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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贺淑仪跪地猛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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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姚二爷抬腿走下最后的两阶石阶,贺淑仪突然一个箭步跑过去,哭喊着就跪在了缓步走下台阶的家族众男丁及族长面前。

    “妈!”

    姚思平见到老妈这措手不及的一跪,于是慌乱地冲到台阶下,想一把扶起贺淑仪,谁料贺淑仪扭过头来,冲着他就是大吼一声,“跪下!”

    这一幕,瞬间让底下坪里的所有女人都给惊呆了。

    “五嫂,你这是做什么,起来再说!”众人中,只见姚根民的老婆陆锦珍,赶紧也跑过来一边劝说着,一边伸手就要去搀扶。

    “二爷,求你做主,帮帮我跟思平吧!呜呜呜~”说完,贺淑仪带着哭腔就猛朝地面磕了几个头。

    “五嫂,有事先起来再说,你别这样,思平,你也起来!”台阶上的姚根民见状,也赶紧走下去搀扶。

    贺淑仪直接无视了姚根民夫妻俩的好意,仍旧自顾自地不停说道,“二爷,侄媳妇跪在这求你了,我们娘俩现在是,老的没地方歇脚,少的没地方读书,求你给我们找个安身的地方吧,求你将我公公之前的房子腾出来,给我们娘俩暂时栖身吧!”

    贺淑仪越说越委屈,伏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甚是感人,就连底下的女人们也都为之动容,大家交头接耳地纷纷议论着。

    “侄媳妇,你先起来,有事我们去戏台子那集体商议!”

    姚二爷在听清了贺淑仪的诉求后,心里当即寻思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答应或者直接拒绝都不明智,因此,他决定,先行缓兵之计,先把人带走再说。

    侗寨议事,从来都只有男人参加,女人是不能进戏台旁的议事堂,但贺淑仪所说的分老房子这事又非常特殊,因为姚根松不在寨子里,姚西爷又多年未回,家里的男丁除了一个尚未婚配的姚思平,能主事说话的也就只有贺淑仪了。

    姚二爷无奈,只能破例让贺淑仪去戏台子参加集体商议。

    搞完祭祖仪式后,寨子里的所有人,都会拿出昨晚打好的糍粑,以及酿好的甜酒,大家一起在戏台坪共同吃早饭,从寨子外面进来的族人,即便是没带任何东西,也都可以随便吃。

    当然,刚刚充当祭品的三牲,早已煮熟的牛头、猪头和羊头,也都会被分割摆盘成很多份,以供大家食用。

    这些美味的肉片,大人们一般都会优先家族里的小孩子享用。据传,吃了三牲肉的孩子们都能得到祖宗的护佑,都能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人,将来一个个也都能学有所成,光宗耀祖。

    吃饭的时候,姚二爷自然是跟两个亲儿子一桌,贺淑仪由于刚刚哭得太过认真,一时间竟没了胃口,于是被陆锦珍给带到了妇女小孩一桌。

    姚根梁虽然嚣张,但是相陪的人依旧不少,很多寨子外面的旁支,也都乐意跟他亲近,当然,还包括住在寨子里的姚根超。

    至于其他族人,每家每户几乎都能找到跟自家亲近的人,三五成群有说有笑的,热闹场面看起来蕴含着十足的人间烟火气。吃席,其实就是农村最典型的门户社交。

    “爸,分房这个事,我认为不可,绝不能就这么轻易地还给她们家了!”

    “根民你觉得呢?”

    “我觉得要看具体情况吧,她们母子俩要是真的长期没地方住,而我们又有房不分,到时候怕寨子里的人去外面乱讲哦!”

    吃过早饭,姚二爷召集着姚家寨的寨老们同去议事堂,当然,如果谁家有重大事项需要集体决策的,同样也可以派出当家男人列席参加。

    江北的覃坳侗寨,此时也在进行着跟姚家寨一模一样的仪式流程,同样是先祭祖,后吃饭,最后再议事。但有一点不同的是,覃坳如今的话事人,是年近七旬的覃太奶奶。

    覃太奶奶膝下有五子,其中长子覃德新和次子覃德朝是跟第一任丈夫,也就是抗美援朝时牺牲的覃老太爷——覃兆福生的,而三子覃德旺、四子覃德胜和五子覃德良,名义上都是跟第二任丈夫,也就是覃老太爷的亲弟弟——覃兆禄所生。

    至于为什么说是名义上的,之前就有介绍过,主要是因为覃晓雯的爸爸、覃太奶奶的第三子覃德旺,他的亲爹到底是覃兆福还是覃兆禄,至今仍然是一个谜。

    今天,覃坳宗祠同样也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次子覃德朝和五子覃德良,他们俩为了争谁父亲的牌位该放在主位,差点也在大殿里拳脚相加。

    覃德朝的父亲覃兆福,本就是之前老族长的长子,由于为了国家而英年早逝,所以从来就没有当过覃坳的族长,覃德良就认为,没有做过族长的人,是不能将其牌位放在主位上来接受后人的祭祀。

    覃德良的父亲覃兆禄,在娶了自己的嫂嫂后,一并也继承了覃坳的族长位置,覃德良理所应当的认为,祭祀的主位,非自己父亲不可。

    覃德朝可不这么想,若不是自己父亲早年的为国捐躯,这个族长的位置,压根就轮不到覃德良的父亲覃兆禄,而自己的娘,也更不可能会下嫁给小叔子。

    这种争论其实还不是最重要的,最关键的问题是,覃晓雯的爸爸覃德旺,他现在是丝瓜叶子揩屁股,两边都不讨好,帮谁都可以,帮谁又都是错。

    有人说他是覃兆福的儿子,又有人说他是覃兆禄的儿子,至于到底是谁的儿子,覃德旺他自己也完全搞不清。由于覃太奶奶多年的守口如瓶,他现在唯一能确定的,那就是自己肯定是覃太奶奶的亲生儿子。

    覃晓雯看着家族里的这些是是非非,心里也十分地不痛快,活人为了争死人的位置,居然能兄弟反目,大打出手,这实在是令她这个读书女青年所不能理解的。

    另一边,姚家寨的议事堂,此时已经挤满了人,族长姚二爷端坐上首,其余各人分列左右。贺淑仪心里非常清楚,除非是逢年过节,否则寨子里是很难聚齐这么多人来一起议事的。

    更何况,今天能让她这个女人进来说事,那已经算是给自己一个天大的面子了,因此,她今天务必要抢在最前头,将自己的想法和需求跟所有人摊开了说,不管是磕头也好,下跪也罢,能把老宅的房子给弄到手,这才是最重要的。

    扑通一声,只见贺淑仪率先跪在了厅堂的正中央,不需要酝酿情绪,她随即就哀声地向着姚二爷哭诉道,“求二爷给我们母子俩一个能容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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