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抽中了VIP
沈默在韩乐乐收拾碗筷时特意给工作助理发了信息，告诉他今晚不是紧急事务不要联系他。
听见韩乐乐叫了一声，他偏过头去：“怎么了？”
韩乐乐的低落情绪因着沈默让他删除游戏记录已经回升，此刻更是达到了顶峰。
他一屁股坐到沈默身边，拽着他的衣袖兴奋的嚷嚷：“我居然抽中了vip？！”
沈默没听懂：“什么vip？”
“潮玩展啊！”韩乐乐笑出一口白牙，把手机屏幕在沈默面前晃了晃。
沈默对手办、二次元的认知还停留在商场里熊孩子拉着大人不走，在地上撒泼打滚非要买的玩具上，暂时无法理解这些十几、二十厘米的公仔的妙处所在。
不过身边人雀跃的模样，让小朋友整个人看上去都在发着光。
韩乐乐开心地自顾自说：“我长这么大可没中过什么奖。以前期期买彩票，别说五百万大奖，连五块钱都没中过。都说每箱饮料中有一两瓶“再来一瓶”，可本少爷除了“谢谢惠顾”，没见过别的，一直怀疑“再来一瓶”就是商家打的噱头。这次居然中了vip，老天爷开眼啊。我一会儿要去拜拜，谢谢展会爸爸，顺便求求看，保佑我买到心仪的娃娃。”
沈默一边清空游戏记录，一边听韩乐乐叨逼叨，他插不上话，却能感受到身边人从内到外散发出的愉悦扑面而来。
他发现他喜欢看韩乐乐笑，喜欢他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快乐模样。
沈默牵唇，问：“展会什么时候开？”
韩乐乐点开手机日历：“月底最后那两天，在国际会展中心。”
沈默说：“一起去？”
韩乐乐闻言踌躇了一下。
沈默见他停顿，以为他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去，刚要开口说算了，韩乐乐便道：“展会的票已经卖完了，没有门票进不去。而且我已经约了同学一起。”
沈默有些遗憾，但也不好强求。
他沉默几秒，回忆了下近日行程，月底沈氏旗下的智能家居公司也要在国际会展中心举办家居展。他作为集团总裁，本没有必要去参加一个下属子公司承办的小展，可眼下两个展会挨着，他行程刚好富裕，去视察一下下属公司的工作情况，顺便去看看其他展，也不是不可以。
至于需要门票才能看展，对沈默来说根本不存在的。恐怕潮玩举办方知道他要来，都要头颅抢地的大拜特拜了。
韩乐乐低头专心摁着九宫格。
沈默见他当下应该没兴趣再打游戏了，把最后一盒游戏记录清空，放下手柄，掏出手机给工作助理发信息。
[沈默：把月底最后两天的时间空出来。]
[陈令行：好的，沈总。两天都空出来吗？31号约了姜总——姜元凯，协商共同开发湿地公园的事。]
沈默顿了一下，状似无意地问道：“你约的具体哪天去展会？”
韩乐乐在看手机消息，没过脑子回答：“31号。”
沈默没犹豫，直接给工作助理下指令。
[沈默：跟姜元凯约别的时间，31号空出来。]
[陈令行：好的，沈总。]
[沈默：给我一张潮玩展的门票。]
[陈令行：潮玩展？]
[沈默：31号在国际会展中心举办的。]
[陈令行：知道了，沈总。]
沈默的几个助理都很专业，陈令行没有多问，径直地去完成吩咐了。
沈默想了想，又给陈令行发信息。
[沈默：当天的智能家居展也给我张门票。]
[陈令行：？您要去家居展，和子公司负责人说一声就行，不需要门票啊。]
[沈默：我那天私人过去。]
陈令行没明白老板的意图，但这并不影响他有效地执行命令。
[陈令行：好的，老板。]
韩乐乐没关注身边的沈默也在发消息。
那天五人一起玩，各回各家后，蒋梦琴拉了个小群，群里每天都要蹦几十条消息，大部分是她和张小池在聊口水。这会儿蒋梦琴正在说潮玩展当天的时间安排。
[蒋梦琴：展会上午8点半开始放人进，我和珏珏要提前到场准备。]
[蒋梦琴：我们预计8点到场布置，你们几点过来接我们两个？]
[卢星宇：听乐乐的，韩乐乐]
展会进场是按照门票上的号码排序的，号码在门票购买时随机分配。韩乐乐当初看到门票上的号码时一阵哭天抢地，原因便是排在后面进场，基本买不到热门ip的娃娃。
展会方会在当天入场的玩家中抽取100位vip玩家提前入场，韩乐乐自知自己是个抽奖绝缘体质，打一开始便没奢望会抽中，现下看着手机发来的推送，亢奋溢于言表。
[韩乐乐：[图片]]
[韩乐乐：上天入地转圈圈jpg]
[韩乐乐：本少爷抽中了vip，哈哈哈哈，我要天一亮就到那，一定要排在第一位进去。]
[张小池：[震惊]]
[蒋梦琴：天一亮就倒那……也不必这么早吧？]
[韩乐乐：[摇手指]你不懂，有人恨不得通宵去排队，我已经算矜持的。]
[蒋梦琴：……]
韩乐乐实话实说，他加的几个娃友群里已经热火朝天的99+了，全是在讨论潮玩展。
[阿小毛：集美们！集美们！有人抽中vip吗？]
[脆果香香不含糖：我没中[大哭]，我已经买了躺椅马扎，正在搜会展中心的地图，我要找个犄角旮旯藏起来，能排队了第一时间冲过去。]
[快乐肥仔：我也没中[同病相怜jpg]，楼上的姐妹你门票多少号？我2000开外了，通宵堵门也不会让我提前进得，等排到我了恐怕连娃娃渣都没有了。]
[萌芽豆豆灿：我中了！我中了！[得意][得意][得意]]
[kk熊猫我的爱：羡慕……]
[乔小厨：羡慕+1]
[viki念念酱：羡慕+1]
韩乐乐也把抽中vip发到了群里，顿时引来一片艳羡。
[阿小毛：vip的集美们都打算买哪些款？能不能帮我抢，我可以出手续费。]
[kk熊猫我的爱：求带熊猫！娃娃同价手续费！]
[送你小发发：楼上的别想了，kk熊猫是抽选，vip进去也不一定买的到。]
[跟屁虫蛋花仔：我看推文上发的公告，这次一共参展了100多个ip，其中小一半都是抽选，剩下排队的都不是热款。]
[viki念念酱：蒙琦特不抽选，排队。官方说现场会设置问答环节，只有答对问题才能购买。]
[乔小厨：有问题合集吗？]
[viki念念酱：官方没出，[遗憾][遗憾][遗憾]，我正在自己总结。]
[快乐肥仔：好姐妹，求分享！]
[阿小毛：求分享+1！]
[这是一个洋气的名字：求分享+1]
穆珏展会用的东西都放在家里，五人约好7点在穆珏家楼下回合，从她家到会展中心还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
韩乐乐用高德地图查了下从公寓到穆珏家的路线，开车大概四十分钟，坐车也要一个小时。从他出门到会展中心，两边加起来，最少要两个小时，也就是说，当天他要早起。
敲定好了细节，韩乐乐摁灭手机，发现沈默在看着他，眨眨眼，茫然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看你很高兴的样子。”沈默说。
韩乐乐还处在兴奋的状态里，理性的判断和反应有所下降，不疑有他地说：“当然高兴了。你知道多少人中抽100个么？3000人哦，是从3000人里抽出100个，3的概率。虽说比中彩票高多了吧，但我前几天可是做好了展会什么也买不到的打算。”
沈默问：“有vip就一定可以买到？”
“那到不是。”韩乐乐说，然后把手机点亮，翻出一张图片伸到沈默面前，“你看这个，它叫睡神小优，是只魔羚，趴在夜晚的云朵上，周围是月亮和星星。云朵和月亮星星是夜光材质，晚上会发光，正好打亮上面的小睡神。多可爱。”
沈默就着韩乐乐的手看向上面的照片，玩偶用色柔和，人第一眼看上去就有种安睡的感觉，非常适合摆在床头。
韩乐乐继续道：“这款睡神小优很多人喜欢，可惜展会三天，每天只发售五体。五体是什么概念，就是百米冲刺前五名才能买到。”
沈默朝屏幕凑近几分，问出一个商人性质的问题：“我看这上面写的一体要1999？13厘米大小的玩偶要两千块？要是批量生产，利润很客观啊。”
韩乐乐震惊地扭头：“批量生产？这怎么能批量生产？每一体娃娃都是设计师特别设计，手工制作并涂装的。里面蕴含的可是每位设计师的心血。”
“是吗？”沈默茫然，他对潮玩手办这个领域实在是太过陌生。
“当然。”韩乐乐说，“从画设计图，倒模，出白胚，再涂装，每一步都是在给娃娃注入灵魂。”
韩乐乐说得兴起，客厅墙壁上的漫反射暖光灯投落到他的眼瞳上，染上一层明亮的光。
沈默看着他的侧脸，一瞬间有些恍惚，他下意识地靠过去。
韩乐乐整个人都沉浸在潮玩手办带来的快乐里，没意识到沈默的靠近，依然持续在叭叭叭地为他科普：“我让周松隔出来的工作室，就是为了捏娃娃用。”
两人肩膀相抵，沈默的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下来，外面包裹上一层温柔：“你也会制作娃娃？”
韩乐乐点头：“嗯。不过我还不熟练，目前捏出来的娃娃与顶级设计师还有好大一段差距。”
沈默笑：“我觉得你做出来的一定很好，不用妄自菲薄。”
韩乐乐嗤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捏的好，你又没见过。”
沈默一只手撑到地毯上，上身朝韩乐乐的方向扭转了些弧度，“你做一个送我。”
韩乐乐“哼”了一声，他双腿盘坐在地毯上，两只手撑在脚上想回句嘴，偏头之际冷不防地对上一双黑色的瞳仁，上面沁着柔亮的光，里面倒映着他的影子。
一丝浅淡的木质肉桂香飘进他的鼻翼，是沈默身上男士香水的尾调。
韩乐乐刹那间僵住，下意识滚动了下喉结，一动不动地说：“你……你干嘛离我这么近？”
沈默一怔，快速眨了下眼，上身向后微倾。
他也被两人靠这么近吓了一跳。
他刚刚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韩乐乐身上，没留神自己小动作下靠了过去。
短暂的沉默使周围的空气安静了下来，韩乐乐听到沈默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沈默咽了下咽喉：“啊……就刚刚……光顾着听你说了。”
“哦。”韩乐乐吸了下鼻子。
两人一时间谁也没说话，空气中有丝微妙的安静。
正尴尬的时候，救命的信息提示音响起，切断了尴尬的继续蔓延。
韩乐乐立马起身：“你手机响了，我上厕所，你快看。”
沈默看了眼逃跑似的冲进卫生间的人，深吸了口气，缓缓掏出手机点开微信。
[白皖宁：行程有变，我明日的航班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