然与他周旋占不得上风,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随之她轻柔的声音甚是诚实,下意识地反驳了他一句,道:“叫‘江北丞’不也挺好的。”

    “俗话讲,名字只不过一个代称罢了,称者,何妨;弃者,又何妨?众生之名皆无妄,代之替之,亦可舍之。”

    讲明了说,就算叫阿猪阿狗阿猫,不也是一样的,同样也是会过完这一生的。

    “再者,人生皆苦短,也不过转瞬几个春夏罢了,你我又何必执着于这些虚的……”

    “嗯?”

    江北丞尾音微扬,他微眯了眯眼,语气略微低沉阴郁起来,就连呼吸也沉沉的,似乎不太满意她的这番说辞,甚不认同。

    “……代称。”

    “……”

    片刻。

    江北丞突然沉默不语,而沈兰时亦静默不言了。

    二人相视而不语,倒是难得一致的默契起来。

    霎时间,车厢内的空气一下给凝固住了,时间也仿佛停滞住,不再向前了。

    寂静如水止,清冷若霜结,再加上江北丞那一身冷冽寒肆的强大气场,这一方密闭的空间,俨然间就成了一个天然的冰窖,厢内的温度顷刻间格低沉骤冷,阵阵的寒气沁沁而来,真是冻煞人也。

    沈兰时眉眼含惊意,她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再加上江北丞那张突然阴沉下来的脸,她莫名地有些慌了,开始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说了不该说的。

    眼下又该如何挽救?

    突然感受到一股火辣辣的目光,正似有若无地注视着自己,沈兰时怔愣了一瞬后,直觉不妙起来。

    现在自己根本就没有与他讨价还价的资格,能不再次沦为刀俎肉任他宰割,已是万幸之幸了,怎可越矩与他论道。

    她此刻只希望自己刚才所讲的那些话,能是幸运的,能没有激怒到他的情绪,不然她定会后悔莫及,最后惆怅至极的。

    一阵头疼,甚是苦恼。

    她这不过才下了眉头,现今却又上了心头。

    难!

    太难了。

    沈兰时攥紧双拳,掌心轻沁着一层薄汗,她认真深吸了口气,似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略微顿了半晌后,她接下来的每个字句都开始谨慎了起来,语气温吞说道:“不过方才你所言皆在理,唤‘江将军’或是‘江北丞’,确实都不是最合适之称,亦不符合你我目前的身份角色,日后……日后我依了你便是。”

    听她妥协的语气温婉而敛,说出的这番话也颇为诚恳,江北丞紧蹙的眉心,微微地舒展开来,又恢复了如初的闲漫清朗。

    他狭长的眼眸噙着笑意,眼神悠悠地停在沈兰时身上,戏谑开腔,“既是如此,柔儿不妨先叫几声试试,好提前熟悉熟悉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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