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和楚子航就这样合伙勉强算是作为搭档做了几次任务，当然更多的是我架着狙击木仓摸鱼，楚子航开无双直接干掉对方。
可能这暴血反馈给身体时那种力量实在过于诱惑，也许是为了能尽快掌握暴血，楚子航多次在任务途中使用，有那么几次我险些以为他要暴走，最危险的一次就是他浑身长满鳞片，双眼像是二郎神的第三只眼一样射出金光，脑电波极度不稳定，蛇传递给我的信息让我脑壳疼，差点叫我发疯，他心脏跳动的频率简直让人觉得就算是下一秒停跳也是意料之中。
也许濒临深渊的楚子航的脑电波让蛇反馈给我的信息十分痛苦，我迫切的想要缓解这份痛苦，我鬼使神差的探出蛇强迫他的脑电波和我的脑电波同频。
这实在是一个疯狂且大胆的举动，我忘了墨教授警告我的话，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把楚子航的脑电波掰回平常的频率。
结果还真误打误撞给控制住了。
看着楚子航褪去身上的鳞片，暴戾的黄金瞳逐渐变得“温和”，他的理智回归，低头就看见我握着他的手腕大眼瞪小眼。
我惊了，楚子航也惊了。
言灵蛇还能这么用吗？！
我俩相顾无言，空气里弥漫着晒干的沉默。
我故作镇定的松开手，说：“任务完成，可以回去了。”
“嗯。”
索性我还记得要给任务目标拍照，看着那糊满厚厚马赛克的尸体，我镇定的掏出手机拍了各个角度的照片，还打了电话叫后勤收尸。
在挂断电话后，我的内心诡异的冒出庆幸：还好这家伙够能逃，不然看到楚子航即将死侍化以及看我把快死侍化的混血种拉回来的场景，我难以想象会是怎样的后果。
事情处理的很顺利，跟着我们的人没有发现楚子航和我的异样。一路无话回到学校，途中我数次想要提起话题在快要说出口时却不了了之。
混蛋。我苦着脸想，这气氛怎么就这么尴尬呢？
我偷偷看楚子航，看他跟没事人一样熟练的交接后续工作。
就我一个觉得这事离谱吗？！
老贼这书里可没写蛇能控制混血种停止死侍化啊！
还是说a级蛇能操控人的脑电波以达到需要的效果吗？！
我被我的想法惊得大惊失色。
我还在胡思乱想，楚子航办理好手续后看向我。
“我已经向上面申请我们两个组成搭档了。”他说。
我条件反射的应声，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抬头惊讶的看向他，脑袋迅速反应过来后忍不住惊叫：“什么时候……不对关注点不是这个，你该不会是想——”
目光触及旁边好奇看向我们的人员，我下意识噤声，拉着楚子航远离这里，等周围没有学院的相关人员后我压抑着情绪问他：“你难不成还想继续使用暴血？你差点就堕化了！如果不是我误打误撞……”
“但是你成功了。”楚子航打断了我的话，他直视我一字一句的说，“你做到了。”
我哑然。
“……我以为你是属于那种不会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的。”我低声说，“而且我不敢保证我每一次都能及时把你拉回来。”
我此时才察觉到楚子航黄金瞳的压力，隐约明白了为什么其他人不敢与他对视。于是我移开目光，低头看自己的脚尖。闷声说：“但是我会尽力的。”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他：“我会要求学院给我安排更多的近战指导和远程武器操作，以及各个情况下对伤口的应急处理。”
楚子航看起来被我急转直下的话题砸蒙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说：“什么？”
“作为你的搭档可能需要具备的能力。”我说，“为了你我之间的情况不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一定会需要明白这些东西。”
我冷静分析：“近战指导是为了我在你狂化的情况下能多撑一会儿，远战是为了在你发狂的时候能远距离组织你的行动顺便能打击目标，应急处理可以让你减少在医务人员刷脸的频率——最主要的是我担心他们会发现你掌握暴血时身上可能会有残留的鳞片。”
“就是我下学期也许会很忙。”我诚恳的说，“为了保险起见，你暴血不要超过……你快失控的时候是几度暴血来着？”
“……三度。”
“对，没错，三度暴血。”我改口，随即蹙眉道：“等等，这目标有这么棘手吗？居然逼你开了三度暴血，之前不都是一度二度吗？”
明明我在旁边看着，却看不出目标有这么难缠，居然逼楚子航用出三度暴血。
可恶。我神情凝重的想，我是有几节课没听不小心走神了，结果这居然导致我没有看出敌人的实力，还是说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学校更新了教材？
回去得翻翻论坛看看。
楚子航：“……”
楚子航移开了视线。
我正在低头反思自己，并没有发现楚子航的动作，继续说道：“我从书上看说死侍化是不可逆的，我不确定你身上还有没有后遗症，待会回酒店我再看看……要不下学期你外出任务结束后我们找个轻松点的任务空闲时间去外边，我给你舒缓精神。”
这话怎么搞得像是哨向的设定？这个想法从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后被各种关于混血种堕化成死侍的例子塞满了脑子。
等夏弥……不，等耶梦加得给楚子航进行龙血洗礼应该就不用那么频繁了。
我算了算时间，沉默。夏弥入学可得等路明非二年级，而路明非下学期才入学。
我敲敲脑袋，不再想离现在太远的事情，看向楚子航，询问他的感受：“暴血的时候……感觉是怎么样的？”
楚子航：“？”
这话题之间跨度太大他差点再一次没hold住，他思考一番迟疑的说：“还不错？”
我：“？”
我：“会长，你ooc了。以你的人设你不应该回以我肯定的答复吗？”
楚子航：“……”
我以咳嗽掩饰尴尬，“对不起，您继续，继续。”
他大致描述一下，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就跟龙傲天修仙小说里主角一样，突破境界后浑身充满力量，有种自己能全世界那样的莫名自信。
啊，上面的那几句是我私自翻译的，楚子航本人描述得可正经了。
我转移话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趁我们还在外面，要不我再给你梳理一下？”
他说好，冲我伸出了手。
我犹豫了一下，选择把手松松搭在他的手腕上。潜藏在我大脑中的蛇顺着我的指尖钻进楚子航的身体。这距离够近，人体又是最好的导电体，我近乎能时时刻刻察觉到楚子航每一刻的身体变动，包括他的呼吸起伏和心脏跳动的速度。
有力且平缓。
我脑中冒出了曾经看武侠同人小说中女主听男主心跳的一个片段，记起那文中说练武之人的心跳是比常人要慢一点的。
是所有混血种跟习武之人一样心脏会慢一点，还是因为楚子航在觉醒血统前报名少年宫联系剑术使心跳靠近习武之人呢？
我的心跳也是这样吗？
这个问题有点无聊，于是我没有去深究。
我觉得这心跳作为白噪音挺好的。我对楚子航的心跳声给出我自认为好的评价。
蛇绕过他的心脏直奔他的大脑，大脑需要很小心对待。我看过的小说无一不是说人的大脑可是很脆弱的。
没想到我使用言灵的第一实验人居然是楚子航，妈耶，不算之前情急之下的那次这次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给别人治疗。
我有点慌。
我缓慢的让我的脑电波和他同频。
“嗯……”楚子航的声音突兀响起。我一愣，下意识张口道歉，询问是不是我不小心碰到什么导致不舒服吗？
楚子航的目光落在别处，我看见他嘴巴没动，却分明“听”见他对我说：“没有，只是有点不习惯。”
我：“……”
○，我忘了，蛇能和别人意识交流来着。为了更好舒缓他的精神，我还让蛇把我俩的脑电波同调。
我忍不住收紧手指，感知到手下温热的肌肤又尴尬的松手。心知自己的脸一定又红了，强迫自己清空脑袋专注于楚子航的此刻的状态。
我一边小心翼翼的指挥蛇群梳理精神，一边认真的“听”楚子航无意识划过的想法。
人类无时无刻划过的想法要比他们想象的要多很多，但它们也是最能体现本人的真实想法。
就比如现在，我知道楚子航很想吃蛋糕奶茶饼干之类的甜食。
我：“……”哦，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文中的楚子航会因为牙疼了，怕是甜食吃太多导致的牙疼。
我一边捕捉他迅速溜走的潜意识，一边根据他无意间传递的想法即使调整自己的进度。
都说做事一回生二回熟，哪怕第一次的精神梳理堪称兵荒马乱，现在我都还算比较稳妥的把他的精神稳定在一个正常指数。
……相对而言的正常指数。
蛇群慢悠悠的在他的体内转了一圈后，我心里对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有初步了解。待群蛇回归，我收回手，谨慎的询问他现在的感觉如何。
“很舒服。”楚子航说，“感觉轻松多了。”
“那就好。”
我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有几小时过去了，天都黑了。
我的肚子也饿了，而且也累得够呛，脑袋也一抽一抽的疼，这感觉就像是熬夜过度的劳累，或许是我头次使用言灵使用这么长时间导致的。
“下次回去做吧，花费的时间太长了。”
楚子航没有异议。
我们先去附近潦草吃了顿晚饭，之后回到学院帮我们定好的旅馆……哦，在回旅馆前我们先去了一趟蛋糕店。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楚子航在我梳理精神时一直念叨着甜品搞得我也想吃了，总之，我们买了一点蛋糕回去吃。
不得不说，吃了蛋糕后我觉得自己好多了。
看来得把做完精神梳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补充糖分。
要我说，楚子航做起任务来简直不知疲惫一样，我简直梦回还在学院时的任务期。
他这是打算一口气把这学期和下学期的都一次性做吗？！
频繁的精神疏导使我对楚子航的安抚驾轻就熟，甚至了解他的身体部位受到不同程度的伤时身体反馈给蛇的情况是如何如何。
精神梳理后的楚子航外表看起来非常好……甚至可以说是好过头了。和满面红光的楚子航相比，本就脸色苍白的我看起来更加惨白病弱。
居然还有前辈问我是不是纵欲过度或是吸毒了……
不，我这辈子都不会碰毒品这个辣鸡玩意儿。还有，请前辈不要擅自把脸色苍白黑眼圈浓厚的状态与纵欲过度划上等号谢谢。
“为什么前辈会这么认为呢？”我手捧热巧克力询问。
笑容爽朗的前辈愣了一下，仿佛没想到我问这个问题，但他很爽快的回答：“因为你搭档的脸色啊！看起来春风满面的。”
平易近人待人热情且八卦欲旺盛的前辈是这个阶段的我无法抵挡的，他甚至开始问我楚子航是否器大活好续航强。
我的脸皮显然没有锻炼到面不改色的对其他人胡扯楚子航的……那方面能力。
含蓄内敛的中国人遭遇热情开放的外国人的语言攻击，hp－99999。叮，您的血条已清零，是否重新应战？
否。
我：“……”面上故作镇定的露出微笑，实则脚趾已经尴尬抓地。
我勉强用楚子航他是工作狂的理由堵住他的嘴，但前辈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我害羞不想透露太多，他理解小情侣之间变扭。他的脑电波频率侧面印证了我的观察。
我开始痛恨自己的言灵，不然我可以把前辈的表情当成眼花或是我表情观察没学到位。
我尽力无视前辈浮夸的面部表情，喝着热巧克力补充糖分，焦灼的等待楚子航什么时候把目标干掉。
在楚子航解决完目标后我迫不及待的向他提出休息的建议。
“我已经不想让前辈们认为我们是□□旺盛的搭档了。”照例结束安抚后我精神恍惚的说，额角一抽一抽的疼，“被误认为瘾君子更不行！”
话刚脱口我意识到我的语气有点不太好。
“对不起，我有点难受……让我休息一下。”我摇摇晃晃的起身准备回房间。
最近精神状态有点疲惫，甜品都抚慰不了我紧绷的神经，睡觉倒是勉强可以缓解，但我睡不饱。
罪魁祸首就是楚子航，他频繁接任务，害得我不得不从睡梦中醒来拎着网球袋来回奔波。
任务都是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