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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纸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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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现在沈兰时还不想死。

    深吸口气,她决定试一试。

    轻语婉言:“江将军,若执意手刃一介弱流女子,恐负将军威名。杀人不过头点地,赔上英名,遭无辜谩骂,岂非不值。”

    语气谨慎,提议,“江将军不如留我一命,与尔结盟,不知意下如何?”

    红色盖头下,沈兰时双眸澄澈清净,直凝着面前朦胧黑影,没有躲避,亦没有怯弱。

    与她联手?

    江北丞目光微沉,凌厉扫过眼前人,却没有回应一字。

    见他一言不发,沈兰时心底有了把握。

    明亮眼眸透出智慧,嘴角微扬一抹自信,明白说动他了。

    美丽面容,眉弯如柳叶轻展,红唇轻轻启开,“江将军,我曾于民间听闻……”

    说到关键处,她故意停顿不说,有心卖弄关子。

    “听闻何事?”

    他脸色倏沉下来,眉间黑压透阴沉。

    他竟不知玥国民间长舌论议者诸多,敢背后妄议自己。

    “他们说……”

    沈兰时隔喜帕莞尔轻笑,娇俏挑着眉,似很为难,“江将军,我不敢往下说……一则污了你的耳,二则怕得罪你。”

    闻言,江北丞眉头拧得更深了,究竟何事?

    他从牙缝里冷冰冰抛出几个字,“恕你无罪,说。”

    沈兰时轻勾唇,一脸无辜,不疾不徐:“他们说江将军常年于塞外行军打战,从不亲近女色,血气方刚却好男色,乃龙阳之好。”

    “放肆!”

    江北丞眸色阴鸷,唇中吐出的字冷得掉冰。

    荒谬至极!

    “这可不是我传出来的。”

    沈兰时强忍笑意,十分幸灾乐祸。

    他下颌微微抬起,嗓音冷淡,“你且说说看,何为联手?”

    虽隔盖头,他端详不到她任何神情变化,但直觉告诉他,她是聪明人。

    沈兰时唇边弧度轻扬,明白鱼儿上钩了,“若联手,我可助江将军破了流言蜚语。

    “江将军只需人前,与我扮演一对恩爱夫妻,做做表面功夫,非议不攻自破。”

    她的话语,清晰有逻辑,每一个字都合情合理。

    “当然,人后相敬如宾,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招惹事非,亦不添堵。”

    “再者,张江两家婚事乃圣上御旨亲赐,江将军若执意与张府交恶,便拂了圣意,恐难心安。”

    江北丞面色凝重,她说的不无道理。

    这桩婚事乃圣上钦赐,无故毁私婚约,不管对张府、还是江府,都百害无一利。

    况且有心人只需在这上面做文章,那江张两家恐将大祸临头,张府更难辞其咎,将因犯下“欺君大罪”而九族诛灭。

    张府太公,曾于江府危亡存急之际仗义出面,庇佑江氏寡母孤儿,才得让江氏子孙数代传承。

    江北丞与张延柔的婚事,也是因这段因缘受浩荡皇恩,特赐圣旨订下的娃娃亲。

    张府满族一朝覆灭,非江北丞所愿。

    沈兰时见他迟疑,没一剑了结自己,唇角倏尔一弯,更有把握。

    语调波澜不惊,“的卢飞快战沙场,弓如霹雳惊连营,江将军庇护一方百姓,乃保家卫国铮铮英雄。”

    “护之百姓,岂能毁之,杀之。江将军,我虽身份卑微,亦是玥国百姓,相信将军高洁,定不愿伤害我这无辜性命。”

    “既如此,又何不留我性命,为尔所用?”

    沈兰时神色坦荡,话语大大方方,竟有一种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稳。

    “哈哈——”

    江北丞闻言,笑声清脆如玉,被她的话逗乐。

    感慨她心思玲珑,不吝啬叹赞句:“有趣。”

    如此有趣,留她一命无妨。

    他收回长虹剑。

    随即一个大刀金马,坐落在沈兰时身侧,双指轻抵着下巴,望着眼前娇弱的身影若有所思。

    忽然,他勾唇一笑,“别让我失望。”

    这话是对沈兰时说的。

    虽语调云淡风轻,却不难听出话语中蕴含的威胁。

    夜色浓烈。

    窗外清风习习轻拂入内,屋中红烛亦慢慢地曳动起来。

    该揭盖头了。

    江北丞也想知道究竟是何样的女子,胆子如此之大。

    随即一个凌厉掌风,瞬将沈兰时头上的红色盖头击起。

    盖头,起,

    又落。

    昏暗蒙昧的烛火照亮着,一张莹白而粉的瓜子脸,干净得没有半点烟火气,偏生一双眼睛,漾着攻击的色彩,又媚又欲。

    呼吸一紧。

    江北丞视线,久久落在她身上。

    一身金丝牡丹绣鸳鸯正红喜服,裹紧曼妙有致的身子,任由银光倾洒于嫁衣,似有若无镀上薄而轻巧的金色纱雾。

    夜幕下,她唇红妖异,说不出的勾人心魄,娇得张扬,秀睫如蝶翼微憩,双腮淡粉着红脂,娇润犹如水中一海棠,柔情绰绰。

    一头乌黑美丽又如玉的青丝,被高高绾起,精心梳成别致的双鬟髻,髻上斜插点翠珐琅金凤步摇,又轻簪着海棠金镶玉钗。

    美人如花,犹如隔云端。

    刚才不经意间的一瞥,却叫江北丞再也移不开视线,呼吸也停滞了好一会。

    他见过的女子不少,可像她这般美得不可方物的,少之又少。毫不夸张地说,她的美,足够叫天下男儿失了心智,心甘情愿地趋之若鹜,然后拜倒她的石榴裙下。

    江北丞别开视线,故意不望向她,唯恐多看一眼便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沈兰时清澈眼眸带着疑意,直勾勾盯着北丞,眉头蹙起又舒展开。

    他这是怎了?

    算了,不管了。

    她遂开门见山,“江将军,俗话讲得好,宁拆一座庙,莫毁一桩婚,我家小姐早心有所属,恐难芳心再托付他人。”

    “若她违背心意嫁与你,不仅仅负了她自己,亦会误了江将军的终身幸福。”

    “江将军不如大人大量,成全了我家小姐,莫再追究于张府,兰时感激不尽,日后定当衔环结草,以报将军恩德。”

    “衔环结草,以报恩德……”

    江北丞低声沉吟一句,语调微扬,但心中已不打算继续追究。

    留着她,兴许有用。

    至于张延柔,

    罢了,权当抵了张府太公一番恩情,江府从此不再亏欠张府。

    他们离得极近,犹可清晰听见彼此心跳声。

    报恩德倒不用,只不过……

    江北丞嘴边轻勾着笑,他不会为难她,但也不会放手,让她轻易间离开江府。

    这是她,欠江府的。

    房内紧张气氛不似先前,微妙好转起来。

    江北丞眉梢稍扬而起,薄唇微启,“你叫什么?”

    他还不知她名字。

    这个婢女是个聪明人,比张延柔省心,甚有趣,与其娶个他不爱,亦不爱自己的女人,不如顺其自然接受这个“意外”,日子也不会太无趣。

    江北丞释然,不再执着张府替嫁。

    “沈兰时。”

    沈兰时回答得乖巧,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没必要隐瞒自己真实姓名。

    况且,江北丞若有心调查,她的身世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沈兰时。

    他轻喃一声,“秋兰芳时。”

    不同于翠花、如花等这类俗名,这个女婢的名字,却有一番诗情画意在,实属难得。

    江北丞淡漠开口,“倒算得个好名字。”

    “江将军,您谬赞了。”沈兰时语气不卑不亢,又谨慎回应一句,“江将军既然我们已达成协议,能否许我一纸契约?”

    江北丞眼帘微低,上下打量她片刻,这女人又想干嘛?

    莫不是太放纵她了,竟如此得寸进尺。

    嗓音冷漠,“嗯?——”

    见他面色不善,沈兰时目光沉了沉,心里仿佛已打定主意,隐晦道:“我们拜过天地,也行了大礼,但你我仅是名义上的契约夫妻,希望江将军能答应于我,待事情结束后,还我自由身,许我一纸休书。”

    一纸休书?

    江北丞彻底沉下脸,神色紧绷,眸若寒冰,“进了江府,即我江家人。”

    沈兰时,既已拜堂成亲,便算得本将军的女人,你竟这般水性杨花,迫不及待摆脱于我另嫁他人?

    江北丞紧握双拳,指关节瞬间泛起白色,脸色愈发地阴沉,仿佛随时都能将一切捏碎。

    “你想离开,可以。”低沉的声音透着隐隐不悦,目光凌厉而锐利,让人不禁退缩。

    他冷着脸,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住了,充满紧张和压抑,话锋一转,“除非,死。”

    室内温度骤然下降,让沈兰时感到寒意侵袭满了全身,后背更是一阵冰凉。

    “江将军,有话好好说,莫气坏了身子。这休书么,你不想给……”沈兰时硬着头皮,敛着眼皮,悻悻道:“那算了,你且当我没说。”

    不给,便不给。

    他若不给,日后她也有法子离开江府。

    江北丞黑眸微挑,冷冷睨了她一眼,像是看出她的想法,眸色顿时变得幽暗危险,“若你敢逃。”

    他眼神邪肆冰冷,恶狠狠对她抛出一个警告,“江府倒不介意多一个残废奴婢。”

    沈兰时耳边响起他低沉似威胁的话,“柔儿,你说是吧?”

    沈兰时望向他,他唇边的笑容带着玩味,眼神锐利如刃,叫人头皮发麻。

    她现在可是“张延柔”,不是沈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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