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陛下还真是拿捏死死
翌日,天还未亮,沈云睡意正浓时被狗皇帝薅起来去帮他更衣。
她睡眼惺忪,跟没睁开似的,拉着人的腰封转圈圈。
陈谨之也不急,静默地看着她转。
没睡醒的沈云,拉着人的腰封转了好几圈,把自己给转晕倒在地上,眼冒金星,迷迷糊糊又睡去。
陈谨慎眼神微动,止住下意识想去扶人的冲动,还厉声说道:“笨手笨脚,滚下去,把谦和殿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若朕下朝回来但凡看到有一丁点的赃污,你的晚饭也不必吃了。”
沈云被这恐怖的声音惊醒,认真看去发现狗皇帝带着好黑好臭的脸离开,是自己又怎么给他了?
她都还没计较昨天晚上的事,他倒好玩起恶人先耍赖的戏码。
对了,狗皇帝,叫她干嘛,她没听清啊,不管了,先回小榻上补一会儿觉,等睡饱了再去做。
太极殿主殿
他在听人舌战拉扯。
太极殿副殿
她缩在被子中呼呼大睡。
景欣从屋顶下来,她目睹了陈谨之和沈云今早相处的全过程,知道他们那神经的陛下给这位姑娘留下了任务。
他们陛下真是神经,昨天晚上还满心满眼甜蜜地给这位姑娘做小衣,今天一大早,却让人打扫全殿,做不好还不给别人晚饭吃,神经至极。
这姑娘也怪,是反应太迟钝没听到,还是不把他们陛下的话当回事,等人走后就回去倒头补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好像没人来叫她,她就没有醒的打算。
景欣实在奇怪,她忍不住了,她要去看看这位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来到软榻前,看着被子里窝成小猫的人,心忽然就软了起来,不自觉地,说话动作都放缓下来。
她拍拍被子,沈云挪了挪没理她,她又接着拍,沈云还挪,不理她。
景欣锲而不舍,沈云被成功弄醒。
她闭着醒来,整个人傻乎乎地坐在小软榻上东张西望,连眼中都带着稚气,配上她那张明艳动人的小脸,一种说不出的好看从景欣心底涌起。
她真的好想摸摸这姑娘的脸蛋,这也太可爱了吧。她心底生出想同神经陛下抢媳妇的念头。
一个长得凶凶的美女姐姐突然闯入沈云的眼帘,她擦擦眼,又眨一眨重新看,确定不是她睡迷糊了,疑惑问人:“你是谁。”
景欣表面不显内心尖叫:“哦,这声音软软娇娇的,真悦耳,再说多几句,姐姐爱听。”
“我是田螺姑娘,你继续睡吧,待会再起来吃点好吃的。”景欣下意识回答。
沈云眼前一亮:“好好好,美丽的田螺姑娘太好了吧!”沈云乖巧一笑,复又乖乖睡去。
景欣下去找到向索,叫他安排人来打扫谦和殿,又去御厨那带回了她最爱吃的饭食,就等着人醒来吃。
沈云感到饥饿,慢悠悠地爬起来披着头发去洗漱,她不会用这个时代的东西绑头发。
以前的头发都是别人帮忙绑的,所以不是重要的时候沈云都不想坐下来拿发带缠。
一般情况下,她只会在去伺候陈谨之的时候才绑,等到休息时才放下。
她披着洗漱,等洗完,头发也湿了一大半。
她总结经验,以后戴着太监帽藏着头发再洗,便不会弄湿。
她不喜欢出去乱逛,只要狗皇帝不在,她都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今天和往常一样打算去找人点外卖,没想到还没去找骑手,外卖员就已送货上门。
她看着美味的食物,眼睛都不知道亮了几亮。
景欣同她一起坐下,跟她打招呼,叫她吃起来。还问她叫什么,家住哪里,为何会在这。
沈云边吃边说,其中还夹杂不少抱怨和谎言。
小姑娘吃饭时,头发老是碍事,一直搁那弄来弄去,景欣也看不下去,走到身后帮她挽起,还趁机占了不少便宜。
她好奇,这殿中怎么会连一个镜子都没有,她还想让小云云看看她的手艺呢?
景欣去找来向索要镜子,向索不给,解释是陈谨之要撤走藏起的,她才罢休。
回来继续同沈云玩。
沈云吃完觉得好无聊,但突然想起刚才田螺姑娘出去时是闪现离开的,她回味起来不由目瞪口呆。
等人回来后,她拉着人询问能否再现一次,而景欣也乐此不疲,她看到沈云眼中的崇拜,心底十分满足。
沈云吃好,向索自觉来收东西。沈云帮忙擦一下台面,复继续去拉着景欣要她给她表演,顺便传授一下使用方法。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沈云就是学不会,而景欣不因为学生愚昧而露出恨铁不成钢反而是开心得不得了,还跑过来抱着人,近距离接触。
田螺姑娘的教学一直耐心无比,从没流露出什么看不起和泄气的眼神,沈云这愚昧学生差点都快被她感动哭了。
或许是她们太投入,也或许是陈谨之的步伐轻走路没声,反正他人回来瞧见的就是沈云眉开眼笑地勾着景欣脖子晃来晃去的画面。
他迅速悄无声息走到景欣后面,冷声开口:“好玩吗,抱着舒服吗。”
景欣和沈云玩游戏,景欣拉着人在身上转,沈云被她带着飞来飞去,跳来跳去。
玩的不亦乐乎,小姑娘的笑声都能把房顶掀开。
这也导致景欣以为背后的询问声是沈云在问她,想也不想出口赞美道:“太好玩了,小云云真软。”
伊桓跟在身后,不敢提醒人,只能在心中帮同僚默默祈祷,希望人没出什么事。
沈云在景欣背上乱窜,刚好勾着景欣的脖子溜达到景欣的正前方,与景欣后面的陈谨之四目相对,看到十分森冷的目光。
她的笑容顿时消失,靠近景欣的耳,以极其亲昵的姿势告诉田螺姑娘说”陛下回来了!“
景欣脊背一僵,放下沈云,转头行礼:”陛下。“
陈谨之语气凉凉,径直走到里面的案台旁坐下:“好玩吗,还想不想继续?”
两个人双膝抖擞,立马下跪:“不好玩。”
陈谨之轻笑,伊桓看着害怕,飞速走过来拉着景欣下去。
景欣见有人来拉她也顾不上沈云,麻溜道:“属下先行告退。”龙卷风似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沈云转头看着渐渐消失的身影,目瞪口呆:“……”。田螺姑娘,你怎么走了。真的留我一个人独自面对风暴吗?
沈云立马转头望着陈谨之。
“陛下,奴知错,自请去思过,还望陛下能网开一面。”沈云避重就轻道。
这沈云还真是会开脱,刚才不还跟别人眉开眼笑,现下看到自己就愁眉苦脸像吃了几十斤苦瓜,十分碍眼。
陈谨之笑笑:“朕走之前让你做的,你都做完了吗?”
沈云疑惑的眼神掺杂着不安落到陈谨之眼中,这是没做呀。
那他可又有由头发难了。
陈谨之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看着人。
沈云被盯得发毛,这是变态模式啊,表态走之前到底跟她说什么了?那时候太迷糊没听到什么呀?
沈云理直气壮:“陛下别开玩笑了,您没吩咐奴做什么?”
陈谨之眼眸微动:“景欣,给朕滚回来!”
景欣他们都是在屋顶巡逻的,自陈谨之完全掌控皇宫后,皇宫内十二宫的檐顶上都有像他们这样轻功极好的暗卫。
她们下去后回到屋顶,现下景欣和伊桓在屋顶上将陈谨之的怒喊之声听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景欣骂听到陈谨之这样的语气,将嘴张得老大,表示不幸,她终究还是没逃啊!
下一瞬,沈云就看见景欣仿佛被抽干精气一般回来,跪在自己旁边道:“陛下,寻属下有何事?”
“沈侍监说朕在开玩笑没有吩咐她去做什么,你说呢?今早你可是一直趴在窗台那看啊!”陈谨之语气慵懒,不像在追究人。
景欣头低得更下,心中向沈云道歉,面色惶恐起来:“陛下说,沈侍监笨手笨脚,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无用至极,罚沈侍监将谦和殿打扫干净,不然的话,今晚不用吃了,去喝西北风。”
陈谨之听完一顿,脸色阴沉得很,他只是叫她说事,没有叫她添油加醋。她既然这么会说,那今晚她也去喝西北风!
男人忍住怒气淡淡开口:“听到了吗?”
沈云,看着景欣,又看陈谨之,不安起来,有这事。
难不成狗皇帝真说了,沈云懊悔,责怪起脑子来“唉,脑子,你也太不称职了吧,关键时刻掉链子。”
沈云抢在陈谨之继续开口前求饶:“陛下饶命,奴这就去打扫。”说完立马跳起来跑出去。
陈谨之没再去追究沈云,她的账今晚再算。
先处理一下这个家贼,连他的窝都敢偷,他都没被沈云那样抱过,景欣凭什么趁他不在,乘虚而入。
景欣看着沈云走后,他们神经陛下的脸上愈来愈明显的电闪雷鸣,黑云风暴。
糟糕,要倒大霉了!
景欣被罚了,她今晚要去打水,给整个皇宫的水缸灌满,不得用内力,而且由伊桓监督。
伊桓内心:这是监督吗,以他们神经陛下的尿性,伊桓是不可能相信的,他觉得陛下就是想支开他们去收拾沈云而已。
某人更惨,今晚要受的罪可不会轻。
被可怜的沈云毫不知情,正仔仔细细拿着布这擦擦那抹抹,可没发现这宫殿内有什么赃污,那狗皇帝今天早上就是在无病呻吟。
虽然殿内已被向索早上带人打扫得很干净,不用再打扫。
但她还是在那里装模作样拖时间,假打扫,目的是不想和狗皇帝单独呆在一起。
天色由七彩云霞变为一律的青灰,燕鸟归巢,乌鸦落在屋脊上与跑兽嬉闹,沈云摸摸拖拖,不得已回到陈谨之身边伺候。
她在人身边开始还是老实规规矩矩的站着。
可她见陈谨之连个眼神都不分给她,认真端坐御桌前处理政务,便开始思绪飘扬。
想着晚餐吃什么,还有怎么弄到钱。
她算是发现这变态一直在派人监督她,她做什么都可能被他知道,要是想去弄钱一定也瞒不过他。
怎么才好光明正大的揣上金银财宝呢?
沈云突然多嘴一问:“陛下,奴有俸禄领吗?“
“你倒是会想,你且看你这几天吃什么睡什么,事做得怎么样,你怎么好意思开口向朕要俸禄?”陈谨之嫌弃回答。
沈云的嘴瘪下来,这也不行,资本家呀,拿着她压榨是吧,难道尊严不值钱吗!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不行必须得找个掩护的人才行。
沈云悻悻解释:“奴不是要钱,奴只是想有个人可以帮奴束发。”
“你看”沈云转头,那发亮的乌发只是被一根白玉簪子轻轻压住,“奴不会自己束发,想花钱找一个人来帮忙。”
陈谨之没仔细看头发怎么样,只是一动不动盯着那皙白的后颈,心猿意马。
不久才回神,恶毒开口“你不会束发,那就练啊,朕不介意给你练手,毕竟你是朕的侍监,给朕束发簪髻是迟早的事,别只会吃干饭。”
沈云:“……”
自己坑到自己了。
她本想拐着弯去弄钱,但狗皇帝真抠门,也拐着弯驳回她。
沈云心累,恨不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陈谨之处理政务到月亮高挂空中,才叫人传膳,沈云在这途中陪着人,还要抹墨,端茶倒水,按摩。
她内心:“真的是服了。”
若是狗皇帝只把自己当工具人还好,可人根本不是这一回事,在沈云磨墨时,狗皇帝故作拿文书,手环着她的腰,搂着她去拿那本折子。
沈云当时整个人都僵住,不敢动弹。
狗皇帝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见她一动不动,他也一动不动,假装在那里翻找。
沈云受不了了,先打破这令她尴尬的局面。
她贴心帮忙:“陛下你找到了吗,若是找不到说要找什么与奴听,让奴来找!”
陈谨之抬眸,眼神漫不经心:“国家大事,朕亲自过手才放心。”
切,还国家大事,我看你分明是找借口占我便宜,沈云在心底吐槽,觉得这可能就是职场骚扰。
陈谨之知道人心里不爽了,也没继续逗弄她,放她去吃饭,沈云顿时又笑出花来。
伊桓抱臂站在窗台看着,眉头无奈压起,叹息道:“咱陛下还真是拿捏死死!”