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抓缕清风染了头
肥姨拦在老头面前楞由老头怎么推搡都无动于衷,老头有些急了声嘶力竭地大喊道“起开,我武功高一辈子不躲在女人身后。”
肥姨眼中有着罕见的坚决,正面面对着武功高,墨绿色光芒闪动,不过这次的尺寸要小上很多,无论老头怎么打,始终无动于衷。
随着蛇身扭动,现身时已经看不到老头的身影,肥姨把老头紧紧护在身体之中,武功高身体有些瘫软,但没有出现预想的结果。
刘渐纵身一跃,用擎天率先接触到了那白昼般的闪电,无数的白色雷电游蛇顺着擎天爬上了刘渐的手臂,巨大的酥麻感让刘渐止不住的抽动。
眼看前阵更为炽热的白光到来,刘渐大喊着“化虚。”
此时运再想要阻止已经是不可能,毕竟身体的主宰权还是在刘渐手中。
听到外面刘渐的吼叫,肥姨再次化为人类大小,瘫坐在地上的武功高也抬头望去,就看到了刘渐被巨大的光柱穿透,唯有一片的黑色的虚影还在不断地抵抗着这天罚之力。
他的身体中同时传来了三道声响,刘渐才意识到原来林道假死,意识一直残留在刘渐的体内,所以林旺能做这么充分的准备来对付老头和自己,不过已经无所谓了,所有的存在都会化为灰飞。
第二道喊叫声响带着惊怒,运眼中不断闪烁着刘渐山村斗农户时的坚毅,林中大战常叔公一阵人马的鸡贼,斗兽时的猛烈求生欲,甚至还羁绊着有佳人在远方的思念。
直至此刻的运,也从未想到如此这般的刘渐会抛弃所有选择和他同归于尽,更愤怒于自己明明存在刘渐意识之内,却还是被他忽悠了。
第三道声响自然是刘渐,强行控制意识和运对抗,也控制着脸部的肌肉,对着肥姨和老头笑了笑,在用棍子往自己头上敲了两下之后,算是和老头做了最后的道别。
眼前的走马灯再次亮起,画面闪过,不过大概是希望肥姨后面能好好的和老头在一起吧,琦玲,桂姨,林良一道道身影一次在面前闪过,最后的身影是陈明,刘渐从来未觉得陈明死后占据了自己心中如此重的分量,想伸手过去,但已然消散了开来。
一滴眼泪顺着刘渐的鼻梁滴下,如此不舍终究还是要选择别离,刘渐身影渐渐消散于巨大的光亮之中,好像连灰也没有留下。
巨大的声响过后,便是死寂一般的安静,废墟中葬着六十万亡魂,黑土之上不断有着袅袅的白烟升起,都埋葬在这一场由小及大的谋算之中。
老头背过身去不想让肥姨看到他的表情,肥姨眼中更多是闪烁着一种惋惜。
肥姨拍了拍老头示意转过来,哭就哭了没什么大不了。
老头清了清嗓子说道“肥婆,你是不是不知道你没穿衣服。”
看了眼身下,过惯了人类社会的肥姨一溜烟地跑开了,弄了许多树叶遮挡自己的体型再跑到老头身边。
肥姨抖了抖身上的叶子,问道“现在该遮的都遮住了吧。”
老头用手晃过了眼角笑着说道“刘渐嘛,总共才处了多少天,我能有多心伤,你放心。”
说完随手将手中的拄拐丢掉,刚想往后面走去看看林良,手却被肥姨拉住,肥姨满脸认真地说道“我说过了,这次我会站在你的前面。”顿了一下更为坚决地说“以后也会,无论何时。”
老头将肥姨的手拍开“说的怪油腻的,整的我跟主角一样,我去看看你徒弟,这么大动静居然没醒。”
林良此时靠在树上,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感觉有人走过来后倏的一下坐起,眼中的金光一闪而过。
看到来人是武功高,林良脸色好了一些,面容有些纠结地问道“我哥呢?”
老头总感觉有些不顺手,摘了两片树叶在牙缝中划拉着说道“你哥不要你了。”
林良小脸有些煞白,因为他能够察觉到老头话中说的应该是实话,只是有些难以接受地问为什么。
老头突然看到地上的罗盘,捡了起来擦拭一番,漫不经心地回道“不要了就是不要了,走了,也没要我这个师傅,不过从来也没把我当成他师傅啊。”
不待林良继续问,一道风将林良束缚在了树上,顺便让他闭上了嘴。老头拿着罗盘在衣服上蹭了蹭,将其收入到怀中。
不为别的,因为已经知道肥姨带着刘渐的遗物擎天回来了,所以还是不想让林良知道这个事实,老头将肥姨拦住没让他过来。
肥姨问道“你那拐杖不要了,用这个?”
老头没说什么话接过擎天,走到了山头,将擎天埋在了此地,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阶令,赫然是血道人那块,将其伫立在此默默说道“徒弟呀,给你弄个牛逼的东西当墓碑,我的徒弟就算死也不能丢了牌面不是?”
说完话老头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肥姨刚想往这边走,老头却一阵风起示意她停下,表示只想和刘渐单独待一会儿。
这里形成一个弧形的风墙,声音自然也没能传出去,看着这碑牌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师傅哭起来丑,牙齿还漏风,所以一般我不哭。”老头用手抹了把眼泪“师傅知道你想让师傅好好活儿,但愧疚一辈子比杀了我还难受呀。”
“武功高呀武功高,除了武功你还有什么?”老头自言自语“活了一把年纪最终是活到这群狗的身上去了。”老头指着天,天上轰隆隆好似又要降下些什么。
老头将令牌拍得深一些,眼神更有些坚毅“白素贞他妈三千多岁都能谈恋爱,我就不信老儿我没了这阶令,就他娘的狗篮子不是。”说完都将身上剩余的令牌一字型插在土上,从怀中掏出罗盘,这个你就当给师傅留个念想。
随着老头从风墙中走出,出来的时候头发已然全白,看着这时武功高的状态完全不像刘渐刚死时的颓废,有一种向死而生的决绝。
肥姨刚想问,老头摆了摆手,向天上看着,这时太阳刚好缓缓升起,天空出现了白昼,老头好似抓起些什么,放在头上伸手展开。
“抓缕清风染了头,清风也知人间愁,发丝成白首,明月下西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