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星期六，天气晴。看起来是个漂亮的好天气。
我看了眼天空，感叹主角的面试老天都如此给面子，随后低头看着门外十多把椅子是否摆放整齐。
陈墨瞳从会议厅里出来，我抬头，问她紧不紧张。
陈墨瞳反问我说我才该要紧张，毕竟我待会是要接触s级的人。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我认不出他的脸。”我诚恳回答，提醒她上次一起出任务时我的窘况。
她显然回想起之前好笑的场景，脸色也好看了一点。我耸肩，趁人没来随便坐其中一把椅子上，和她闲聊：
“教授还在房间里吗？我以为他会当考官来近距离接触s级的，明明之前还很兴奋来着。”
“听说执行部的人好像发现了有关龙族的资料，教授昨天深夜乘飞机出国了。”
看来在一些方面，剧情太大没有变化。
我不经意的说：“学校还真是大手笔啊，不仅把b级专员也派过来还把两个a级也丢过来……看来他们还蛮希望路明非入学的。”
“谁知道呢。”陈墨瞳含糊道，转而调侃我话多了不少，一点也看不出刚入学时的腼腆内向。
好吧，看来她不想多说。
我想了想，问她：“你应该知道我和楚子航是搭档关系吧？”
“嗯。”
“那你能想象楚子航笑容灿烂的和人打招呼吗？你能想象楚子航眉目柔和的跟人聊家常吗？你能想象楚子航跟其他专员相处时友好和谐的氛围吗？”
“……你这是在讲鬼故事还是在说冷笑话？”
“任务途中难免会有需要打交道的对象，而我又是他搭档。”而且女性比男性更容易让人放下警惕心，从各个角度来说，让我去打交道是不错的选择。
我的太阳穴似乎在隐隐作痛，也许是昨天疏导得太过了而今天又没有睡饱的缘故。
“听起来还挺辛苦的。”陈墨瞳漫不经心的说，我却隐约觉得她似乎在想其他事。
“还行啦，毕竟是搭档。”我含糊其辞。
我也不敢说我这能力说出去上面会不会有人来抓我，你想想，混血种哎，混血种渴求力量觊觎神明很久了耶，然而从人变成龙是十分不容易的事，一不小心就堕化成死侍，然后啊如果有人突然出现说我的能力可以抑制这副作用，能让人血统提升时不用担心丧失心智的能力……
嘶。我敢用我看文多年的经验打赌，要是我暴露我的能力，别的不说，他们就先把我丢给死侍逼我把死侍转化为可控的混血种。
我永远相信我的党和祖国，但我不敢保证别国的下限和上位者的底线。
陈墨瞳看了眼腕表，说自己有事先走了，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后，一位服务生走过来，手上捧着托盘，里面放着一些面包和热牛奶。
我道谢着接过托盘，看着那名服务生走远后转身来到会议室里。
“前辈们好。”我恭顺的打招呼，随后放下手上的东西，拿走两个面包和奶三两口解决后就去整理放在桌上充当摆设的面试者的资料。
“早上好。”酒德亚纪温温和和的和我问好，叶胜则是因为打电话不太方便就用点头代替。
过了一会儿，他们才开始去吃这顿早餐。
我听见有嘈杂的脚步声从门那边传来，拿起终端看了眼时间——距离面试开始还差十多分钟。
我竖起耳朵听门那边的声响，不知不觉间手上动作慢了一点，好在这些只是待会演戏时需要的道具，并没什么影响。
要不是怕擅自使用言灵会被s级察觉……
门那边的工具人们谈论的都是些没营养的话题，偶尔会冒出楚子航的名字来。估摸是想起楚子航所录取的大学也叫卡塞尔学院吧？
我漫不经心的猜他们谈论的话题，又忍不住看看时间想路明非什么时候过来。
“路明非？”外面的人发出了压抑的惊呼。
来了。我精神一振，抬头见前辈们彼此交换视线，默不作声的加快手上的动作。叶胜前辈看了我一眼，我感觉有什么东西瞬间进入我的身体。
我强忍着把言灵驱逐出去的念头，勉强调整自己的状态和叶胜前辈的蛇对接。
[前辈？]我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神色，摸不准他想要干什么。原来其他言灵蛇的拥有者不能像我一样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心意相通。
[我记得你毕业后是要加入执行部的吧？正好可以用这个来讲解一些小技巧。]
[谢谢前辈！]得到执行部老人的亲自指导？我只觉得相当梦幻。
虽然之前心里头也有那么几分是妄想让叶胜教我一些任务上的指导，但怎么说我也只是一个还没进入执行部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夭折的苗苗，因为我本身就是个a级还有同为a级的搭档，所接到的任务自然是比平常任务的危险程度要高上不少。
平常来讲那些专员是不太愿意讲解，新生容易夭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专员不太容易和新生碰面。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愿意教我从某个方面来说也是很看好我的，再加上s级的到来会分担很大一部分压在a级身上的任务，我的存活率总体来说提高了不少。
我快速把空盘和空杯放置在后面，确保面试者们不会发现后拿着一块铺着一张白纸板子站在门前，看前辈都冲我点头示意后，我抱着板子打开了门。
“柳淼淼到了吗？”我朗声询问。
一位女生倏地站起来，声音微微发抖，“到！”
我看着她，微笑道：“我是考官王颍涵，请跟我来。”
她走向我，我把门打开得更大了些，好让其他面试者们看见里面的情况，等她进来我关上门，示意她坐在前辈面前摆放的凳子上。
我轻步来到酒德亚纪旁边的位置，拿起笔在板子上简要的总结对她的初印象，然后在等叶胜前辈提问时她的回答，顺便记录面试者的答题时间。
……她为什么更紧张了？我以为我们不管从面相还是神情都是相当友好的啊？
叶胜前辈已经在开始提问了，他所说的问题实在令我想要吐槽，只是碍于蛇还在我脑子里，我硬是制止我的念头。
不过……把慈溪难题都丢出来了，还真是诚心不想让人家入学啊，但相比过会儿要提问路明非的问题，实在是正经的不行。
[嗯？]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吓得一抖擞，笔尖也顺应手指震动划出了波浪。
我：“……”
我强制性清除杂念，专心致志在白纸上乱涂乱画。
叶胜前辈在提问完问题后，见柳淼淼达不出来，温和的表示等面试完毕后会通知她。
我站起身快步来到门前，听见苏晓樯骄傲的话一时觉得有点羡慕。我把门推开，在柳淼淼走出去后我叫下一个人的名字。
“苏晓樯。”
这回叶胜前辈他们的问题跟前一个人的问题比起来实在是荒唐滑稽，我看见苏晓樯脸上的神情一变再变，最后定格在愤怒。
我再一次推开门，没有在意她的瞪视，平静的继续喊下一个人名。
……
我推开门，看见只剩下一个面试者时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在看见路明非凑耳过去要听陈雯雯的透题题时，我急忙出声：
“路明非。”我脸上带着真心实意的微笑，暗自感叹这戏总算要演完了，“下一个是你，快进来吧。”
[你收敛点。]叶胜前辈淡淡的说，[我知道这过程很枯燥，你再坚持一下。别把s级吓跑了。]
但是前辈，你明明也很不耐烦吧。
我默默调整自己的表情迎路明非进来。
等路明非进了会议室，我轻轻带上门。看着酒德亚纪前辈一改前面应对人的疏离礼貌站起身弯腰鞠躬。
我坐到座位上看面前书中人开始演戏，趁现在努力去记路明非的五官，等我看清他的脸后心里一惊。
为什么，我感觉这脸我好像哪里见过？不是指照片上的我打量照片的那种感觉，而是他站我面前，我仔细看了他的脸才有的那种感觉。
我强压下情绪，面上不动声色在心里飞快思考自己曾经有没有在哪里见过类似的脸。
没有。我所记住的人脸不多，我还是能很快的得出结论，心下惊疑不定。
可是这说不通啊，因为我实在不太容易记别人的脸，在不动用言灵的情况下，我还有仔细认目标的脸，等目标换了衣服发型站在我面前我还没法认不出的经历，我就把认脸的任务丢给搭档。我和路明非是各种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我怎么会有我熟悉他的脸的感觉呢？
总不会在梦里见过面。
我不得其解，勉强把原因归咎于“这个s级我曾见过”的离谱剧本，手上机械的记录路明非的回答，因为魂不守舍倒比前几位要详细得多，也得亏路明非没说太多话。
等叶胜和酒德亚纪说出“感谢你对卡塞尔学院的兴趣时”我才回神，知道可以送人走了。我还没来得及动作，叶胜前辈先一步起身说：“我送你出去。”
刚把十几张记录纸递给酒德亚纪前辈的我：……？
那么问题来了，我是继续坐着看叶胜前辈送别s级，还是也跟着起身去送s级呢？
叶胜前辈的速度很快，没让我纠结多久他就回来了。
我看这其中好像没我什么事了，再加上那两人都是双向箭头我留在这里只会徒增尴尬充当电灯泡，当即说自己受前辈的教导受益匪浅，要去找搭档分享。
叶胜也不在意，摆手让我离开。
我迅速离开现场，脚步轻快的去找楚子航挨单方面的揍。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趁现在这段时间，能捡多少身手赚多少，把楚子航拉过来锻炼比回学校跟一堆器材锻炼效果总是要好上许多。
我拨打电话询问楚子航：“你在哪里？”我来找你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