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千岁老人

    听闻被誉为修仙界最强剑修“无暇尊者”的灵渺峰峰主白泽终于来到了云月山庄，众人前去拜会。

    众人进入中厅，还未见其人，便听见一群少年叽叽喳喳地围在在一起说些什么。

    “师父师父，这个沁兰酥酪甚是美味，外酥内软，香甜可口，你必喜欢！”

    “师父师父，尝尝这个染梅花饼，清香软糯，入口即化！”

    “师父师父，这个青竹香茶最是解腻，你快尝尝！”

    “好极，好极。为师知道你们最了解我的口味，这八珍小点果真美味！”一道清越的嗓音传出，语气却带着几分孩童般的欣喜。

    众人终于见到了这个如雷贯耳的修仙界前辈。

    前辈一身玄色衣袍，此时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他面如冠玉，笑脸盈盈地看着众人，手里捏着几块糕点，嘴里还忙不迭地品尝着。

    前辈的脸和他弟子的脸无甚差别，都年纪轻轻的令人发指，任谁都不会认为这个娃娃脸会是名震一方的灵渺峰峰主，倒像是同门师兄弟，哪怕前辈已是个千岁高龄老人了。

    “泽哥，此行可还顺利？”沈月白了解白泽的秉性，因此在他被其他事情吸引心思之前，他决定先问正事。

    “顺利顺利。几日前，我灵渺峰一弟子被杀，我和阿晞去探查，发现居然有魔物的气息，所以我让阿晞先行前往筑灵大会，我去会会那只小魔物。现下已经解决，我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这八珍小品好吃的紧，月白，不知你还有何推荐，我让阿诺再去买点。”

    前辈小嘴一张，轻轻巧巧地便把“魔族尚在人间”的消息向众人砸了出去，还心心念念地想着吃食，丝毫没把众人震惊沉痛的神情看在眼里。

    “泽哥，先说正事。说完我定让你尝到云月镇最美味的菜品。”沈月白面无表情的脸也有了一丝裂痕，他侧头盯着白泽，轻车熟路地用美食吸引他。

    “甚好甚好！还是月白最知我心！那是只半妖半魔的小崽子，或许祖上有人是魔族，但传到他这一代，魔族的血统已很是稀疏，修为一般的人察觉不出他的魔气。我灵渺峰与他无怨无仇，若他只是途径我峰并未伤害我弟子，那管他是魔是妖，我且留他一命。但他害我弟子，就只能尝尝我‘幻影如虹’的厉害了。”

    说着，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他的眼睛瞥向了站在素玄谷众人中的程烨。人虽笑着，但释放出的威压让程烨一瞬间俯首抢地，冷汗不止，他此刻终于意识到这传说中最强剑修的厉害了。

    “白峰主息怒，我这徒弟属实是求胜心切，但绝无害人之心。我已罚他去因果寒狱三日，不日便回素玄谷领罚。因果寒狱是我素玄谷刑罚重地，三日已是极限，此举是否可化峰主之怒？”

    楚诫深知白泽护短的性子，况且这次又是徒弟蠢笨，技不如人，他也只好认命地道歉，内心对程烨的愤怒又深了一层。

    “你和我道歉作甚？让你徒弟给阿诺道歉。看这小子眼冒精光就知其脾性，定是个溜须拍马之徒。三日因果寒狱又如何？回到素玄谷，说不定半日都不用。”白泽不为所动地说道。

    楚诫听着一阵气急，程烨确实平日里知进退，待人接物皆有分寸，也时常说些教人受用的话，比自己冰块一样沉默寡言的二徒弟会做人不少。

    因此，他才对他一直有所提携。此时听楚诫把话说透，顿时觉得脸色又红又白。白泽这个千年老怪，还是一如既往的口轻舌薄。

    “阿烨，去道歉。”楚诫阴着脸，对程烨道。

    白泽的威压稍缓，程烨此时冷汗涟涟，他白着一张比鬼还难看的脸，艰难地起身，走到白诺身边，向他行了一个大礼，颤声道：“白仙友，我一时昏了头，做出如此不齿之事，望你原谅。今后必谨言慎行，修心养性，不会再犯。”

    白诺看着程烨如此惨兮兮的样子，想到他既然已经道了歉，也便罢了。于是他对程烨说：“程仙友起来吧，日后切记心存善念，不可随意伤人。”

    压在程烨身上的威压终于彻底消失了，程烨呼出一口气，直起了腰。

    “这个小友，面慈心善还长相俊俏，颇得我心，来来来，过来同我说话。”给徒弟护完短，白泽笑眯眯地冲人群中的楚星曈招了招手道。

    楚星曈有一瞬惊愕，但他很快地又恢复了平日冷淡的表情。他看了眼楚诫，楚诫冲他点了点头，他走了过去。

    白泽笑容晏晏地端详了他几息，忽然眉头一皱，出手打了楚星曈一掌。楚星曈始料未及，哪怕是有所防备，也无法抵挡白泽的一掌。他连退数步，体内气血翻腾，终是压制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星曈！”几个伙伴焦急地喊着，人已经冲到了他身边。白晞扶住了楚星曈，疑惑地看着自家师父。他自知师父不会随意出手，更不会伤害他的朋友。因此哪怕心有疑虑，也并未出口询问。

    楚诫也惊叫出声，向前移了两步，眼神阴鸷地盯着白泽道：“白峰主这是何意？我这徒弟可没做半分对你灵渺峰不利之事！”

    “多谢前辈。”楚星曈发觉自己体内灵力运行充沛流畅，毫不似前几日那般衰竭滞涩。

    他发现自己自从来到云月山庄，身体就多有不适，体内的鬼气煞气每日都莫名消散，以至于他这两次使用《幽冥言诀》时，身体都力不从心，因此才灵魄受伤。

    白泽这一掌竟然让他重新感受到鬼气和煞气涌入灵脉的感觉，像是打通了身体的某个开关。楚星曈知晓是白泽在帮他，他赶紧向白泽行了一礼，感激地说道。

    众人此时了解白泽是在帮楚星曈，顿时松了一口气。

    “楚谷主莫急。你这小徒儿体内有禁制，大概是云月山那几个佛修仙君下的护山禁制，本应是防着大能级别的恶人，但他体内的《幽冥言诀》触动了禁制，毕竟是可控万年怨灵之辈，又是来自远古的力量，自是会被当成是威胁的。幸得你这徒弟心性不坏，不存恶意。若他敢在这云月山有丝毫恶意，早就被这护山禁制抹杀了。有禁制还可用《幽冥言诀》，你小子不错啊。和我家阿晞一样，天赋好得很，也能忍的很。现在我消了你体内的禁制，你应该会好受很多。”

    慢悠悠地看完众人的反应，白泽耐心地给众人解惑。

    楚诫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幸好楚星曈此次没参与到程烨的计划里，不然为着一个灵渺峰弟子就断送一个素玄谷未来谷主，那可是大大的不妥。

    沈月白面无表情地看了白泽一眼，白泽一下就明白那是沈月白疑惑的脸。

    他拍了拍沈月白的肩，打着哈哈笑着说：“月白不知也不奇怪，为兄毕竟虚长你几岁，哪怕是你云月山庄的事儿，我也略知一二。”

    众人不知白泽如何从沈月白面无表情的脸上得知他想问的问题，但众人对这个答案并无异议，毕竟白泽不是虚长沈月白几岁，而是虚长所有人许多岁，算是如今大陆最长寿的修仙者了，最早可飞升成仙的也是他，但他就是不愿意飞升，硬赖在人界不走。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小家伙也过来吧，都是我家阿晞的好朋友是不是呀？你们可尝过这八珍小点？来来来，一起来，真真是齿颊留香，其味无穷！”白泽笑眯眯地招呼其他几个白晞的小伙伴。

    众人终于知道为何灵渺峰弟子除了白晞这个兽人以外，其他人也都有酷似兽人的特质，都如孩童般单纯善良，善信他人了，都是传承于这个年逾千岁的顽童师父白泽。

    看着千岁老人和几个十几岁孩子笑闹成一片，玩的不亦乐乎。剩下的几个修仙大佬也都相顾无言地等着老人家享受完他含饴弄孙和孙后代的美好时光之后，再聚在一起讨论魔族出现的事。

    待小辈都离场，明湛就先开口问白泽，毕竟魔族出现，他们星悬宫和云月山庄共同守护的极北之境秘境结界是否仍然安好，是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白泽大哥，那半妖半魔的到底是何物？”

    “本体是只鹿，魔气也甚是低微，也就只能伤害些未开智的低等生物。但我和阿晞遇到他之时，他已有些魔化，像是被什么激发了体内的魔性，丧失心志，因此才杀了我弟子。”

    “此次他们小辈进入瑶镜灵域积累经验之时，你和阿湛即可前往极北之域秘境探查结界。我在此陪着楼副阁主和楚谷主，定会好好尽地主之谊让宾客尽欢的。你们回来的路上，若是遇到好的吃食，别忘了给我带些回来。”白泽一席话间已将众人安排了个明白。

    楼倾之扇了扇“暖玉”，他们流渊阁一向不与其他几派交情过深，他只在意魔族是否卷土重来，人界是否可以继续安定，但这些也只能等沈月白和明湛从秘境回来才得以知晓了。

    现在人界看似平静，但魔族在此时突然出现，让人免不得怀疑是否有更大的阴谋藏在暗处，因此他对白泽大佬留守云月山庄之事并无异议。

    楚诫知道星悬宫和云月山庄一向交好，也知白泽与沈月白私交甚好，但却不知竟好到如此地步，让他这个修仙界最强老人照看几个孩子去一个并不危险的秘境历练。

    楚诫由此开始担心若魔族回归，五大派未来的局势会有何变化，他心想或许星曈和那兽人小子交好，倒也不是毫无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