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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窗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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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如隽自是不愿过去,双腿却又不受使唤,自个儿带着他又往窗边踱了半步。

    这下宁浮蒻才满意了。

    她伸手去揪住一根乖顺垂落在他胸膛处的纮带,仰面而视,“脸上的伤,还疼吗?”

    漆如隽听得这话,心生惶恐,潜意识里的危机感令他想马不停蹄地遁逃。

    可冠帽的带子被人给拉住了。

    一旦往外跑,定是又要闹出动静,这里不是她的宫殿,任何乱子都会被不经意路过的人发觉。

    他喉间涩然,想叹气,又生生忍住,“殿下先从正门进来,有什么话想说,臣都听着。”

    “我偏不想走正门,你怕被人瞧见啊?”

    “该是殿下害怕才对。”

    “哦,缘何此言?”

    宁浮蒻屈着手指,将那玄色纮带一圈又一圈地绕在指节上,完全不管漆如隽的帽子都被拽得歪歪斜斜,快戴不稳了。

    漆如隽无可奈何地弯腰将就她。

    这样一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一些。

    “殿下若真有事吩咐,遣人过来一趟即可,不必亲临。”

    他抬手,勾着纮带,想把它从她的手指上抽回来。

    宁浮蒻轻笑,眼角眉梢都漾着丝丝玩味和快意,“你还真喜欢我到了极点呢。”

    漆如隽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何她的思维跨度这么大?

    是他的话让她误会了什么吗?

    纮带收不回来,只得作罢,他侧目看向其他方位,“若臣真得罪了殿下,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您用不着如此纡尊降贵,折了您的身份,是臣的过错。”

    听着他又开始说这种话,宁浮蒻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咬着舌肉用痛感压下了更为难听的回怼之言。

    “漆如隽,你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己爱慕我呢?”

    指节收紧,那一截被绕在手中的纮带也跟着收缩,剩下未能绕上的便随之绷直,扯的漆如隽的帽子差点从脑袋上掉下来。

    他急急用手护住冠帽,又觉得弯着腰的姿势很难受,正要站直身躯

    下一瞬,面前那人便从窗外探身而至,目标无误地袭上了他的唇。

    宁浮蒻松了手上帽带,转而抓住他的衣襟,踮着脚,上半身都完完全全地入了窗内。

    漆如隽刚想挣扎,她就抑着嗓音轻哼了一下。

    宁浮蒻的腰腹抵在坚硬窗沿上,他一动,她就跟着继续踮脚,磨得腹部传出一阵轻微疼痛。

    漆如隽对她此举束手无策,想着若直接推开,保不准她就站立不稳摔在了廊上。

    今次的吻柔和了很多,不像昨天那样,凶狠到仿佛要将人拆吃入腹拨皮抽筋。

    唇齿交融,清丝勾缠。

    漆如隽还是没习惯换气,他不会。

    宁浮蒻倒是个老手,牵引着他,一步步深入。

    舌尖越过齿关,挤进腔内,宛若一根滑腻腻的蛇,咬住猎物就不放。

    漆如隽虚虚闭着眼瞳,无比清晰地感知到了正在撩拨着他的罪恶之源。

    他又开始喘不过气,伸手乱抓,被宁浮蒻给扣住后十指交叉,缓了缓,带着他的手揽在她的后腰上。

    隔墙的回廊处传来模糊不清的说话声,随着脚步,越来越近。

    两个内侍捧着一匣子文书拐过转角,正小声交谈,全然没注意到那紧邻着桂花树的廨室的窗扉骤然被关上了,还有一小段织锦花鸟裙的裙摆差点没能及时拖回去。

    把人横窗抱进来的漆如隽刚站稳,就又被她扑着险些直接摔在地上。

    他正要说什么,叩门声响起,内侍恭敬问:“掌印大人,春泉行宫那边布置的清单都理顺了,是否要呈送给您再次过目?”

    宁浮蒻窝在他怀中,一手环着腰,一手又吊上了他的后颈,压着人脑袋不断往下佝。

    漆如隽气都没顺匀,就又被堵了嘴。

    他双目微瞠,眼底满是慌乱和不可置信,似在无声谴责宁浮蒻的行为。

    宁浮蒻眸中含笑,像只偷到腥的猫儿,叼着不松口。

    “掌印大人??”

    内侍又多问一遍,忍不住偏头跟旁边的人对视一眼,小声咕哝:“难不成大人回去歇息了?”

    “有可能,那我们下午再过来一趟吧。”

    两人轻声细语地商量着,没多耽误,捧着匣子就转身离开了。

    待脚步声消失,宁浮蒻才再次松了口。

    漆如隽的眼尾和颊边都晕着大片大片显目绯色,他生的极好,眉目清朗,挺鼻薄唇,皮肤又白的像瓷胚,瞧着没甚锋芒戾气,是好相处的模样。

    还常年抿着嘴角,微有下垂的弧度,多生几分教人怜爱之姿,当真应了他名字中的‘隽’,内敛清隽。

    但旁人却不敢小瞧他,毕竟不是谁都能让许大监多青睐一眼的。

    相处久了,这人的性子才明了。

    宁浮蒻最是清楚,他跟她一样,也就表面功夫做的好,就像那元宵节吃的汤圆,剥开白皮子,内里流出来的馅儿全是黑的。

    其实他的侧脸才最能突显出他的本性。

    眉骨低横,眼窝深邃,如刀锋般流畅的线条勾出鲜明的下颌。

    宛若蛰伏的花豹,更似蕴着蛊毒的暖玉,外表惑人,内里伤人。

    漆如隽平视着雕花窗棱,屏气凝神,好半晌都再没个反应,犹如被宁浮蒻把魂魄给吸走了。

    她又垫脚,亲一下唇,又退开,然后再亲一下。

    直亲的他呼吸又开始乱起来,抬手捏着她的肩头,把人给按在原地难以动弹

    宁浮蒻笑,“掌印大人看似拒绝得厉害,实则心底怕是喜欢得紧吧?”

    被一句话戳破心思,漆如隽眼尾的红愈发深沉。

    喉结滚动数下,他应不了声儿。

    “漆如隽,别故作姿态了,想亲我就亲啊,我喜欢同你亲昵。”

    手腕轻轻一挣,便脱了他的桎梏,她还没接话,他就开口了。

    “殿下,臣以下犯上,罪该万死。”

    话落,他竟真的要撩袍跪下向宁浮蒻请罪。

    宁浮蒻烦死他了,“请屁的罪,站起来!”

    听到这么粗鲁的话,漆如隽脸上表情都明显皲裂了。

    他不敢垂眸去看她,唇瓣翕动,又成了个闷葫芦。

    好像说什么都不对,索性什么都别说。

    他不看宁浮蒻,但她却始终将视线凝在他的脸上,冷不丁地注意到右眼内角靠近鼻梁的那个位置有颗细小的痣。

    抬手要去摸,漆如隽躲得倒快,没叫她得逞。

    “啧,躲什么躲?”

    她正心烦气闷,指尖毫不客气地就按在那颗小痣上,碾了碾,揉出深色红印子。

    力气很凶,快戳进眼睛里去了。

    漆如隽还是想避,迫于淫威,只能承受着。

    宁浮蒻一边折磨他的痣和鼻梁,一边出声道:“从你手底下给我挑两个婢子,要聪明伶俐的,知分寸、懂眼色,最好会点武。”

    “难吗?不会武也没关系,忠诚最重要。”

    漆如隽听了,温吞地回了一个字,“好。”

    “不问我为什么找你要人吗?”

    “不问,殿下行事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多嘴是为臣之大忌。”

    宁浮蒻又狠戳了一下那颗痣,戳得漆如隽眼泛水光,连鼻尖都因酸疼而生红。

    “那若是我想用你的人来对付你呢?把你杀了,也不过问吗?”

    漆如隽沉默一瞬,依旧未曾垂落视线去跟她逢上眼神,只声线淡淡道:“殿下想杀我早就动手了,能忍我至今,是臣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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