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塞外
大漠虽秋草茂树衰，光秃秃一片，可奈不过大周的旌旆逶迤，气势浩荡，给这与荒原不差多少的地方带来了不一样的色彩。
雁门关自大周开国时便设下，今仍然屹立于大周的边界，如龙蛇飞动，迎风披靡。
飞檐列栋，丹垩粉黛，将大周人对关内的挂念，以及对抵御夷蛮入侵的决心与气势彰显得淋漓尽致。
沈云裹着厚厚的红纱袄子窝在陈谨之怀中，她那次还没开始跑就被歹人先盯上真是不幸，再跑时又被抓住，但人不知为何没有拆穿她。
可能是为了吓她，让她内心煎熬。或者说让自己心虚，可以肆无忌惮地对自己动手动脚。
就像现在一样，他人又恢复那种吓人的变态强势模样。
以后跑要确保万无一失才行，不能像上一次那样，着实太匆忙了。
狗皇帝现在对她越发的热情，有什么好的都捧来给她。
但她想要的不是那些，沈云不相信狗皇帝猜不出来，她受着人的好处，不敢过于高傲。
狗皇帝人真是谨慎，自己出来这么远打仗还要带上她，她有苦说不出。
沈云还不知道陈谨之说带她去游玩，实则是去突厥打仗。
她又不会武功，来这干嘛，给人多添烦恼吗？
“过了这个城门，就是代州的雁门关了，如果你想去哪，要带上人或是来找我，这可不比关内安全，知道吗？”陈谨之突然语重心长开口。
沈云语气中带着撒娇：“你为什么要带我来，我这么怕冷，在这又帮不上什么忙，来这也是拖累，还不如让人送我回去，等你凯旋而归。”想着能混过去，或许狗皇帝会改变想法。
陈谨之看穿沈云小心思，笑着说：“朕喜欢你啊，看着你就欢喜，所以带上你。”
沈云想出口拒绝，可就在她的“可”字嘴型浮现时，他就被陈谨之用唇堵住。
他越亲越起劲，沈云能感到他某处的异样，她害怕无比，因为这已不是陈谨之第一次对她有反应。
看他这饥渴模样，可见对她觊觎已久，她不能再被动地受着。
在马车中，毛毯柔软舒服，若是他真的把控不住在这要了自己，那可是有苦说不出，尴尬又无语。
但陈谨之好像没有停的意思，那手也开始不老实往沈云腰侧探，虽不是在解衣服，但人是故意的在她的敏感部位来回摩挲，想让她回应他。
沈云伸手去推，可推不开，她顿时想起初见时，狗皇帝给她射过来的那一箭，那一箭的力气奇大，能射穿树。
她的力气本就不大，加之她想着想着没有太注意陈谨之，让陈谨之有可乘之机，攻城掠地，撬开她的嘴往里面探去，勾起她的软舌开始蹂躏，人的呼吸也越来越重。
陈谨之见沈云呆呆的，没回应他，停下一会儿，抬起沈云的脸，使沈云被迫与他眼神对视：“认真点，乖？”摸摸沈云的头又捧起沈云的脸继续。
沈云没法说话，嘴里呜呜噎噎，她真的受不了了，她不喜欢这样，即使对方长得不赖，可这些事在她看来只能发生在两个非常深爱对方的人身上。
陈谨之感受到她的反抗越来越剧烈，可他已经不想停下来了，怎么办，算了，他要得到她的心，先退而求其次吧！
他离开沈云的唇，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盯着沈云：“不亲嘴，亲亲其他地方可以吗？”
“不行，不要再做这种事了，我不喜欢。”沈云斩钉截铁。
陈谨之盯着沈云被他亲得润润艳艳的丹唇，一时间挪不开眼，没听清沈云讲什么，只愣愣地看着那润泽的唇开开合合。
但不用去想也知道沈云会说什么，无非是一些拒绝他的话。
他们本来是坐在马车中的软垫上，陈谨之一停下离开，沈云就马上溜得远远的，缩到角落去。
陈谨之从软坐上跪下来，他人高，想和沈云保持同样高度，得跪着。他跪着挪，一步步来到沈云面前，好不艰辛。
沈云退无可退，紧张地看着他逐渐逼近。
“就亲亲其他地方，亲一会就行，就一会，我后面都不会再这样了。”陈谨之做出可怜的模样，眼中带情，眼尾带红，哀求着，仿佛沈云不答应他，他下一刻便会碎掉。
沈云不说话，计较着真假，如果不答应他强来也不好，亲一下就好，要是过分了马上把人踹飞！
沈云方不情不愿点头。
陈谨之得到允许，立马扑向沈云，沈云强装镇定，不安眨眼：“你要亲哪里？”
陈谨之看着人这万分防备谨慎模样，又可笑又兴奋，他想欺负人的心越来越强烈了。他都不知道他还能忍到什么时候！
“亲亲脖子”。陈谨之故作正经回答。
“只能亲一亲，不能过分！”沈云斤斤计较，不敢大意。
陈谨之连忙点头，可信极了，但说的和做出的行为天差地别。
他不是去亲沈云的脖子而是舔的，舔完才开始凶蛮地亲。沈云身体柔软滑滑，暖暖的身体曦香烘着好闻极了，迷得陈谨之无法自拔。
沈云对脖子很敏感，这湿黏的热意，逐渐蒸上沈云的小脸。让此时的沈云看起来才是真正的眼底红拂醉意起，潋滟凝霜羞玉颜。
她很生气，这狗皇帝是没完没了了吗，她奋力挣扎逃脱出虎口，下意识气极抬起手就往陈谨之脸上送。
给在意乱情迷之中的人打醒，脸上留下一个重重红红的巴掌印。
陈谨之是胜雪白皮，加之是冬天，这脸看上去就更白了，挨上她这一巴掌，是明晃晃的留下了醒目的红。
他倒不恼，沈云打醒了他，他不能任由欲望这样操控下去，这样失去的反而愈多，离沈云越远，他得演戏演回来。
“你竟然敢打朕，大胆。”陈谨之冷厉出口。
沈云：“……”。哼，就知道会这样，他是狗皇帝，跟自己商量不过是客气一下而已。
沈云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定能离开，以后不用再受这苦，尽力压下怒火。
可她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滚出去。”
气呼呼赶人。
陈谨之开始道歉：“朕不是故意的，是朕的不对，朕这就走。”他也不等沈云回应，起身拉开马车门出去骑马，安排事情。
他的目的已经完成，他知道沈云不像那些人会为了荣华富贵而故意讨好他，但她拎得清，想活着，知道分寸。
每每做坏事又易低头服软，他能趁机占便宜。
这次来打突厥，边境被胶着。
陈谨之又是坏脾气的自然受不了，他把京中的事宜都处理好，弄出一些事让那些个丞相平衡牵制，林钦暗中牵引。
方便他带着人过来这边揍那些不长眼的东西。
也是时候玩玩他的“宝贝”了。
他命手下从灵州转他那些蒙尘有好一段时间的攻城炮，巨驽，带着新兵过来。
他是故意的，灵州至凤翔一带有那么多兵力调动，吐蕃不可能察觉不了。
那天李密走后，他决定来唱一出空城计。
那吐蕃十分恶心，以前狗皇帝在位时就时不时来骚扰，抢劫一通，现在更是觉得他刚登基，好欺负，来骚扰的次数频繁起来，实在是令人不快。
陈谨之穿着黑袍，在一袭黑甲兵中，若不仔细观察，看清脸和身型，不会明显突出。
这打前锋的尖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够高够大，皆与自己体型差不多。
为的就是方便他在乱动时不明显。
陈谨之骑着马去问刚从斥候那里得到消息的李密：“情况如何？”
“照旧，但也拖不了多长时间，这雁门关的守卫已被犯累，逐步消耗意志当中。
若是突厥再行如此计谋的话，恐怕雁门关危矣。“李密恭敬禀报。
李密看着自家皇帝脸上那个红红的巴掌印，埋怨起沈云：”这女的也忒不识好歹了吧，竟然敢打陛下您，还把您赶出来。“
李密听到了沈云喊的“滚出去。”加之陈谨之脸上的红印才这样说。
“住嘴，继续走吧。“陈谨之下令道。
李密迟疑一会，他明白陈谨之意思，只好闭嘴。
兵临雁门关内城门下，守城护卫打开城门，列出最高规格之礼来迎接。
雁门关的刺史早和李密见过，现在又见到人，连忙跑过来迎接。
李密，现在是左右武侯大将军。
曾经名动一时的函谷关封神之战就是他带着残兵败将打出来。
当时李密手中的兵不过是突厥人的一半不到，却能反败为胜，将敌军斩首于函谷关门前晾挂三天，威名远扬。
来迎的刺史司彬原心底很佩服李密，那崇拜的眼神黏在李密身上，叫李密都有点不好意思，转回头得意看看身边的陈谨之。
陈谨之眼神赞赏鼓励他，李密嘴角上扬。
打马至司彬原跟前回以一礼，并说明陛下就在身后的情况。
司彬原听完，马上跑去陈谨之马前行全礼，大声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后面跟着来迎接的人也很有眼色下跪大喊万岁。
陈谨之客气点头叫人起来：“司刺史有礼，进城吧。”司刺史，还有他后面的官兵都跟着起身。
马车重新动起来，沈云也听到外面的声响，虽然她在里面发呆。
她本以为这次出来是个好机会逃跑，可她半路下车休息时瞧见了真正的人山人海。
恐怖至极，如果她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话，估计人早就麻了。
陈谨之的兵将马车周围围得水泄不通，她根本没有跑的机会。
马车外
陈谨之不想跟人过多寒暄，他要快快进城给沈云找落脚地方。
沈云虽然一路上没表现出太大的晕车反应，但她人一直在抿嘴调整，像是不舒服般，还有她身体孱弱，经不住累。
是他自私将人带着一起来，只能心中时刻记着要小心。
她以前日日都洗澡，眼下被自己带来塞外，过了许多相近的驿站州府还好，能赶上天天洗。
但后面要往雁门关这来，路途有点长，她已有两日不曾洗澡，不知道人会不会难受。
陈谨之有先见之明，他讨厌被人围观，所以在进城之前他又钻回马车中，躲过了一场对于他来说是坏事的磨难。
陈谨之回来后，不敢说话。
沈云懒得理他，一个多变的色龙。
雁门关虽然人不多，可里面的人知道山高路远的皇帝来了，都挤出来看，致使马车的行进速度像蜗牛一样。
出来围观的百姓心里好奇居多，他们并不觉得皇帝能来是件多么感动的事。
他们这些老百姓在这雁门关住了那么多年，遇到了无数次的心惊胆战，现在才派人来未免太假。
陈谨之最会玩的就是舆论，引导世人的想法轻而易举。
他的暗线在百姓围起来观看时，四处传播消息。
说这是新帝登基，不像以前的皇帝只会奢靡享乐，且这个皇帝年少十七岁就打过南诏神站，还有函谷关一战，平灵州匪患。
说得那些人都兴奋起来，把常年被边塞诗浸染的豪情万丈四散迸出，已渐渐相信陈谨之此次前来的真心实意不是做做样子。
再观察进城驻守的队伍整齐有序，气势逼人，心中的希望便冉冉升起，觉得可以出一口恶气。
代州刺史府简单，只是具备一应部门的职房而已。
沈云不在刺史府门前下马车，陈谨之本想让她从后面走的，但到处暂时都被围着，没法子，只能他先下马车进去，吸引人们的眼球，待散开才好。
马车只拉到后道，人也如约散了，陈瑾之出来接人。
司彬原见陈谨之生得高大威猛，又冷俊不凡，还打过不少胜战，心中对人的敬意就飞速飙涨，李密看了暗道人：多变！
街上的热闹散开，沈云黑着脸下来，跟着狗皇帝是处处都受限制。
而狗皇帝呢还不理她的情绪变化，在她出来后就想抱她，这不是给自己拉仇恨吗！
她又想扇他了！
陈谨之意识到人的情绪变化，猜到沈云下一刻可能会做什么，连忙扣住人的手，抱稳人快步往里面带。
他倒不是怕自己被打的事传出去，只是害怕沈云当众打他会被腐朽固着己见的人用唾沫淹死。
司彬原看到沈云的面容不由得呼吸一滞，只见红衣裘锦中的美人，怒意上浮，为花颜亮色平添窈窕。可谓是
云鬓明珠光，雪腮浅浮红，黛眉叠舒绒，美目盈星滟，山庭亦凌云，绛唇生润香。
他不由得转不动眼，陈谨之察觉别人落在沈云身上的凝视，心中恼起，递了个眼神给旁边的伊桓，伊桓放慢脚步，挡住司彬原继续跟随的目光。
“司刺史你越界了！”伊桓冷冷盯着他，他回神跪下赔礼。
皇帝的女人果然不俗，竟然生得这般绝伦摄人，若他是皇帝也舍不得放人留在京中，独守空房。
沈云的发髻是陈谨之梳，衣裳也是陈谨之准备，而且每一件衣裳上都有陈谨之亲自绣的木槿花，只是沈云没仔细看，发现不了这个小心机。
跨过乌木回廊，才行至刺史为他们准备的房间。
沈云进到房间里面，就挣扎下来，她没有在外面乱动是不想被人指指点点，在外面肯定也拗不过狗皇帝，但进来就不一样了，狗皇帝肯定会放下自己。
届时她在刁蛮发起脾气，人就会向她服软，暂时不动手动脚。
她想到变态那个下流模样就害怕，奈何人当初和自己约好不会强迫她，否则这真是一点也待不下去。
“你作何要这样，什么时候都动手动脚，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她愤懑，离人远些。
今天在马车上没有控制住，现在不能再这样。
他不敢给人穿艳丽的衣服怕自己把持不住。
可在来的路上见她瞟这关外的红衣女子多次，以为她是羡慕，亲手给人做了一件穿，结果人一换上这衣服，自己就把持不住了。
现下嘴又只盯着那里潋滟润泽绛唇，他又想亲人了。
沈云看狗皇帝盯着自己脸出神，心道不好，不会又要耍流氓吧！
她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脸和嘴:“你今晚不要跟我睡，我要换回以前的太监服。”
“你听到了吗？”沈云脸色难看。
陈谨之不情不愿点头:“好。”可心里想的是:“今晚我偷偷回来，你也不知道。”
郑安带着人回来，陈谨之注意到，他放软声叫沈云去沐浴。
沈云面露恐惧看他，他低笑解释:“我不碰你，只是怕你不舒服，洗洗好。”
他进来时就叫府衙中的人去备水，现在水已准备好在外面候着。
外面的雪停了会，也见到人抬水在那等着，她不想后面再洗麻烦别人，同意，但警告地看着狗皇帝:“你要是再那样”沈云捏起拳头，努嘴:“我扇飞你？”
陈瑾之不禁笑出来，边眼神示意郑安排水进来，边把沈云推进去:“我忙的很，哪有空跟你这样那样。快洗洗饮些安神汤歇下。”
沈云不相信回头看他一眼，陈谨之趁机在人脸上偷琢一口，闪身立马离开。
沈云看着人的背影，眼中满是怨念。
进里面放水的丫鬟有听到他们讲话，个个低头暗笑，或是使眼色，一副她们很懂的模样，沈云进来见了尴尬抠出三室一厅。
她故装冷静，走近把人都推出去，表示自己可以，不用帮忙。
郑安早已见怪不怪，让那些人退下去，另安排人去熬安神汤。
李密和刺史等人在府衙正堂候着，陈瑾之进来他们皆齐齐行礼，待陈瑾之摆手免礼后又不约而同起来。
塞外的风光是好的，但也苍凉。突厥到冬天便开始缺衣少食，会南下来劫掠，陈瑾之就是赶着冬初来逮人。
“众卿苦蛮已久，朕已安排兵士把好各城门要处之卡，接下来雁门关由朕亲自指挥。”陈谨之义正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