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 章 臣定会尽心竭力
事已做完,可以回去了。
他这些年也收他们不少钱入囊中,此次就当为自己后面铺路罢。
庞举先是假意推托不行,一会儿后,直接装醉倒下,让手下人送他回府衙。
他马不停蹄地把东西往皇帝跟前送,却没见着皇帝,反而是见着皇帝的心上人。
如洛神般,耀眼动人,怪不得那皇帝千里迢迢要追着来寻人。
既然她是个不安分的,自己何不加以利用呢!
他故意去跟沈云搭话。
眼下是晚间,沈云已好许多,出来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事发生,最好是大事,也顺便散食。
却不曾想于院中遇到了清廉正直的“庞大人”。
她见人好像要过来打招呼,当然不会那么没礼貌不理人,也走过去。
庞举先府礼道:“在下庞举,不知小娘子姓甚名谁?”
“我叫沈云。”沈云声音清凌凌。
他走近看,人更是绝伦艳丽,尤其是那唇又红又润,声音还柔柔婉转,好听极了。是个尤物,他忽然生出觊觎之心。
但他不是皇帝,不敢这样明目张胆表现,随即迅速将自己内心的黑暗隐藏起来,表面照常,翩翩如玉。
沈云没察觉出什么,见有个本地人来跟她搭话,长得清俊,还如此有礼,又有之前的好印象,心中对人放下警戒,问起人一些本地的风俗。
她主要是想了解更多,为她以后的逃跑做不时之需。
“你可知武都有何趣事,或是特别的美景!”
沈云走近,身体温热的曦香传向庞举,他闻起来甚是舒服,自然也愿意她的靠近。
他温声说:“多的是,只是这外边冷,我们往庭中去烤着火,慢慢说可好。”
沈云笑得眉眼弯弯像小月亮,嘴角一侧还有个小窝,亮极了。
她因为有伤走得慢些,但后面跟着的人竟然不说什么,很有礼貌不催她,而是跟在她身后也慢慢走着,她对人的好感更甚。
行至屋中,沈云还想关起门来听故事,但郑安有点不安,急忙跟进来才同意她关门。
沈云一脸期待地望着庞举:“说罢。”
庞举装起来,不好意思道:“云娘可介意在下喝了点酒,有酒气?”
沈云的头摇的像陀螺,还抓起果盘里的果脯放到他手上:“我不介意,如果你觉得失礼的话,就吃这个,这个又甜又香。”
庞举故作不好意思,演戏演全套含了一块。
才开始讲起武都的好玩之处,好吃的食物。以及怎么可以离开武都,主要是以乘什么船,走那条线路,还可以吃到什么样的食物,那些的又更美味。
沈云听着无比开心,意外这个人竟然是个懂哥,声音温润,说得比小说听书还精彩,真不错。
她借此又问长江一道有什么好吃好玩,庞举听后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加以细致描述寻去哪儿的路途。
他就是故意的,若不诱人出来他怎么有机会。
他虽然洁身自好,不喜欢男女那档子事,可沈云的出现却改变了他的想法。若是和沈云做,那感觉应该不一样吧。他心里期待的想着。
毕竟庞举也是一个久居高位,有手段的人,他有这信心敢肖想。
沈云今晚听了一晚的逃跑路线开心得不得了,还十分豪横地花狗皇帝的钱,给导游小哥送了俩块玉佩。
主要是送什么都显得俗,而导游小哥气质如此出尘,她想来想去也只好送玉。
谁叫她昨晚吃了这么多苦呢。
庞举得到软玉也是开心,和人约好明日午间有空再来访。
他是个心眼十足的,今天说好留出了明天,与人见面。
明天人就想自己来,待明天皇帝回来,也不能说他什么,可能只会拿沈云说道,到时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能会更僵。
而且他在这说的都是一些趣事风俗,没什么越界的,皇帝没理由处置他,可能只当他什么都不知,想向上爬而讨人开心。
陈谨之在汉口江亭与工匠工部的人议图。
他已知庞举解决完盐池收回的事,只需处理好这些他便要回吐蕃,收人。
吐蕃那边都设都护府,突厥那边设安西府。
也该打完了,他要带着沈云回宫过除夕。
匠人和工部的人在尽心竭力绘制图册,算出修缮所需人力物力。
一直到晨曦微亮,陈谨之才敢回去。
他故意的,若是他意气风发好好的回去,沈云见着不一定会怎么闹,但他若是两下乌黑,狼狈回去,人可能就留情些。
进入府衙陈谨之照样在别的浴房洗干净自己,才来找沈云。
沈云还在榻上睡,模样乖巧柔美,他心中见着暖起来。
偷偷爬上去,抱上人,将下巴搁在人肩窝上,环住人的腰,闻着人的曦香渐渐睡去。
可是好景不长,沈云今天起得格外早,一是她饿了,二是想继续找导游小哥听书。
可没想到的是,她一醒来就发现背后有人捁着她,还不要脸的把下巴搁在她肩窝。能这样悄无声息进来,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她想起了昨天的事,非常不给面子,直接爬出来准备打人。
可奈何狗皇帝的手搂得太紧,她不能一下子解开,只能一直在那拉扯。
沈云一动陈谨之就醒了,可他不想松开人,只得假装睡觉,不松开。还将手握的死紧。
她挣扎一会,发现掰不开,恼了,想爬出人的手环枷锁,但又想到以那样的姿势爬出来好像有点狼狈。
便改变策略,转过身来和狗皇帝面对面,猛扇人大嘴巴子。
陈谨之还是要装的,他先让沈云扇了几个嘴巴后才如悠悠转醒般装委屈:“雾雾,你怎么又打我?”
但他手上动作可没松半分。
沈云气笑:“你怎么这么能装啊!”
“还有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不知道?“
陈谨之抢答:”雾雾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沈云直接踹他下三路,呵斥人:“你给我试试?”
“看我不把你踹残!”
陈瑾之苦着脸,心里却是在笑的。他抬脚压住沈云的腿,抱稳人:“雾雾还没好吗?起来让我看看。”
他强势伸手去解沈云的衣带,想看人的伤处。
沈云暴怒,用尽全力去打人,但没有用。
她无奈哭起来:“你变态,你王八蛋。快给我滚!”
陈瑾之还是不管人,他要看看好了没有,若是没好,或者情况变坏得请女大夫来看。
他知道沈云的脸皮薄,是不会主动的,万一人强忍着,恶化了就不好 。
衣裙解开,陈瑾之看去,已愈合,只是有点红红。
他心疼的亲亲沈云额头,安慰人:“还疼吗?我来给你上药。”
这种事沈云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她的泪珠不要钱地掉:“你敢碰那,我就去死!”
“好,我不碰,你自己来。”陈瑾之软下来,不敢再说。
“你出去!”她指着门口。
陈瑾之无奈乖乖坐起来走出去,那落魄的背影,不知道的人看了可能会以为他才是那个受委屈的人。
陈瑾之狼狈地在门口站着,周拾丞跟着他回来,自然也在附近。
看见了人被沈云赶出来的落魄可怜模样。
心里觉得沈云太坏,也觉得他活该,可终究是自己的主子,还是贴心给人送来皮裘。
陈瑾之的脸色恢复冰冷接过皮裘披上,没有说话,依旧杵在门口不肯走。
沈云在屋中穿好衣服,准备洗漱,天太冷了对于她来说。
她是洗不了冷水,开始唤郑安。
郑安应声端来水,想进去,却被陈瑾之截胡。
他端水进来给沈云。
沈云虽然不想看见他,但也不想浪费水,接过自去洗漱。
洗完上净房,再回来吃早膳。
她回来发现碍眼人还没走,陈瑾之依旧在她房中杵着。
她不想理人,自个吃自个的。
吃完陈瑾之才走过来问她:“雾雾,你擦药了吗?”
沈云当然没有擦,狗皇帝就在门外候着,她要是脱下衣裙人下一刻就进来,那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她不理人。
陈瑾之看她的表情,明白她的意思。
看了郑安一眼离开房间。
郑安找借口跟着走,到外面有周拾丞的指示,寻到陈瑾之面前。
行礼:“陛下,有何吩咐?”
他拿出一包药“回沈云身边后,把这个放到熏香中。”
郑安接过,行礼回去。
沈云暂时不想出去,因为狗皇帝前脚刚走,她就出去的话,万一遇到人,被纠缠可不好。
郑安回来,端着壶热水。
沈云无聊勉强翻开书看,想晚一点再出去找导游小哥。
她坐在床上看书,不知不觉睡去。
陈瑾之在人睡着后就进来。
他拿着药走到榻边,让人关好门窗离开。
便净手,擦干,脱下沈云的衣裙,去擦药。
脱下衣裙,入目的先是白嫩的腿心上泛红皮的一幕,看样子只是比昨天好了些许,他心中怜惜满满,不禁俯身亲红伤的腿心。
复继续为里面上药。
做完一切,他又占人的便宜,俯下身吻人。
吻起感觉后,不敢再久留,连忙跑出来,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模样。
郑安二十多年的后宫生存经验,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靠近,什么时候退远。
她回到房中,处理作案工具,给沈云盖上厚被,才去开窗通风。
风裹挟着新鲜寒冷的空气进来。
沈云哆嗦一下。
陈瑾之去用早膳。
庞举的房原是府衙中最大的,在陈瑾之他们来后自然要让出来。
现在他搬到侧院居住。
他前几天都在处理水匪盐池的事,这才没有机会和沈云碰面,可昨晚和人碰面后,他可不会再安安静静。
今晨,他听到消息,知道皇帝回来了。有点不开心,在又听到皇帝被赶出来后他立马又带上笑。
真是好趋势。
他要再添把火,遂穿上正装假意去拜禀皇帝,实则想与沈云交谈,引起某人不满。
他不信他昨天在沈云那里说了那么久,皇帝什么都不知道。
圆领正服团纹绣孔雀绿亮华袍,翘幞头纱帽,麻布汉华胡靴,端得是清俊高雅,如松如竹。
缓步行至正院“清辉堂。”
陈瑾之坐在太师椅上等他。
因为庞举来前让人递过消息,所以陈瑾之空出来到正堂见他。
庞举进来中规中矩行礼:“陛下万安!”
陈瑾之喜怒不形于色,端起一旁的茶:“嗯,起来吧!”
“谢陛下。”
他站直,准备汇报事情,可在他刚要开口时,陈瑾之抢先道:“庞卿好像很会讲故事,不知可想到夫人身边伺候。”
皇帝是在敲打他,还是在抬举他。虽然他肖想沈云,但日日在人跟前算是怎么回事。
“陛下抬爱,臣恐日日到夫人那里,夫人会厌烦,若夫人想听什么,传令一声,微臣定尽心竭力。”他语气低平,无半分出错。
陈瑾之放下莲瓣茶杯。
“庞卿有心了,若是到夫人那里”陈瑾之停顿片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朕相信庞卿是有分寸的!”他眼色陡然变冷,溢出狠戾。
庞举被陈瑾之的威压压住一瞬,笑道:“自然,陛下的心尖尖,臣定会尽心竭力。”(诱导夫人)
陈瑾之换上和善的笑容,过来拍拍人肩膀:“那有劳庞卿了!”
二人把话题转回正轨,说了些要事,庞举才离开。
离开后,陈瑾之的眼色晦暗狠毒:“生了不该有的心,没有必要留着。”
他没有马上解决人是因为今晨他害得沈云的情绪不好,还有武都这边还没善后。
周拾丞跳下来抱拳:“陛下,这种小老鼠需不需要我现在就去捏死!”
陈瑾之讪笑,看着他:“你倒挺会察言观色啊!”
“那当然!”周拾丞得意洋洋。
在心里骄傲:我可比伊桓哥更敬佩您,只是您不喜欢经常带我在身旁,为你排忧解难罢了。
“退下吧!”陈瑾之烦躁。
周拾丞眼睛瞪大,刚才不还夸我吗,怎么不给我安排事做?
难道这就是陛下成功上位的手段之一,他学到了。
熏香药效不久,沈云很快醒来。
她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睡着,但看到手里的书就明白了。
她不是个喜欢看书的人,以前上高中的时候,老师叫她们课前五分钟预习她都能把自己看晕,睡过去。
这很正常。
加之这还是拗口生涩的古文,叫她如何看得下去。
以前逼着自己看是不想搭理狗皇帝而找事做,还有逃跑,那时的意志力比较强,现在没人逼,身体又累,会睡着也不奇怪。
她下榻,下身的不适感好了些许,但他没有往陈瑾之那边想。
今天导游小哥怎么还没来,她打算出去找人。
正所谓山不来见我,我便去见山。
出寝房,到外院他就见着庞举。
他好像在那等好久的模样。其实并没有,只是刚刚来,见人出来才露出这副表情。
他就是想让沈云觉得他等了好久,心中对他的好感激增。
“云娘,你醒了?”他笑道。
“对,你真是礼貌,来了也不进来找我,在这等。”
“那不合规矩,再说了,我也没等多久。”他是真的没有久等。
皇帝刚刚放他离开,他就往这边来,恰好早人一步。
这是陈瑾之故意的,他知道人会什么时候醒,给人送一个解闷的人来。
庞举的这话听到沈云耳中变样了,她以为是人谦虚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